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 章 閨女,你不會又是在算計你老爹,該不會想讓老子幫你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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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王德銘收拾好行李。
王小小看到他離開,第一反應,耶耶~,這位大爺離開了。
第二反應,她是舍不得六伯離開。
“六伯,我送你去車站,我再回來禁閉。”
王德銘摸了摸她頭:“謀定而後動……”
王小小接口道:“動後勿悔。”
王德銘點點頭:“小小,你知道我們在利用你去邊界吧?”
王小小大氣的說:“六伯,這件事,沒有什麽利用不利用的,你們和我的目標一致,都是救我爹。”
王德銘直接給她一個腦瓜子:“蠢!你不會以為老子在內疚吧?老子告訴你,談判的重要性,你可以爭取很多都資源。 ”
王小小捂著被敲疼的腦門,眼睛卻亮了起來:"六伯的意思是我該趁機要好處?"
王德銘哼了一聲:“既然目標一致,去之前,一係列的物資準備可以叫對方準備好,畢竟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回來之後,你可以列清單,要求對方報銷自己的損失。”
王小小認真聽著。
王德銘從懷裏掏出一份泛黃的文件,紙張邊緣已經起了毛邊,但上麵的朱紅印章和還有當年各氏族長的血指印,依然鮮豔如血。
他鄭重地遞給王小小:“這是鄂倫春族定居時,你叔爺爺代表我們塔拉吉爾·隼部簽的《氏族盟約》。雖然我們離開大興安嶺兩百多年,但山神還記得每一個子孫。”
王小小展開文件,在"各支係權利義務"條款下,赫然寫著"醫藥傳承"四個字。
她的手指微微發抖,這意味著她有權要求當地薩滿接受現代醫學培訓,意味著一年後的運動有一個保障。
“六伯……”她剛開口就被打斷。
王德銘係緊大衣的領扣,“我們是同一族,老子不想這裏薩滿大人們有事,這裏的薩滿大人,年紀最大六十歲了,年紀最小也五十歲了,他們最少認得七十三種草藥,會接骨,能治蛇毒,這樣的本事不該跟著舊規矩埋進土裏。你讓這裏的薩滿們帶著這份文件去報名,學成了就是正經的"少數民族赤腳醫生"。”
王小小突然撲上去抱住六伯的腰,把鼻涕眼淚全蹭在他大衣上:“您早算計好了是不是?連薩滿大人們學醫的路都鋪好了!”
“哼,老子要不安排,那群薩滿大人們遲早被當封建迷信端了。”六伯嫌棄地推開她。
王小小突然想起什麽,拽住六伯的袖子急問:“要是薩滿大人們不肯去呢?”
王德銘回頭,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告訴他們,學成了政府發藥箱,裏頭有盤尼西林,能治小孩高燒的那種,最重要的是有錢拿,可以給部落的小崽崽買糖吃,把你身邊的小崽崽帶去,叫小瑾吃糖,羨慕別的部落的崽崽。”
王小小看著賀瑾在一邊笑開了。
這個小崽崽不會聽懂了鄂倫春族的語言了吧!
王德銘一把按住要跟出門的王小小:“禁閉就是禁閉,少給老子耍滑頭!”
他大衣的胸口袖口沾著王小小蹭上的淚痕鼻涕,髒死了。
院門外傳來吉普車的喇叭聲。
老丁搖下車窗,嘴裏叼著的煙卷升起嫋嫋青煙:“老王,磨蹭什麽呢?”
“來了!”王德銘拎起行李,突然轉身往王小小懷裏塞了個油紙包。
隔著油紙都能聞到濃鬱的藥香,是曬幹的黃芪,根須完整,一看就是深山老林裏挖的寶貝。
王小小攥著藥包,看著吉普車揚起雪塵遠去。
直到車尾的紅旗徹底消失在路口,她才慢慢展開油紙。
除了黃芪,裏頭還裹著張字條:你也去考,《赤腳醫生手冊》
看到老丁,她想起來了,她爹居然敢偷藏這麽多錢!!
不過今天不急。
王小小嗬嗬,她爹絕對不認賬!
行,這錢現在不在她爹手裏,她爹有的是借口。
王小小把老丁的文件交給他:“前幾天遇到丁叔了,叫我交給你,那天回到家裏,你腳掌化膿,我給你治病就忘記了。”說完,就把文件丟給她爹。
王小小轉頭看著賀瑾:“小瑾,這兩天過年,你吃的糖太多了,不許吃了,牙齒都要蛀牙了,你現在給我去刷牙去。”
她扭著賀瑾的耳朵,拉他出去刷牙。
王德勝看見閨女出去,打開文件一看,笑開了臉,錢有點多,給閨女一半,票,他就要糧票和煙票、酒票,其它全部給閨女。
老丁沒有把他賣了,他把文件交給於大鐵,叫他交給老賀。
一年的軍校,他可以三天吃一次細糧了。
夜幕降臨,屋外傳來"咯吱咯吱"的踩雪聲,賀建民裹著一身寒氣推門而入。
“閨女,給你賀叔倒酒!”王德勝從炕上支起身子,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要那瓶藏在醃菜缸後麵的!”
王小小撇撇嘴,故意把搪瓷缸摔得叮當響。
她掀開醃菜缸,果然摸出半瓶貼著"醫用酒精"標簽的汾酒,這拙劣的偽裝讓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裏屋傳來壓低的交談聲:
“老賀,二科給的補貼。”她爹的聲音黏黏糊糊的。
賀建民的嗓子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噓!小點聲,兩位小祖宗耳朵好使的很,按之前說好的,你四我六。”
“放屁!明明是我六你四!”
王小小躡手躡腳湊到門縫邊。
隻見兩個大男人腦袋挨著腦袋,正就著燈數一疊軍用票證。
她爹手指蘸著唾沫,一張張撚開全國糧票;賀建民則專注地分類煙票和酒票,連最稀有的"特供茅台券"都有兩張。
王德勝突然傻笑起來,指著某幾張票據,“這張能換四條大前門,咱們平時自己抽不用做麵子;身下的三張換五條牡丹,平時禮尚往來抽;我找到閨女的小金庫,她手上居然有三包特供的華子,這個留著做門麵。”
賀建民嫉妒:“你說你這麽沒有用,你那一軍之長的大哥居然給小小特供華子,也不給你。”
王德勝切了一聲:“你爹也有特供華子,你爹給你了嗎?你爹在軍區見到你,就當從來不認識你,你好意思說我”
賀建民突然警覺地抬頭。
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把票塞進信封,那分明是今早她給父親的"老丁的文件"。
王小小趕緊退後兩步,假裝剛進門:“賀叔,您要的酒,不許給我爹喝,飯等下再吃,紅紅花花小瑾去幫忙結婚坐茶會了。”
他們真是生死好兄弟~
他們就連票證都在一起,兩個人居然敢打她小金庫,她怕六伯,那是六伯真的打過她屁股,你們兩個,嗬!!!
不過錢在一起,有個好處,正適合她一窩端~
不過不急,總得給她爹捂熱幾天,興奮幾天,畢竟她還要她爹給她打幾份證明,她好開春出去浪呀!
王小小想要她爹和賀建民寫一次寫營救計劃報告和行動檢討,她想看看他們是怎麽寫的,好好和他們說,要求會多。
有了!
裝傻充愣,當小白癡!!
王小小盤腿坐在炕桌前,咬著鉛筆頭,麵前攤著剛寫完的《營救計劃報告》。
墨跡未幹的紙張上故意寫著亂紀八糟的報告:
一、滑雪車要改裝
二、多帶肉幹;
三、遇到巡邏隊就裝傻
……
王德勝一把抓起報告,眉毛擰成了疙瘩:“這寫的什麽玩意兒?!‘裝傻’也算戰術?老子當年在51年那場戰爭上要是這麽寫報告,早被政委槍斃八百回了!”
賀建民湊過來瞄了一眼,噗嗤笑出聲:“老八,閨女這報告寫得跟獵戶進山打麅子似的。”
他指著第三頁的塗改痕跡,“瞧瞧這兒,‘如果爹死了就拖回來埋了’,連個‘遺體’都不寫,直接‘埋了’?"
"我那是簡潔明了!"王小小故意辯解,手裏的鋼筆甩出一滴墨水,正好濺在‘埋了’兩個字上,暈開一朵小黑花。
王德勝氣得直拍炕桌:“簡潔?你管這叫簡潔?”庇護所要有炕,你當是去走親戚呢?遇到狼群就放火,大雪天你上哪兒找幹柴?"
賀建民突然捶著大腿狂笑,指著報告末尾的附注:“"建議給滑雪車裝鈴鐺,免得撞樹"——哈哈哈老八,你閨女這是要組建馴鹿突擊隊啊!”
王小小漲紅了臉,一把搶回報告:“你們懂什麽!鈴鐺是為了在暴風雪裏保持隊形!”
她氣呼呼地翻出《行動檢討》甩過去,“這個總挑不出毛病了吧?我可是照著《紀律條令》寫的!”
兩個大腦袋立刻湊到一起。
王德勝剛看了兩行就倒吸冷氣:“"本人思想覺悟不夠高"?你管獨自穿越邊境叫"覺悟不夠高"?這夠上軍事法庭了!你是豬嗎?我們是秘密任務,不可說,你在檢討報告裏,大大咧咧寫了出來。”
賀建民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哎喲!這檢討寫上,沒有充分考慮到爹可能被子彈打中,合著你還真盤算過讓你爹挨槍子兒?”
王小小跳起來要搶,卻被父親按著腦袋動彈不得。
王德勝掏出鋼筆,在報告上唰唰批改:“重寫!第一,要分析敵我態勢;第二,要列出備用方案;第三……”
他突然頓住,眯眼盯著女兒,“閨女,你不會又是在算計你老爹,該不會想讓老子幫你寫吧?”
王小小眨巴著大眼睛,從包裏裏拿出一瓶茅台推過去,“哪能啊!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就是想著爹和賀叔實戰經驗豐富,寫一份給我看看,我借鑒一下。”
兩人要搶茅子,王小小快速搶過到懷中,一手緊緊抱著,她把筆和紙推到她爹和賀叔前麵,眨眨眼看著他們。
想喝茅台嗎?
那就給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