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時醫生,我心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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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陳紓禾不是支持徐斯禮——她可是頭號黑粉,支持誰都不可能支持徐狗子。
    她就是想知道他能為了時知渺做小伏低到什麽程度?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能做到的程度,就是時知渺對他的重要程度。
    .
    今天周五,時知渺出門診,一如既往的忙碌。
    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按下叫號器,接上午的最後一位病人,叫張建國。
    診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時知渺有印象的那位老先生,而是——
    徐斯禮。
    “……”
    他笑眯眯地反手關上門,動作自然得仿佛是進了自己家。
    時知渺臉色一冷:“出去,我還有病人。”
    徐斯禮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他戴了一副金絲邊眼鏡,眉眼彎彎,跟隻麵狐狸似的。
    “張大爺嘛我知道,他是來複診開藥的,沒什麽問題,我跟他商量,他下午再來,他這個號我買了。”
    “醫院的號不允許轉讓,換人就作廢,你這個號沒用了。出去。”
    徐斯禮一臉虛弱地說:“可我也是病人啊,病人都來到你麵前了,時醫生見死不救嗎?”
    時知渺麵色寡淡:“我是心外科,風寒感冒,左轉掛呼吸內科。”
    “我就是來看心髒的。”
    “時醫生用你的聽診器聽一下就知道了,我最近很不對勁,我甚至懷疑咱們家是不是有遺傳性心髒病,還特意打電話問了七大姑八大姨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他苦惱無奈的神情太過真實,說話又一套一套的,時知渺狐疑地看了他兩眼:
    “演戲?”
    徐斯禮皺著眉:“咱媽心髒就不好,我可能是遺傳了。”
    梁若儀前幾年做過心髒搭橋手術。
    時知渺聽他連梁若儀都搬出來了,半信半疑地拿出聽診器,起身走近他。
    徐斯禮穿的是襯衫,他非常利落地解開了扣子,將整片胸膛都露了出來。
    時知渺握著聽診頭要貼上去,卻見他的胸肌隨著呼吸時胸口的起伏而起伏著。
    她的手停頓了十分之一秒,又若無其事地將聽診頭貼上去。
    聽了兩分鍾,微微皺眉:“心率頻次、節律規則,以及心音都沒什麽問題。你說的不舒服,大概是什麽樣的?”
    徐斯禮認真:“就是感覺心髒沒了的樣子。”
    “感覺心髒像沒了……那是心動過緩,心律不齊?但你沒有這些情況。”時知渺蹙眉思索。
    “那是心力衰竭?心髒的泵血功能減弱,各器官組織供血不足,就會有‘心髒沒了’的錯覺,但這種情況往往會伴隨著氣短、乏力和水腫的症狀,你有嗎?”
    徐斯禮心想,什麽叫拋媚眼給瞎子看,這就是。
    他歎了口氣:“就是覺得,心上空了一塊,每天回到家一樣,四周都是空蕩蕩的,你不見了,蒲公英也不見了,隻有我一個人。”
    時知渺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耍了!
    她的神情迅速冷卻:“徐斯禮,裝傻充愣有意思嗎?還是說,薛昭妍母女那出戲唱完了,覺得無聊了,又想開新的劇本?”
    徐斯禮慢吞吞又委委屈屈:“渺渺,你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了?這件事,我們那天晚上不是已經說完,翻篇了嗎?”
    時知渺冷笑:“你夢裏的翻篇嗎?”
    徐斯禮精準地指出來:“當時我去抱你,你都沒有推開我,要不是陳紓禾那條破短信,我們已經和好了。”
    “你當時仗著自己生病賣慘,用苦肉計,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哦?”徐斯禮抓住她話裏的漏洞,“你看出來了,還讓我抱你,這不就是願意原諒我的意思嗎?那麽那件事就是翻篇了的舊賬。”
    時知渺被他的詭辯氣笑,清冷的眸子裏染上一層薄怒:
    “你到底想幹什麽?恐嚇我的律師,撕毀我的協議,送早餐就算了,還跑到門診來騷擾我,你是雙重人格嗎?忘了那天晚上你也咬牙切齒地說我‘沒有心’?”
    徐斯禮還坐在椅子上,微抬起頭看她,他的臉色其實還有些蒼白,病情沒有完全好。
    他混賬又執拗地說:“你確實沒心啊,但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早就習慣了,還是很愛你。”
    時知渺斬釘截鐵:“無論你說什麽做什麽,這個婚我一定會離。”
    徐斯禮低下頭,皺著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臉困惑地自言自語:“這段時間一直病著,耳朵好像不太好使,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裝聾作啞!
    時知渺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我不會原諒你,這個婚我是離定了。”
    徐斯禮還是當作沒聽見,提起一個多層飯盒:“中午了,救死扶傷的時醫生也是血肉之軀,該吃飯了吧?”
    “我說真的,以後每天早上我都去給你送早餐,你也能多睡一個小時,你得休息夠了才能應付這一天下來的高強度工作,要不然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就把早餐放在門口,你記得出來拿就行。”
    時知渺不會被他這種看似關心的糖衣炮彈迷惑:“你再給我送什麽早餐,我馬上就從紓禾家搬走,搬到一個你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徐斯禮臉上的神情淡了一些。
    時知渺諷刺道:“不對,這北城,乃至全國,哪有徐大少爺找不到的地方?沒關係,你可以繼續找我,我也可以繼續搬,一輩子顛沛流離也沒什麽,反正我本來就沒有家。”
    這句話像一根細針,紮在徐斯禮的心上,他真的覺得心髒有些不舒服了。
    當年他花了多少心思才讓她把徐家當成家,現在她又……
    徐斯禮的插科打諢和玩世不恭徹底收斂了,看著她眼中的冰冷,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低沉下來:
    “好,我不去了,你別折騰自己。”
    時知渺伸手指著門。
    徐斯禮戀戀不舍地看了她幾眼,這才離開。
    時知渺閉上眼睛,過了幾分鍾,平複情緒,才想去打開診室的門看一下,張大爺走了沒有?
    結果一打開就看到陳紓禾正要推門,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哎喲。”陳紓禾倒退一步,“我聽說徐斯禮來找你了?”
    時知渺往外看看,已經沒有病人了,才嗯了一聲。
    “他來幹什麽?表演魔術,還是拿著喇叭喊話?”陳紓禾說著看到桌子上那個多層保溫飯盒。
    “又來送飯?他現在兼職當外賣員?”
    時知渺都沒注意到他沒把飯盒帶走。
    陳紓禾一邊打開飯盒,一邊十分不屑地說:“這年頭,誰還缺一口吃的啊?我反手就給你倒進垃圾桶……哇靠,渺渺,這個黑黑的一粒一粒的,是不是傳說中的魚子醬啊?”
    飯盒蓋子一打開,陳紓禾就被裏麵的東西驚了一臉,不僅色香味俱全,而且一看就很貴!
    時知渺看了一眼:“滑蛋蟹柳魚子醬蓋飯。”
    陳紓禾又拆開下一層:“那這個呢?”
    “黑鬆露羊肚菌花旗參湯。”
    “難怪那麽鮮……”
    陳紓禾打開最後一層,又吸了口氣,“這個我認識,是蔬菜水果沙拉,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前麵那兩個給震撼到了,我覺得這些蔬果也不是超市裏賣的普通蔬果。”
    “渺渺啊,你也沒跟我說過你的日常是這麽窮奢極欲啊……這頓飯不得五六位數,這是什麽公主般的貴族生活啊?”
    時知渺無語:“我平時也沒這麽誇張。”
    陳紓禾誠實地咽了一下口水:“這些東西倒掉,下輩子得投胎做豬狗吧……要不我們拿回去給蒲公英吃?”
    “……小狗不能吃有這麽多調味品的食物。”
    陳紓禾眼睛發光,躍躍欲試,語氣勉強:“那就沒辦法了,隻能我們舍生取義吃一下。”
    這絕對不是她們要吃,而是徐斯禮這個王八蛋先動的手,她們是被迫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