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今晚,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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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斯禮舌尖抵了一下腮幫。
    陳紓禾暗暗咋舌,心想姐妹夠勇啊,這種話都敢說。
    但又覺得難受,“多少真心話都是假借玩笑之名說出來”,時知渺想問很久了吧。
    徐斯禮盯著時知渺看,眼神說不上好壞,就是覺得很深。
    半晌,將煙掐滅在煙灰缸裏,伸手拿酒:“我喝酒。”
    時知渺就說:“紅、白、黃,一起喝。”
    酒混著喝最容易醉,也最傷身,時知渺是醫生,不可能不知道。
    徐斯禮慢悠悠道:“時知渺,夠狠啊。”
    “是徐少玩不起。”回答“是”就不用喝酒。
    “不是玩不起,是時醫生的問題侮辱我人格。”
    徐斯禮說完就伸手拿酒,當真是紅酒白酒威士忌,一口一杯,把其他人都看愣了。
    時知渺想了一陣才明白過來,這男人的意思可能是,他沒出軌,所以回答不出“是”這個字。
    時知渺:“哦。”
    信他的鬼話,還是信她是秦始皇?
    他無非就是不想落下話柄,免得將來走到離婚那一步,被她在訴狀裏加一句,“親口承認婚內出軌”,多分他的財產。
    三杯酒下肚,徐斯禮的臉色似乎白了那麽一下,但更可能是光線導致的錯覺。
    餘隨總覺得這對夫妻之間怪怪的,忍不住打了個圓場:“咳,也不早了,要不就先到這兒吧,下回再聚?”
    其他人早就受不了這個氣氛了:“好好好,下次下次。”紛紛起身要走。
    徐斯禮坐著沒動,挑眉:“我還沒問呢,就這麽讓我吃虧啊?”
    餘隨氣笑:“行行行,你問你問。”多餘幫他圓場。
    前麵幾輪遊戲,不是劍拔弩張,就是直戳肺管,誰都不給誰留情,徐斯禮特意要繼續,大家都覺得他是為了報仇,問時知渺的問題也會很尖銳。
    沈雪想到能看時知渺難堪,心情大好,坐在旁邊得意地看。
    徐斯禮那雙蠱惑的桃花眼在時知渺身上意味深長地轉了幾圈,時知渺後背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徐斯禮忽然笑了,尾音勾著慵懶:“徐太太昨晚夢見我了?”
    “??”
    眾人大跌眼鏡,就這??
    沈雪更是差點摔倒,不滿地叫起來:“這算什麽問題?!”
    “老子愛問什麽就問什麽,你管得著麽。”徐斯禮一點都沒給新歡麵子。
    沈雪咬著嘴唇,委屈地看著他,徐斯禮沒有理,喊時知渺:“徐太太?”
    時知渺腦海裏掠過他回國那晚的事,抿了下唇:“是。”
    徐斯禮笑著:“夢見我們在海島上?”
    這又算什麽問題啊!大家麵麵相覷,徐斯禮豈止是放水,簡直是放海了!
    可迷離的燈光下,沒人知道,看似淡定的時知渺的耳朵早就熱了起來。
    因為想起他們一起去過海島度假的四天三夜……徐斯禮不是放水,而是用別人不知道的暗號調戲,不,應該是戲弄她。
    時知渺又喝了一口酒,對上他戲謔的眼神,喉嚨裏發出一句極輕的“嗯”。
    “現在是不是很想我跟你回家,像你的夢裏一樣?”
    “……”時知渺答不下去了,“我喝酒。”
    她伸手去拿酒,徐斯禮手掌蓋住酒杯:“隻能回答,不能喝酒。”
    時知渺皺眉:“憑什麽?”
    徐斯禮懶散道:“就憑今天這個局是我組的,客隨主便,時醫生,請遵守我的規則。”
    “……”
    時知渺憋了一口氣,“是。”
    下一秒,徐斯禮就當著滿包廂人的麵兒,直接起身,看似隨心所意,卻又有股莫名的欲勁——
    “行,我跟你回家。”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裏,徐斯禮還真就跟著時知渺走出了陳官公館,坐上了車。
    時知渺今天來陳官公館不是為了帶走他,卻莫名其妙達成了梁若儀想要的目的。
    回家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時知渺一直側頭看窗外。
    北城的夜景很美,霓虹像會流動的星河,五顏六色的光點映入她眼裏,璀璨多姿。
    她看著看著,忽然發現,玻璃上還有男人模糊的側臉。
    他眼睛閉著,不知道是困了還是醉了,但即便是在這樣朦朧的痕跡裏,他的五官也是好看。
    額頭飽滿,鼻梁高挺,偏西方一些的輪廓與骨架,卻又十分符合東方人的審美,陳紓禾說他讓人又愛又恨,可不就是讓人又愛又恨。
    車子開到城郊別墅,時知渺自己打開車門,下車走了一段路,卻發現男人沒有跟上來。
    她回頭,司機也下了車:“夫人,少爺好像喝醉了。”
    時知渺走回車邊一看,徐斯禮的皮膚冷白,此刻脖頸泛起不自然的潮紅,呼吸也帶著威士忌氣息。
    她不知道他的酒量怎麽樣,總不至於那三杯酒下肚他就醉了吧?
    不過她也不知道他在她進去之前喝了多久,可能是真到那個度。
    時知渺說:“你把他扶進去吧。”
    司機便想要將男人攙扶出來,然而才剛碰到徐斯禮,他就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推開:“別碰我。”
    司機被他嗬斥一句就不敢動了:“夫人……”
    時知渺沒辦法,隻能自己走過去,心想他要是也推開她,她就把人丟在車裏不管。
    在幾百萬的豪車裏過夜,難道還委屈了徐太子爺不成?
    她將他的手臂拉了起來,意外的是,徐斯禮隻是側了下頭,似乎是在她身上聞了一下,確認什麽,然後就什麽話都沒說,配合她攙扶的角度從車裏出來。
    畢竟是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時知渺要將他扶上二樓,還是有些困難的,好幾下差點撞到東西。
    兩個人踉踉蹌蹌到了房間,時知渺想把他丟在床上,徐斯禮卻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勾住了她的脖子。
    時知渺重心不穩,跟著他一起摔在床上,壓在他身上。
    他悶哼了一聲,微微抬起眼皮,現出一片渙散的醉眼,就這樣看著她。
    時知渺與他的身體相貼……他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這樣親密過了。
    男人的體溫混著淡淡的酒氣,不斷烘烤著她,時知渺感覺自己也有些醉了……
    徐斯禮溫熱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柔得讓人想哭。
    時知渺突然想,要不,今晚真的生個孩子算了,“賠給他”,這樣,就能跟他徹底斷了,不用再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