第24章 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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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江郡郡治壽春。
    刺史陳溫正在府中處理公事,就聽到一陣爽朗笑聲,讓他疑惑看向外麵。
    “誰人在此喧嘩?”
    “刺史!是我!”
    周昂快步上前,笑聲一時更為放肆。
    來到陳溫跟前的時候,周昂幾乎已是上氣不接下氣,笑的前仰後合!
    “究竟何事?”
    陳溫不知周昂為何這般,隻能自己猜測。
    “難不成是袁術不來淮南了嗎?”
    笑聲戛然而止。
    周昂悻悻道:“那怎麽可能?”
    “不過此事雖與袁術來不來淮南沒有關係,卻也依舊喜人。”
    周昂不再賣關子:“是那劉邈之事!”
    “劉邈?何事?”
    周昂的譏笑輕視溢於言表。
    “之前陳瑀前往廬江,我與刺史都擔心他會找來陸康為助力,在背後搗亂,給袁術創造可乘之機!”
    “今日看來,刺史倒是勿慮也!”
    陳溫一時更為疑惑,便放下毛筆。
    “慢慢說,先飲一杯蜜水,究竟發生了何事?”
    下人立即會意,端來兩杯蜜水。
    可就在放置時,下人衣袖的動作卻不小心大了一些,將毛筆掃在竹簡上,不小心汙了字跡!
    “蠢貨!”
    陳溫勃然大怒,就要責罰下人,卻被周昂一把拉住:“算了!算了!不過小事!刺史快聽我說!”
    周昂隨意揮手,催促下人趕緊離開,便笑道:“那劉邈劉仲山,又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陳瑀前往廬江,應該是想要求助於他……結果你猜他如何?那劉邈竟然於宴席上告知陳瑀,說自己“好美婦”!”
    陳溫也是露出吃驚的神色,顯然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荒唐好色之人!
    “不光如此!”
    周昂很會講故事、吊人胃口,又留下懸念詢問陳溫:“刺史不妨猜猜,那劉邈這次看上的是哪家女子?”
    “哪家?難道又是個寡婦不成?”
    陳溫本意隻是調侃,豈料周昂竟是一拍桌案:“對了!還真就是個寡婦!”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寡婦!是孫堅孫文台的原配夫人孫氏!”
    陳溫瞠目結舌!
    “那孫堅不過剛死,屍骨未寒!他劉邈怎敢……”
    “他還真敢!”
    周昂興奮的搓著手:“不但敢,他還立即讓陸氏出資,給孫堅打了許多賻賵,找上門去,想要將婚事定下!”
    “竟然這般荒謬?”
    “果真這般荒謬!”
    周昂哈哈大笑:“不止如此!不止如此!”
    “那劉邈不但好色,還善於賣弄!”
    “他竟然寫了一首詩來到孫堅靈前,大言不慚的要那周郎周公瑾幫他作曲!”
    “寫詩倒也算了!刺史可知他寫了一首怎樣的詩?”
    “怎樣?”
    “一首七言詩!哈哈哈哈哈!”
    始終嚴肅的陳溫此刻也是忍俊不禁。
    七言詩,一向難登大雅之堂,多是些民雜歌謠。
    那劉邈拿這樣的詩去讓周瑜作曲,屬實是有些侮辱人了!
    周昂不斷拍著自己的大腿,與自己的笑聲抑揚頓挫!
    “那劉仲山做的醜事還沒完!”
    “他與陳瑀竟然真的敢在孫堅靈前提起婚事,氣的那孫堅之子孫伯符直接是提著刀就衝了上去,差點將劉邈和陳瑀的腦袋砍下來!”
    “刺史,你說我淮南有多少年沒有來這般有趣的人物了?哈哈哈哈!你道如今淮南士人都稱那劉邈是什麽?是【荒鳶使君】!當真令人忍俊不禁!”
    陳溫這些日子一直在袁術的陰影下瑟瑟發抖,心情堵塞難安。
    可今日聽了劉邈的趣事後,竟也是會心一笑,
    “這劉仲山,當真是風流。”
    “枉我之前還敬他為漢室宗親,當真可笑。”
    陳溫笑了幾聲後,對如今的局勢也是豁然開朗。
    “那陸康也算一代英傑,沒想到卻有這失足的一次。”
    “我之前就猜測,他與劉邈聯姻,就是想要借助劉邈劉氏宗親的名頭好搞出些什麽東西。”
    “今日一看,那劉邈除了生的尊貴些,竟與常人一般無二?不,怕是比常人還要不堪!”
    “如此狀況下,陸康必然不敢再有動作。”
    “也好,也好。”
    陳溫微笑撫須。
    “那劉邈如此不堪,如此隻要再遣一名說客前去,必然能夠令其心生畏懼,投誠袁公。”
    “到時候我等合九江、廬江、丹陽三郡之兵力,那即便是袁術前來,也足以自保!”
    這些日子,北方的消息更加頻繁的往南方而來。
    袁術敗於曹操之後占據太壽,豈料曹操窮追不舍,竟然掘水灌城,讓袁術隻能再度後撤,已經抵達了寧陵。
    寧陵就在沛國以西,譙縣以東,過了渦河之後就能抵達下蔡,算是正式到了淮南地界。
    如今袁術手中大抵還有大軍五萬。
    而九江、廬江、丹陽三郡至少還能調集兩萬兵馬!
    到時候有淮河之險,背靠八公山,已經足以抵抗袁術!
    周昂一聽,當即主動請纓:“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前去遊說,定然讓那陸康明白什麽叫大勢不可逆!”
    陳溫搖頭。
    “你若前去,必然要帶兵甲。怕是會被陸康以為是我等要脅迫於他。”
    “陸康雖然迂腐了些,但性子剛烈,若是真以為我等是強逼於他,必然是寧死不從。”
    “所以此次拜會,還是要溫和一些,不要顯得仗勢欺人。”
    陳溫仔細思索。
    “剛好我有一兒媳乃是舒縣人,就讓她借著省親的由頭去舒縣一趟,讓吾兒休去勸說陸康。”
    專門拜訪,顯得太過刻意。
    有個由頭,總好過處心積慮。
    陸康性情剛烈,吃軟不吃硬這一套在廬江也是出了名的,所以陳溫也不想刻意去激他。
    “不過此去,也可以多刺激刺激那劉邈,讓他有失態之舉。”
    “如此,陸康必然心中愈發對劉邈不滿,我等也可輕易圖謀大事!”
    “善!”
    周昂眼珠一轉,好似突然想到什麽,於是趕緊出謀劃策道:“刺史,不如讓我家夫人也一同陪同前往如何?”
    陳溫皺眉,立刻意識到周昂肚中打的是什麽算盤。
    不過一想到此事無關緊要,也是隨意點頭。
    “既如此,便搭個伴,一同前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