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章 就像這上麵的雄鷹,飛得再高,也要記得歸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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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彥托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周圍的熊族漢子們紛紛站起身,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王小小卻絲毫不懼,反而上前一步,擋在賀瑾身前。
    賀瑾不擔心,向前一步,站在姐姐身邊:“怎麽,我說錯了嗎?你們熊族送出去的十五個兵,有誰收到過家書?有誰收到過包裹?”
    賀瑾從包裹裏掏出一疊皺巴巴的信件,嘩啦一聲抖開:
    “這是我們鷹部落崽崽回的信。而你們的戰士呢?他們在冰天雪地裏保家衛國,卻連一句"家裏平安"都聽不到!因為你們是文盲熊熊!!!”
    巴彥托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些信件。
    這時,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穿著熊族傳統的皮襖,卻用流利的漢語說道:“我識字,我可以幫大家讀信。”
    帳篷內頓時一片嘩然。
    熊族眾人看向少年的眼神複雜難明,有驚訝,有懷疑,還有隱隱的排斥。
    王小小眯起眼睛,用鄂倫春語厲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一愣,下意識用漢語回答:“我叫巴和。”
    話剛出口就意識到不對,慌忙改用生硬的鄂倫春語重複:“我、我是巴和。”
    王小小麵癱著臉,語速極快地說了一串鄂倫春古語諺語。
    少年滿臉茫然,求助般地看向周圍的長輩。
    王小小轉向巴彥托:”果然你們熊族的孩子,連母語都說不利索了?還好意思說是正統?”
    老薩滿重重歎了口氣:“巴和是孤兒,父親出任務犧牲了,媽媽再嫁,我們把他接回族裏。”
    賀瑾突然插話:“會漢語是好事,但忘了自己的根。”
    他舉起一塊刻著塔拉吉爾·隼的木牌,“就像這上麵的雄鷹,飛得再高,也要記得歸巢的路。”
    巴和的臉漲得通紅,突然用鄂倫春語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會學,我想學!”
    巴彥托大步上前,粗糙的大手按在少年肩上:“好孩子!從今天起,白天你教我們認字,晚上我們教你族語!誰有意見?”
    沒人敢吭聲。
    王小小從懷中取出一本雙語識字冊:“這是我們鷹部編的,漢字和鄂倫春語對照。要學,就兩樣一起學。”
    老薩滿欣慰地點頭,突然用古老的鄂倫春語吟誦起族訓。
    令人驚訝的是,巴和雖然聽不懂,卻跟著節奏輕輕打起拍子。
    王小小輕聲道:“血脈裏的記憶,是抹不掉的。”
    巴彥托突然高喊:“拿酒來!今晚我們要敬山神,敬祖先,也要敬這兩個敢說真話的鷹崽子!”
    王小小突然眼睛一亮,從行囊裏掏出一個雕刻鷹圖騰的盒子,得意洋洋地晃了晃:“瞧瞧我們鷹部的好東西!”
    她麻利地組裝起手搖發電機,隨著她快速搖動手柄,一盞明亮的燈亮了起來。
    熊族眾人不約而同發出驚歎聲,有幾個孩子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神奇的光源。
    王小小挑眉,得意洋洋地叉腰:“山神大人,您看,我們鷹部落發明的,晚上學認字再也不怕費眼睛了!”
    小瑾是她的人,所以說是鷹部落設計的,沒毛病~
    熊部落族人看著這個鷹崽子,好像想打她,鷹部落的人一直是這麽討厭。
    巴圖冷哼一聲,突然站起來脫掉外袍:“小鷹崽子,嘴上功夫厲害沒用,敢不敢跟我部落的人比劃比劃?讓我們看看鷹部的真本事!這裏熊族的人隨你選擇。”
    王小小利落地紮緊腰帶:“正合我意!我選擇你!你輸了,你要讓崽崽去讀書,你要帶著你部落進掃盲班。”
    巴圖:“好,讓我見識鷹部落族人的神力。”
    頓時沸騰起來。
    老薩滿剛要阻止,巴彥托卻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們打,年輕人就該用年輕人的方式解決問題。”
    兩人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營地中央的空地。
    巴圖像頭真正的黑熊般強壯,而王小小則如她的名字般靈巧。
    比試開始,巴圖一個猛撲,王小小卻像鷹隼般輕盈閃避。
    幾個回合下來,巴圖的拳頭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熊族漢子們開始起哄,巴圖惱羞成怒,突然變招,一個掃堂腿把王小小絆倒在地。
    “姐!”賀瑾驚呼。
    但王小小就地一滾,在巴圖撲來的瞬間,雙腿如鷹爪般絞住他的脖頸。
    兩人在地上翻滾扭打,揚起一片塵土。
    最終,王小小以一個漂亮的十字固鎖住巴圖的手臂,嘴角滲出血絲。
    “認輸嗎?”她咬著牙問。
    巴圖漲紅了臉,突然大笑:“好!我認輸!不過小鷹崽子,你這打法跟誰學的?”
    王小小鬆開他,抹了把嘴角:“我六伯教的。不過你確實厲害,我差點就撐不住了。”
    巴圖握住她的手站起來:“下次我會贏回來。”
    老薩滿走上前,用鹿角杖在兩人肩上各點一下:“山神見證,今日鷹與熊的比試,隻有相互敬佩,歡迎塔拉吉爾·隼回歸部落。”
    巴彥托大笑著拍手:“都別站著了!把最好的鹿肉拿出來!今晚我們熊族要好好招待這兩位貴客!”
    夜深了,營地中央的篝火旁。
    王小小望著雪山,輕聲道:“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想讓部落過得更好。”
    巴圖沉默片刻,突然舉起酒囊:“敬塔拉吉爾·隼!”
    王小小接過酒囊,痛快地灌了一大口:“敬熊族!”
    老薩滿和巴彥托並肩而立,望著這前所未有的景象。
    巴彥托突然低聲道:“老夥計,你說山神會不會怪我們”
    老薩滿眯起眼睛:“山神隻會高興。因為他的孩子們,終於學會用智慧守護這片山林了。”
    一覺醒來,昨晚喝酒了,起得晚,王小小揉著頭。
    賀瑾在外麵教他們做滑雪車。
    王小小衝出帳篷,看到賀瑾正被一群熊族孩子圍著,小臉紅撲撲的,手裏還攥著個空酒杯。
    她頓時火冒三丈,一個箭步衝過去奪過酒杯。
    王小小聲音都變調了,指著賀瑾對巴圖怒吼:“你們給他喝酒?!他才八歲!你們知不知道酒精會損傷未成年人的大腦發育?!”
    賀瑾卻興奮地手舞足蹈:“姐!他們說我喝的是甜米酒,度數很低的!你看!星星在跳舞!”
    王小小氣得直跺腳,一把拽住賀瑾的衣領往帳篷裏拖:“你給我進來!小傻子,零下三十度在外麵瘋跑三個小時還喝酒!”
    賀瑾踉踉蹌蹌地跟著,還不忘回頭對熊族孩子們喊:“等我暖和了再來教你們做滑雪車!”
    王小小先在門口讓賀瑾全身暖和起來,再把賀瑾按在火塘邊,用獸皮毯子把他裹成個粽子,又往他嘴裏塞了把雪:“含著!醒酒!”
    賀瑾被冰得直縮脖子,但眼睛還是亮晶晶的:“姐,熊族的甜米酒真好喝,像醪糟,好甜好好喝。”
    王小小往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轉頭對跟進來的巴圖怒目而視:“你們知不知道他有多聰明嗎?七歲就能設計軍用滑雪車!要是酒精把他腦子燒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巴圖撓撓頭,有些尷尬:“我們族裏孩子從小......”
    王小小打斷他:“他是南方人,老家冬天最冷才零下五度!你們看他穿這麽厚實就以為抗凍?他那是對雪新鮮!”
    王小小越說越氣,從藥包裏翻出解酒藥丸塞進賀瑾嘴裏:“吞下去!”
    老薩滿掀開帳簾進來,見狀皺眉:“怎麽回事?”
    王小小咬牙切齒:“您來得正好!這位蠢熊族長大人給未成年人灌酒,還是在零下三十度的戶外!”
    王小小繼續說:“還有,不要給小崽崽喝酒,會腦子變笨變傻子,你們有這麽多酒分嗎?”
    老薩滿的鹿角杖重重一頓,蒼老的聲音擲地有聲:“從今日起,未滿十六歲的崽子們,誰也不許碰酒!”
    熊族的長老們紛紛撫胸應和:“謹遵薩滿大人教誨!”
    巴圖梗著脖子不服:“憑什麽?我十二歲就能喝倒三個漢子!”
    巴彥托抬手就給他後腦勺來了一記,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蠢貨!小崽子們不喝,咱們這些老家夥不就多分幾口?”
    巴圖先是一愣,隨即摸著腦袋憨笑起來:“還是您老精明!”
    一旁的賀瑾其實早醒了酒,王小小給的解酒丸效果奇佳。
    但見姐姐這般緊張自己,他眼珠一轉,突然捂著腦袋哼哼唧唧:“姐,我頭疼!”
    王小小立刻緊張地探他額頭:“讓你貪嘴!”
    賀瑾趁機拽住她衣袖,眼睛濕漉漉得像頭小鹿:“姐,過兩天我生日,我要吃奶凍羹、紅薯水果糖水、紅薯米糖、拔絲地瓜、大白兔奶糖......”
    王小小又好氣又好笑:“吃這麽多糖,牙齒還要不要了?”
    賀瑾眨巴著眼睛:“姐,可不可以呀?”說著偷偷瞄她的反應。
    王小小想到是他的生日,也就點點頭。
    賀瑾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哪還有半點"醉酒"的樣子。
    王小小這才反應過來,作勢要擰他耳朵:“好你個賀瑾!裝醉騙糖吃!”
    賀瑾一骨碌逃離王小小身邊,賴皮地說:“姐,不可以說話不算話,你答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