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德的嘴角終於勾起了弧度。
    “總統先生，既然我們的軍隊，是我們士兵的生命，是我們納稅人的血汗錢，構築起了一道保護中東油田的安全屏障，那麽，所有享受到這份安全所帶來的好處的國家……”
    他在地圖上，輕輕地畫了一個圈，將腳盆雞，將西歐的那一群盟友，全都圈了進去。
    “他們，就必須為這份安全付費！”
    “憑什麽？我們的士兵在阿福山脈的冰天雪地裏為了保護他們的工業血液而死，他們卻安穩地坐在辦公室裏享受著廉價的能源，還時不時抱怨我們的霸權？”
    哈羅德直直地逼問到卡特，一改平日的作風：
    “這種情況……必須改變！”
    這一刻，總統辦公室裏的氛圍徹底變了。
    哈羅德的每一句話都在為這個新計劃鋪平了道路，也在引導著已經焦頭爛額，走入了牛角尖的總統換個角度，重新打起精神，尋找機會，
    疲憊，煩躁，焦慮等情緒，從卡特的臉上一點點褪去。
    “怎麽做？”卡特身體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勢在一瞬間回到了那個大國領袖應有的狀態，哈羅德這番全新的設想就仿佛像一支腎上腺素一樣打入了他的內心之中：
    “哈羅德，你告訴我，我們應該怎麽做？”
    哈羅德看著重新振作的卡特總統，眼神愈發銳利。
    他沒有急於回答，而是拿起桌角那支沉甸甸的銅殼鋼筆，拔下筆帽。
    “我們的新戰略，分為兩步。”
    他用筆尖點在了世界地圖的大西洋上。
    “第一步，我們把它稱為安全賬單。”
    鋼筆的筆尖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冰冷的軌跡，先是圈住了不列顛，然後是漢斯貓、高盧雞、意呆，接著一路向東，最後重重地點在了遠東的腳盆雞列島上。
    “腳盆雞，漢斯貓，高盧雞，意呆，所有北約盟國，以及每一個需要從霍爾木茲海峽獲得穩定石油供應的工業國。”
    “他們的工廠能夠開工，他們的民眾能夠過冬，他們的軍隊能夠發動，前提是我們的第七艦隊和空軍聯隊正在為他們守護那條最重要的海上生命線。”
    哈羅德陳述說道：
    “我們犧牲士兵的性命，花費納稅人的血汗，替他們擋住了毛熊南下的兵鋒。”
    “他們享受了這一切的好處，卻隻付出了廉價的油錢。”
    “所以，從下個月開始，財政部將與國務院聯合組建一個特別評估委員會。”
    “委員會將根據每個國家每日從中東地區進口的石油噸數，結合其國民生產總值，計算出一筆海上通道安全維護費。”
    “這筆費用將按季度收取，直接打入我們的國防專項賬戶，專門用於衝抵俄亥俄號的巡航經費以及阿福駱駝國的軍事開支。”
    “不交？”哈羅德自問自答，他看向卡特：
    “那麽，我們將宣布，由於地區風險加劇，即刻起對非協議國家的油輪暫停提供軍事護航。”
    “讓他們自己的軍艦去波斯灣直麵毛熊的潛艇和戰鬥機。”
    “我敢保證，賬單下達一周內，我們的賬戶就會收到第一筆款子。”
    卡特點了點頭，身體深深入座，這個方案直接命中了財政危機的要害。
    這筆錢能救命！
    這已經能極大程度上緩解白房眼下最頭疼的財政壓力。
    “這隻是第一步。”哈羅回過身，將卡特的注意力牢牢地抓了回來：
    “第一步隻是止損，為我們爭取時間，真正解決問題的，是第二步。”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鋼筆再一次指向了那片紛亂的土地，但這一次，目標不再是大海。
    他的筆尖，停在了阿福駱駝國的兩個鄰國之上。
    “總統先生，請看這裏。波斯獅，還有拉克駱駝。”
    卡特的目光隨著他的筆尖移動，呼吸變得輕微起來。
    “波斯獅國內正在發生什麽，您比我更清楚。”哈羅德的聲音壓低了：
    “他們的國王逃走了，國內一片混亂，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是誰掌權，這片土地正處於絕對的權力真空中。”
    “而拉克駱駝已經積累了龐大的軍隊，對鄰國的石油儲備虎視眈眈，這同樣是個巨大的不穩定因素。”
    卡特的眉心擰了起來，他似乎已經明白了哈羅德的意思。
    哈羅德繼續往下說：
    “阿福駱駝國的戰火，是一個完美的借口。”
    “毛熊的幹涉軍正在山裏推進，隨時有可能失手將戰火蔓延到鄰國邊境。我們完全有理由宣稱，為了維護區域穩定，保護這些國家的油田不受戰火波及，我們的軍隊有必要提供安全協助。”
    這個詞被他念得格外重。
    “我們的B52轟炸機聯隊、我們的陸軍第101空降師，都已經部署在阿福駱駝國東部。”
    “距離它們的邊境線，隻有一個小時的航程。”
    哈羅德用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小小的弧線，連接了鷹醬基地與波斯獅的煉油廠。
    “我們不需要占領他們的全境。隻需要派駐一支快速反應部隊，保護他們的核心石油產區、港口和煉油廠。”
    “名義上是防止戰爭蔓延，實質上，就是將他們的石油出口徹底握在我們手裏！”
    “到時候，他們每天生產多少石油，以什麽價格賣給誰，將由我們來定。賣出去的每一桶油的利潤，我們將直接抽成，作為駐軍保護費。這將不再是找盟友要錢，而是我們自己直接印鈔！”
    這番話讓辦公室裏的空氣都凝固了。
    這是赤果果的掠奪！
    唯一的阻礙，隻剩下那兩個國家可能的反抗。
    “他們會反抗的。”卡特雖然已經被說動，但必須考慮執行層麵的細節。
    “他們的反抗毫無意義。”哈羅德臉上浮現出絕對的自信。
    “波斯獅和拉克駱駝的所有主力裝備都是我們或者歐洲賣給他們的。”
    “我們清楚這些武器的每一個性能參數，他們的空軍在我們的F15麵前飛不起來，他們的坦克麵對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毫無機會！”
    “就算他們化整為零，退入山區打遊擊戰呢？”卡特問出了最後的疑慮。
    “總統先生，時代變了。”哈羅德臉上露出技術代差帶來的優越感：
    “我們全球衛星定位係統GPS的最新進展，已經可以為地麵單位提供非常精準的坐標定位，遠勝於前。”
    “這意味著，隻要我們的士兵攜帶接收器，他們在全球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精確地知道自己的位置。”
    “我們的巡航導彈、我們的精確製導炸彈，將可以直接打擊山區裏的任何一個山洞、任何一個營地。”
    “遊擊戰，那種依靠複雜地形和我們無法精確定位來躲藏的戰術，即將成為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