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章 她的心放了下來,依舊是1200元,金額不變意味著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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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瑾溜回來,衝她眨眨眼。
    回去的路上,賀瑾把羊毛塞進麻袋,
    王小小問:“套到啥了?”
    賀瑾得意道:“月底場裏有批等外毛,比碎毛好,咱們能低價收。”
    王小小點頭:“行,這個月我們每天來。”
    賀瑾好奇:“姐,你要羊毛到底幹啥?真絮褥子?”
    王小小踹了一腳八嘎車,迎著風大聲道:"羊毛是個好東西,毛衣毛褲,毛被!"
    賀瑾:“姐,這次碎羊毛有七斤。”
    王小小:“洗幹淨後最多隻有3斤,廠長肯給,那是沒有人來剪羊毛,有人來剪羊毛,我們就沒有多少了。”
    回到家裏。
    “老大,有你一封信,我給你拿過來。”
    王小小接過信。
    信封很厚,牛皮紙粗糙,軍用線封口,沒有地址,隻在正中冷冰冰地印著“王小小(親啟)”。
    她拇指無意識地蹭過信封邊緣,那裏有一道細微的折痕,像是被人反複打開又合上過。
    她心裏咯噔一聲,掛號信,牛皮紙信封,軍用線,沒有地址,她從老家來這裏可是沒有和二十一叔說過。
    王小小沒有打開。
    飯桌上,賀瑾咬著筷子,眼睛往她身邊的信封:“姐,那信……”
    “吃飯。”王小小打斷他,筷子尖戳進米飯裏,沒夾菜。
    等他們走了,她才重新拿出信。
    這是二十一叔的信。
    他在王家屬於小綿羊,成年扛4、500斤輕輕鬆鬆,他最多扛300斤,如果他不是和三大爺長得一樣,都想把他丟了。
    他是大天才,幾個破鐵就能改善農具,比她聰明。
    他是被部隊帶走的,他是軍人?
    他在哪?做什麽?活著還是死了?
    不知道!
    做為一軍之長的大伯都不知道。
    大伯不讓她查,隻是說他們要全力支持他。
    打開一看
    裏麵全是錢和票,王小小第一件事,就是輸錢。
    她一張張數過去,手指微微發僵。一十一十、一百、兩百……一千二。
    六個月,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肩膀微不可察地鬆了鬆,把錢碼齊,用油紙包起來。
    六個月的錢1200元。
    她的心放了下來,依舊是1200元,金額不變意味著人安全,任務在按計劃進行。
    一遝錢和票。
    嶄新,連號,票不過期,沒有指紋。
    其它啥都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每個月能給200元,五十斤糧票,外加煙票、布票、工業票、糖票,票可是軍人的兩倍。
    王小小是穿越過來的,在她那時代,這些事已經解封,她知道二十一叔大概是幹什麽的。
    她隻能知道200元是安全數字,錢送到她手上,就說明她也是被監管的一員。
    賀瑾:“姐,這麽多錢和票。”
    王小小沒抬頭,聲音很淡:“三不原則: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記的不記。”
    她已經收了六次這樣的錢了,錢一分都沒有用,票用完了。
    第一次收到這錢的時候,她把這票一次性買了糧食,她被抓了。
    那時候她才8歲,那一次她被關了三天,她按照大伯的話回答抓她的人說,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記的不記。
    三天後出來,抓她的人調走了。
    她從此用票就小心翼翼的,分開用。
    她把信封燒了。
    她把煙票分別單獨寄給大伯和二伯,五伯,五伯是二十一的親哥,他們就會知道二十一叔依舊安全。
    王小小:“小瑾,誰都不能說,明白嗎?”
    王小小拿出一半的票,裝到信封裏,這個給族裏。
    ————
    次日七點。
    王小小給趙華紅針灸、熱敷後。
    陳靜被賀瑾拉住,王小小也站在一邊。
    趙華紅深吸一口氣,伸手抓起了狼皮襪子,光是穿襪子就讓她滿頭大汗。
    她手指觸到內襯的瞬間,她頓了頓,襪子裏竟縫著層軟墊,小小放了柔弱毛氈。
    襪子套上右腳時,趙華紅發現軟墊正好墊在昨天磨破的水泡位置。
    她抿了抿唇,左手撐住床沿,右手抓起矯形器。金屬托板貼上腳踝的刹那,她呼吸明顯一滯,昨夜結痂的傷口被擠壓,刺痛順著神經直竄上太陽穴。
    自行車鏈條纏繞踝關節時,齒輪咬合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趙華紅額角沁出細汗,卻硬是沒讓手抖一下。
    當鏈條第三次滑脫時,她突然抓起枕頭咬在嘴裏,借著一股狠勁將鏈條猛地收緊。
    "哢嗒。"
    卡扣鎖死的聲響讓王小小終於抬頭她看見趙華紅正用牙齒扯緊傘兵綁帶,發梢都被汗水黏在頸側。
    王小小把她抱在床上,“肌肉記憶恢複要22天,我要你在床試著上下動腳裸。”
    “好。”
    王小小繼續說:“每一次拖自製踝足矯形器,必須要塗酒精,破皮了,酒精不能碰傷口,三天後腿部護理和按摩,必須你自己來。”
    “好。”
    上下抬腿運動,一組十個,趙華紅就用了2個小時,但腳踝已經能勉強做出小幅度的上下活動,盡管每一次抬起,都像被子彈重新貫穿一次。
    王小小蹲在床邊,手裏拿著記錄本,冷靜地觀察著趙華紅腿上的矯形器。
    “時間到,脫下來。”
    趙華紅點點頭,手指摸索到卡扣的位置。她的指尖因為長時間用力而微微發抖,指甲邊緣泛白。
    金屬托板離開皮膚的刹那,被擠壓的傷口重新暴露在空氣中,泛著不正常的深紅色。
    王小小聲音平靜,“右腳踝外側,水泡破裂,滲液量中等;足弓內側,皮膚磨損,未見出血;腳背,壓痕深約2毫米,局部淤血。”
    王小小點點頭,從藥箱裏拿出一罐藥膏:“以後先擦這種藥膏,按摩後,洗完腳,在用酒精消毒。”
    王小小拿出木質按摩器,“看清楚,利用我做的這個按摩,你的腿以後要七分養,三分堅持,每一次必須要養護。”
    王小小幹完後,就帶著賀瑾飛快去了畜牧場。
    王小小利落地收好剪刀,朝賀瑾使了個眼色,兩人快步趕往畜牧場。場院裏已經來了六個剪毛工,正埋頭幹活。
    王小小熟練地抄起剪刀,手指翻飛間,雪白的羊毛簌簌落下。賀瑾跟在一旁,麻利地將散落的碎毛收進竹筐。
    “今天隻剪二十隻。”王小小壓低聲音道,手上動作不停。賀瑾會意地點點頭,把筐裏的碎毛壓實。
    廠長背著手踱過來,眯眼打量了一會兒,眉頭微挑:“小丫頭,昨兒不是挺能幹的嗎?今天怎麽?”
    王小小立即苦著臉,揉著手腕:“廠長,昨兒剪得太猛,這胳膊現在還酸著呢。在老家幹活不覺得,現在跟著我爹隨軍,反倒嬌氣了。”她說著還故意甩了甩手臂。
    廠長挑眉看著這個小丫頭,是個小滑頭,本來打算她剪30隻,他也打算給一框碎羊毛,今天她就剪了20隻,他想克扣都不行,她居然是軍家屬院的人。
    廠長嘴角抽了抽,哼了一聲:“行吧,明天晚來一個鍾頭。不過說好了,二十隻羊,一隻都不能少。”
    “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王小小脆生生應道,眼睛彎彎的。
    回程路上,賀瑾掂了掂竹筐:“姐,今天才四斤多點,這還是我壓實的。”
    王小小拍拍筐沿,“別要求高了,這次攢的羊毛,夠打幾條毛褲了。”
    賀瑾疑惑道:“為啥不打毛衣?穿著多暖和。”
    王小小瞥了他一眼,壓低聲音:“毛衣太紮眼,毛褲穿在裏麵,誰瞧得見?”
    經過國營飯店,王小小看著沒有什麽人,走了過去。
    王小小“同誌,紅燒肉一份,小蔥炒蛋,十個饅頭,麻煩裝進飯盒裏。”
    王小小把飯盒遞給服務員。
    “姐,太聰明了,娘做的肉太難吃了,今天可以吃肉了?”賀瑾笑著
    王小小故意說:“我告訴你,這個不許吃,明天爹才回來,這個是留給爹吃的,爹一個月出去二十多天,爹吃好後,我們才可以吃。”
    賀瑾乖巧的說:“放心吧,姐,我知道,肉票要留給爹回來才可以吃。”
    王小小心裏鬱悶,就連買給肉,都要演戲,讓人知道他們是故意留給爹吃的,這種行為一個月一次,多了就危險了。
    快到門衛,就看見家屬院的大嬸們眼睛亮亮看著她。
    “姐,我們做錯了啥?”
    “不知道,他們想要羊毛?”
    等他們走進,就看見一筐菜。
    王小小看著那一筐翠綠的蔬菜,心裏飛快地盤算著。
    劉奶奶已經笑嗬嗬地說:“小小同誌,這可是老張家特意送來的謝禮。你給開的打蟲藥方子,救了他家娃的命呢。”
    賀瑾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眼睛盯著那筐菜。
    王小小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說:“為人民服務是應該的,這菜我們不能收。”
    圍觀的大嬸們頓時七嘴八舌起來:“人家大老遠送來的,會寒了人心。”
    “張老漢天沒亮就挑來的”
    劉奶奶:“丫頭,規矩是死的。你拿半斤餅幹票和水果糖票回禮,既全了軍民魚水情,又不違反紀律。你爹是團長,這點糖票不算啥。”
    王小小一臉茫然,看著劉奶奶,最後轉頭看向家屬院主任:“這樣可以嗎?不違規吧?”
    家屬院主任點點頭:“軍民之情,不違規。”
    王小小:“明天一早我就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