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明說。
    但所有人都懂了！
    下一次！
    下一次，隻要餘宏再拿出一件足以撼動國運的鎮國重器。
    比如那正在他手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催生出來的巨浪。
    那麽這個獨一無二至高無上的榮譽，就將毫無任何爭議地，被直接加冕在他的頭上！
    到那時，他的功績將徹底超越奠基的一代，成為這個民族在新的曆史時期，毫無疑問的科學領路人！第一人！
    “好！”石總長大喝一聲，一拍自己的大腿！
    “這個辦法好！既給了榮譽，又有了緩衝！更給餘宏同誌那股幹勁上，再狠狠加了一把火！”
    大首長緩緩站起身，他重新走回地圖前，看著那條變得無比安全，承載著國運的生命航線，良久，用帶著無盡感慨的聲音說道：
    “擬電吧。”
    “待遇的任命文件立刻下發。”
    “至於這個榮譽……”他轉過頭來：
    “就作為我們三個人今天，對那個年輕的同誌，也是對我們這個國家的未來，許下的一個約定吧。”
    ……
    中樞小會議室內做出的決定，執行效率高得驚人。
    僅僅過了半天，這份蓋著最高印章的紅頭任命文件，就已經被妥善地放置在了一個加密的公文包裏。
    第二天一早，一輛掛著軍牌的大紅旗轎車，載著親自前來的石總長，駛出了京城。
    C軍區的司令員許建成，提前等候在預定地點，換乘上了總長的車，全程作陪。
    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剛剛拓寬過的柏油路上，這條路是專門為351廠的運輸需求而修建的。
    許建成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心中充滿了感慨。
    他已經有整整一年，沒有踏足過這裏了。
    351廠的保密級別太高了。
    盡管作為名義上的直屬軍區，但C軍區實際上並沒有太多權限去幹涉工廠的內部運作。
    許建成每次想要前來視察，都必須提前半個月向上級打報告申請，經過層層審批，拿到批條後才能進入。
    對於一位日理萬機的軍區司令而言，這樣的流程太過繁瑣，時間上根本不允許。
    “變化很大啊。”許建成看著道路兩側嶄新的鐵絲網和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持槍衛兵，忍不住開口。
    石總長閉目養神，聽到他的話，嘴角微微翹起：“變化大的，還在裏頭呢。”
    轎車通過了足足三道崗哨，每一道都查驗了石總長的特別通行證件，衛兵們荷槍實彈，眼神銳利。
    許建成的記憶閘門一下子被衝開了。
    他至今都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來這裏的場景。
    那時的351廠，簡直就是一片廢墟。
    鏽跡斑斑的鐵門虛掩著，門上351廠幾個紅漆大字早已剝落得不成樣子。
    門口隻有一個雜草叢生的崗亭，崗亭裏，廠長老趙正搬著個小馬紮，手裏握著一把蒲扇，眯著眼睛曬太陽，完全是個看門大爺的形象。
    廠區裏，舊廠房的玻璃碎了大半，野草從水泥地的裂縫裏瘋長出來，有的甚至長到了半人高。
    風一吹過，隻有生鏽的鐵皮在屋頂上發出咣啷咣啷的響聲。
    當時，廠子眼看就要被撤銷編製，軍轉工後，要麽徹底廢棄，要麽賣給地方。
    整個C軍區的負責人們都在為這塊爛攤子頭疼。
    而現在……
    轎車緩緩駛入廠區，許建成的眼睛一點一點地瞪大了。
    視野所及之處，再沒有一寸荒蕪的土地。
    地麵是新鋪的平整水泥，白色的交通線清晰醒目。一棟棟嶄新的科研樓生產車間拔地而起，排列得整整齊齊。
    遠處的龍門吊高聳入雲，正在將一個個集裝箱從重型卡車上吊起，悄無聲息地滑入廠房內部。
    數不清的工人和研究員穿著統一的藍色工作服，行色匆匆，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懈怠，他們胸前的口袋上方，都印著鮮紅的351字樣。
    一股高效精密又滔天熱情的工業氣息，撲麵而來。
    許建成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他親眼見證了一片即將腐朽的工業廠房，如何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變成了全國最大的兵工廠。
    而締造這一切奇跡的，僅僅是一個人。
    餘宏！
    想到這個名字，許建成的心髒就狠狠地跳動了一下，慶幸感湧上心頭。
    他感到慶幸，是因為當初351廠最困難的時候，C軍區和趙廠長的私人關係一直很好，還幫忙撥了兩次快要見底的維持經費。
    正是這份香火情，讓351廠發達之後，沒有忘記C軍區。
    無論是新式107火箭彈，還是那種可以點名的炮瞄雷達，乃至於傳說中的直7武裝直升機，餘宏都會看在趙廠長的麵子上，在產量極其有限的情況下，給他們C軍區擠出一部分試驗配額。
    就憑這點額外補給，他們C軍區在全軍大比武中的排名，硬是往前躥升了好幾個名次！
    轎車在辦公樓前停下。
    廠長趙衛國已經帶著幾個主要負責人提前等在了門口。
    餘宏就站在他的身後。
    和眾人緊張激動的表情不同，餘宏顯得十分平靜。
    他依舊穿著那身洗得有些發白的工裝，雙手插在兜裏，眉宇間似乎還有沒能被驅散的疲憊，眼神卻依舊明亮。
    “總長好！司令員好！”趙廠長激動地迎上前，握住了石總長的手。
    石總長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卻越過所有人，直接落在了餘宏身上：
    “餘宏同誌，我們沒有打擾你工作吧？”
    餘宏從人群中走出，簡單地搖了搖頭：
    “總長，許司令員，進屋談吧。”
    儀式在很小的會議室裏舉行，簡單而又肅穆。
    石總長站在會議室前方，親手從公文包裏拿出那份帶著體溫的文件，親自展開。
    他隻是目光鄭重地環視了一圈，然後清晰有力的開始宣讀。
    “經中樞最高集體決議，為表彰餘宏同誌在國防科研領域作出的傑出貢獻，以及為國家和人民爭取到的無可替代的戰略利益……”
    每念出一個字，會議室內的空氣就凝固一分。
    許建成站在一旁，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特此決定，授予餘宏同誌，二級待遇！”
    當“二級”這兩個字清晰地從石總長的口中念出時，饒是早已得到通知的老趙，心髒都猛地一縮！
    許建成的瞳孔瞬間收縮到了極致！
    二、二、二級？
    和石總長平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