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章 小小,你罵過,這件事就結束啦!你不要告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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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小去爬著山,爬到頂,一個獵物都沒有。
下山看到賀瑾指揮軍軍又砍毛竹。
王小小好奇問“小瑾,你要這麽多毛竹幹什麽?”
賀瑾:“把竹子改成竹片,在做成移動竹排,洗澡的時候,固定好,洗完澡撤掉竹排,就可以了,總比用油布洗澡好一些。”
守邊島的軍官,回家的時間基本上是一半回家,一半留在團裏,輪流值班。
明明就這麽近的距離,這個島能有多大。
中午,她和賀瑾去找人請教筍怎麽樣處理,看到一對年輕夫妻隔著鐵絲網在一起吃飯的時候,
王小小嘀咕:“牛郎織女。”
賀瑾:“姐,難道不是媳婦探監嗎?”
王小小猛咳嗽。
這個熊孩子,明明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到他嘴巴裏,這麽毒舌。
王小小被賀瑾一句話噎得夠嗆,正想給他一個腦瓜崩,賀瑾卻眼前一亮,朝著一位在院子裏曬魚鯗的大嬸小跑過去。
隻見他開口就是一串王小小完全聽不懂的軟儂軟語,嘰裏呱啦,語速飛快。
那位李嬸子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笑開了花,也用同樣的方言熱絡地回應起來。
王小小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來我往,聊得眉飛色舞。
隻能從他們的表情和手勢猜測大概是在說竹筍。
過了好一會兒,賀瑾才心滿意足地跑回來,臉上帶著“搞定”的得意表情,手裏還拿著兩罐油燜筍。
“姐,問明白了!李嬸子說,關鍵是兩步:一要挑對時候,春筍和冬筍最好;二要會處理。挖回來的筍,剝殼切塊,得用淘米水加把鹽,煮開後再燜小半個鍾頭,這樣才能把澀味和麻嘴的感覺徹底去掉。撈出來泡涼水,怎麽煮都好吃。”
他頓了頓,繼續複述道:“去了苦澀之後,想保存久點,省點煤,那就做油燜筍罐頭。筍塊和油、醬油、糖一起燜透了,趁熱裝進幹淨的玻璃瓶裏,蓋緊蓋子,再上鍋蒸上一炷香的時間。這樣能存放大半年都不壞!她們這兒都拿它當涼菜吃,早上配粥配窩窩頭,又省事又省火,好吃得很!”
王小小剝了一顆大白兔糖給他吃,又給他五顆。
賀瑾上次和軍軍偷糖,被發現後,好久沒有糖吃了。
賀瑾問:“姐,我們去看望大伯和五伯後,接回花花他們還回族裏嗎?”
王小小有點心塞:“不大想回,還有五個姐姐哥哥不是我小弟,我比較害怕,他們萬一每人有神經病缺點,我更怕二伯把他們推給我,讓我處理他們的去處,眼不見為淨。”
賀瑾一想到這個可能也後怕,再來一個正義豬豬怎麽辦 ?趕緊說:“姐,我們去完五伯,接回軍軍三人,我們就回二科吧!老丁叫我們準時歸隊。”
“小瑾,你說得真對,我們是學員,要準時歸隊。”
回到家裏,看見十歲的王繼軍正帶著一歲多點的王承在院子角落玩泥巴,兩個人都弄得像個小泥猴。
王小小看到皺眉,覺得又髒又亂。
王雅倒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隻是笑著搖頭:“這倆皮猴子,一會兒又得給他們洗澡。”
隻見王繼軍一邊搓著泥巴,一邊像個小大人似的教王雅說:“小雅姑姑,這粘土濕度要想這樣,捏成團,沒有水更不會散。要這樣的濕度才行。”他舉起手裏一團粘稠適中的泥巴給她看。
“還有,你撿來的那些柴火棍,太粗了,得弄成筷子那麽細,不然和泥混不勻,曬幹了也愛斷。混合起來,做成磚頭大小,曬幹就行了!粘土氣粗,柴火三成!”
王雅是一臉懵,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啊?哦好,姑姑知道了。”
王小小補充一句:“粘土六成半,煤半成,柴火依舊三成。”
下午,花花按照賀瑾問來的法子,果然煮出了一鍋清香撲鼻、毫無澀味的竹筍。
用油,醬油和白糖做了一大盆油燜筍,更是鹹鮮香甜,裝了一大碗上餐桌上最快被搶光了。
剩下的油燜筍裝到玻璃罐頭裏麵。
王雅吃著是好吃,可心裏卻疼得直抽抽,忍不住嘀咕:“唉呀,這得費了多少油和白糖呀!太奢侈了……”
王小小正吃得開心,一聽這話,差點噎著。
她放下筷子,斜眼看著王雅,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小雅姐,小叔是團長!他有軍官供應的好嘛?你不會為了省錢,連軍官供應都沒要吧?”
王雅被妹妹看得有點惱羞成怒,沒好氣地回懟:“我要了!我又不是傻子!軍官供應隻不過是要錢不要票而已!!”
王小小一聽她沒虧待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你過得這麽清苦,是連供應都省不得話呢!該花的錢就得花,吃進肚子裏的最實在。”
這時,王德利走了回來,幽幽地冒出來一句,語氣裏全是委屈:“是啊,該花的錢得花… …可你姐一周才舍得給我買一包煙,我不夠抽。”
王小小更加沒好氣了:“小叔,有人一包華子三個月,你把煙戒了吧!口袋的煙裝裝門麵就行。”
王德利更加委屈了:“小小,你去大哥家後,你就不要我了嗎?”
王小小一聽這話,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了。
她“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猛地站起來:“你還有臉說?!我問你,水泥!磚頭!組織上不要票隻要錢,你為什麽不去弄??你一個團長,別告訴我,你連叫幾個戰友來幫忙都沒有?”
王德利被這突如其來的炮火轟懵了:“我去年有九個月在海上巡邏。”
王小小火氣瞬間下來。去年的確小叔根本沒有時間,去年他是副團,還必須去巡邏。
王小小歎氣道:“也就十三嬸不嫌棄你,那你早點告訴我,我好安排族人來給你弄好,你該好好感謝你兒子是夏天出生的,好養活,冬天出生就這樣的環境,看你哭不哭。我爹和我娘把你養得太好了,蠢死了。”
王德利小聲說:“小小,你罵過,這件事就結束啦!你不要告訴大哥~”
那一瞬間,王小小覺得小叔還是打一頓吧!
賀瑾接口道:“過兩周,二伯會派人來弄水泥,小叔,你最好祈禱來的人比你小,不然你這頓教訓少不了。”
王德利心裏切了一聲,隻要不是自家哥哥,二哥和五哥,哪一個打得過他!
大鍾響起,所有人立馬拿起趕海工具一起去海邊。
就連王德利也迅速脫下了筆挺的軍裝,換上了一身耐磨的舊麻衣麻褲,扛起一個最大的魚簍,變成了一個熟練的趕海人。
灘塗上頓時熱鬧起來。人們各有目標:
王雅帶著紅紅花花眼疾手快地翻著石頭,尋找底下藏匿的肥美螃蟹;
軍軍和賀瑾衝向水窪,試圖圍捕驚慌失措的魚;
王繼軍則帶著小承在沙子區撿拾漂亮的小貝殼。
而王小小的目標卻與他們不同。她的目光掃過灘塗,精準地定位著貝類、海蝦和礁石上飄蕩的深褐色海帶。
她手腳麻利地撿拾著,動作又快又穩。
王雅看著她,有些不解:“小小,你撿這些幹嘛?螃蟹和魚不是肉更多嗎?”
王小小直起腰:“這些,曬幹了,好保存,也好寄。我要分給各地守邊防的叔伯們。這些東西,用開水一泡就能出一碗鮮湯,能下飯,不用開火,能暖身子。”
趕海的嬸子們很快就走了,他們人多,王雅背著承承先回去了,煮貝殼了。
他們是等著潮水漲上來,才離開的。
王小小和王德利走到最後麵。
王德利問:“小小,三哥和兩個嫂子都遇到山體滑坡死了嗎?”
王小小吐出倆字:“死了。”
王德利彎下腰,直視她爹眼睛:“我要你以族裏少族長的通知我,告訴我三哥和倆個三嫂真的死了嗎?”
王小小麵癱著臉,語氣沒有任何波瀾:“死亡證明都開好了。已經火葬了,以後都別再提了。”
小小沒說死,隻說了死亡證明已開而已,三哥沒死,太好了。
王德利心裏的石頭放了下來。
海風吹拂著兩人的衣角,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王小小沉默了幾秒,話鋒突然一轉,語氣變得異常嚴肅,聲音也壓低了:“小叔,你看這潮水,有漲就有落。外麵的風,也不會總往一個方向吹,不是吹左邊,還是吹右邊,我們走中間。”
她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然後目光銳利地看向王德利:“家裏裝修的事,別拖了。水泥磚頭一到,就立刻動手。我喊了族裏的人來幫你。但是十月之前,必須全都弄利索了把房子弄得結實實的,窗明幾淨,能扛風,也能安心待在,不要出去。十月之後,族裏的人就不會出來了。”
她特意在“安心待在島上,不要出去”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王德利先是愣了一下,有點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
但他是軍人,對某種暗示有著天生的敏感,他臉上的戲謔和委屈漸漸消失,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仔細品味著侄女的話——“風”、漲落”、“安心”…….
王德利慎重道:“我的使命就是守好國門,我不會出去,同時約束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