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剛才是在擔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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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斯禮問:“它是不是經常被蟲子咬了?”
    時知渺愣了一下:“對。”
    他們小區綠化很多,有草地,也有灌木叢,蒲公英很喜歡在草地上玩,被蟲子咬過好幾次。
    她也叮囑過宋媽少帶它去草叢,但架不住蒲公英就是喜歡往草叢裏衝。
    徐斯禮道:“醫生說,它的腿被不知名的毒蟲咬了,毒液引起神經麻痹,繼而影響肌肉功能,所以才瘸了。”
    時知渺心慌意亂:“那、那嚴不嚴重?還能治好嗎?”
    徐斯禮淡淡的:“不知道,還在檢查。”
    時知渺咬住下唇,走到玻璃窗前。
    蒲公英正被兩位獸醫按著打針,但它其實一動不動,隻是腦袋朝外看,看到時知渺,嘴裏發出低低的叫聲,好像在喊她。
    “嗚嗚……”
    它的眼睛濕漉漉的,這一眼看得時知渺心髒塌了一塊。
    她在想,這是不是一個詛咒?
    從小到大,自己在乎的人事物最終都會離她而去。
    父母,愛人,寵物……都會離她而去。
    肩膀被一隻大掌按住,徐斯禮皺眉:“行了,還要哭啊?至於嗎?”
    時知渺想,他要是敢說,“不就是條狗,死了就死了”,她絕對會和他拚命!
    但。
    徐斯禮說的是:“這家醫院治不了就去大醫院,北城幾百家寵物醫院,還治不好被區區蟲子咬的傷?它會好好跟你回家的。”
    時知渺那一瞬間哽咽得更厲害。
    獸醫走了出來。
    時知渺立刻上前詢問:“醫生,蒲公英怎麽樣?”
    “我們給它打了抗病毒針,但因為沒辦法確定是被什麽蟲子咬的,隻能先觀察藥效。你們把狗帶回去,留意它的飲食和排泄情況,如果兩三天內能恢複行走功能就沒事。”
    時知渺抱起蒲公英,走出寵物醫院。
    徐斯禮打開了副座車門:“坐我的車吧,你的車回頭讓人開回去。”
    時知渺現在也沒心思開車。
    上了徐斯禮的車,將蒲公英放在大腿上。
    平時蒲公英總愛站在她腿上,用兩隻肉墊搭著她的肩膀,現在卻蜷縮著,一動不動。
    時知渺看著,鼻間又有些酸澀。
    回到家,時知渺將蒲公英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邊地毯上守著它,它難受一下,她就小聲抽泣。
    徐斯禮聽她的哭聲,心情有些沉躁,轉身靠著牆,拿出手機,垂著眼,在群裏問了一句:
    “你們誰認識厲害的寵物醫生?”
    餘隨:“??”
    眾人:“??”
    貓狗殺手大魔王轉性了??
    宋鑫遲疑地說:“徐哥,咱就算不喜歡小動物,但找寵物醫生拿藥毒死它們這種事也太缺德了。”
    有病。
    徐斯禮皺著眉打字:“救狗。”
    於是又是一排整齊的問號。
    徐斯禮的耐心逐漸消失,差點就要退群。
    好在這時,群裏的一個人回複:“徐哥,我認識一個寵物醫生,挺厲害的,我家貓之前得了傳腹,他都給治好了,我推給你。”
    那人很快將聯係方式推過來,徐斯禮加上後說明情況,按照醫生的指引去辦事,沒再看群組。
    所以也不知道群裏,薛昭妍忽然冒泡,發了一張薛芃芃在跟一隻大白狗玩的照片。
    “今天芃芃跟自己的小夥伴賽跑,還跑輸了,坐在地上哭,差點哄不好哈哈哈哈。”
    眾人恍然大悟。
    就說大魔王怎麽突然對小動物有了愛心。
    原來是女兒養了狗啊。
    ……
    時知渺守了蒲公英三個小時,蒲公英都是蔫蔫的。
    給它拿它平時最喜歡的鮮肉罐頭,它不吃;把水拿到它嘴邊,它想爬起來喝一口,但就是站不起來。
    最後隻能在床上發出嗚嗚聲。
    時知渺隻好找來一個針管,拔掉針頭,把水送到它嘴裏。
    小狗還努力地抬起腦袋,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背,就好像在安慰她:不要擔心,它不難受,隻是想趴著而已。
    時知渺越看越焦心,不想再等了,想帶蒲公英去別的寵物醫院看看,剛起身,房間就走進來一個人。
    徐斯禮直接坐在床沿:“把你的狗嘴巴掰開。”
    “……幹什麽?”
    徐斯禮手上拿著一盒藥:“我跟獸醫描述了它的病情,又找到了可能咬它的毒蟲品種,醫生說吃幾次這個藥可以好。”
    時知渺愣住……他什麽時候去找的寵物醫生?
    她不確定地問:“真的可以嗎?”
    “行不行試了才知道。”
    想到這女人總把他往最壞的方麵想,徐斯禮抬起眼,“怕我毒死它啊?”
    “我要是想讓它死,不管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
    時知渺抿唇:“我沒這麽想,我是怕藥物相衝,醫生給它打了解毒針。”
    徐斯禮那口氣才順了點,從鋁製藥板上摳出兩顆白色藥片:“放心,解毒針的名字我也發給醫生看了,他說可以吃。”
    時知渺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選擇賭一把,將蒲公英抱到腿上,掰開它的嘴。
    蒲公英真的很乖,就算這麽對它,它也不會咬人。
    徐斯禮將兩顆藥丟進它嘴裏,時知渺握緊它的嘴筒子。
    大概是藥太苦,蒲公英掙紮了一下。
    時知渺低頭親了親它,它就安靜了。
    等它咽下去後,時知渺又用針管給它喂了一些水。
    安撫好蒲公英,時知渺再去看徐斯禮:“但你怎麽知道是什麽蟲子咬了它?醫生都說判斷不出。”
    畢竟蟲子的種類成千上萬。
    也正是因為判斷不出,寵物醫院的醫生才無法下藥。
    徐斯禮隨心所欲地說:“我讓宋媽帶我去她經常遛它的地方,隨便找找就找到了。”
    時知渺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跟剛才在寵物醫院不一樣,應該是出去後回來換的。
    她真的沒想到他肯浪費自己的時間,去為蒲公英做事。
    “那你沒被蟲子咬到吧?”
    徐斯禮順手將藥盒丟在床頭櫃上,漫不經心地道:“咬了,手上都是大包,馬上就死了,去給你哥贖罪。”
    “……”
    時知渺知道這人沒說實話,但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往他手臂看去。
    隻看了一眼,但這一眼還是讓徐斯禮從昨天就堵在心口的那團火滅了一些。
    他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我明知道草叢裏有毒蟲,還故意擼起袖子讓它咬,我是有病嗎?”
    意思是,沒咬到?
    徐斯禮蹂躪她的臉,軟軟嫩嫩很好捏:“我已經聯係物業做毒蟲消殺,以絕後患。”
    時知渺低低地“嗯”了一聲。
    徐斯禮捏她臉頰的手改成抬起她的下巴:“你剛才是在擔心我?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死。”
    時知渺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但也不想說“我不想你死”之類的話,隻道:“我不想讓蒲公英一條狗還要背上人命債。”
    徐斯禮收回手:“放心,死不了,你想改嫁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