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德把筆放下，發出一聲輕響。
    “我們用一個裝甲師就能鎮住他們的所有油田。至於毛熊和兔子？”他輕笑了一聲：
    “一個在阿福駱駝的山溝裏被我們放血，另一個被我們用俄亥俄號壓在自家門口出不來。這兩個地方，他們鞭長莫及！這是上帝賜予我們的戰略機遇窗口！”
    聽完這一切，卡特總統徹底沉默了。
    他站起身，那份躺在桌上的赤字報告，是他下定決心的催化劑。
    這個國家需要錢。
    而現在，錢就在這。
    伸手，就能拿。
    卡特緩緩轉身，目光與哈羅德對視。
    “哈羅德。”
    “在，總統先生。”
    “立刻召集參謀長聯席會議和國家安全委員會。”
    “製定一份軍事行動計劃。”
    “要求隻有一個。”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那兩個國家的名字上重重一敲，
    “我要這兩個國家在一個月內，自願接受我們軍隊的保護，並用他們的石油……支付賬單。”
    哈羅德的身體站得筆直。
    “是，總統先生！”
    ……
    漢斯貓外交部，部長辦公室。
    一摞摞文件整齊地擺放在外交部長的桌角。
    一切都井井有條，連鋼筆都擺放在與桌沿平行的精準角度上。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一名幹練的女秘書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位身穿筆挺黑西裝的男人，他手中提著一個銀色的金屬手提箱。
    男人表情嚴肅，走到外交部長辦公桌前，立定站好。
    他打開手提箱上的兩把密碼鎖，哢噠兩聲脆響，從中取出一份用厚牛皮紙封好的文件。
    “部長先生，白房方麵的加密直送專函。”
    外交部長眉毛微微一挑。
    這種級別的直送文件通常意味著重大合作，或者是某項緊要的情報共享。
    他伸手接過，入手分量極沉。
    他拆開火漆封口，抽出裏麵的文件。
    文件不厚，隻有三頁紙。
    第一頁，是鷹醬總統卡特的親筆信函。
    通篇都是些套話，無非是說大家同屬自由世界陣營，正在攜手應對毛熊咄咄逼人的全球擴張，阿福駱駝國的戰火更是關乎到整個歐洲的能源命脈雲雲。
    外交部長將這頁紙放到一邊，他關心的是實質內容。
    他拿起第二頁紙。
    他的瞳孔瞬間縮緊了。
    紙的最上方是一行觸目驚心的粗體標題。
    《自由世界能源航線安全維護費用共享法案·漢斯地區適用》。
    下麵是密密麻麻的條款與數字。
    A項：中東、馬六甲、地中海航線，第七艦隊常態化戰鬥巡航護衛開支，按受益噸位進行攤派。
    B項：沙駝國上空，E3預警機與F15戰鬥機24小時戰備空巡開支，按受益領空使用權重進行攤派。
    C項......
    D項......
    每一項都列出了一個長得嚇人的數字，而在文件的最下方，一個紅色加粗的最終總計金額被一個方框醒目地框了出來。
    “應付賬款總額：壹億柒仟萬鷹醬元（季度）。”
    外交部長拿著紙的手開始顫抖。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抬起頭，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再一次睜開眼，死死盯住那個數字。
    每一個0都刺著他的眼球。
    壹億七千萬。
    鷹醬元。
    一個季度的！
    這哪裏是法案，這分明是一份勒索信！
    外交部長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他拿起了最後第三頁紙，上麵隻有寥寥幾句話。
    【為保障全體盟友權益，該法案下所有款項支付窗口期為自收到信函起的15個自然日內。如未在規定時間內結清款項，視同該國自願放棄《共同防禦安全協議》框架下，鷹醬所提供的能源航線安全保障義務。】
    【鷹醬將有權在其油輪經過高風險航段時，對其停止提供任何形式的海空護航。】
    啪！
    外交部長手中的鋼筆，被他生生捏斷！
    黑色的墨水從筆杆的裂縫中爆出，濺滿了他保養得極好的白色襯衫袖口。
    “滾！”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對著麵前還未離去的那名鷹醬特使怒吼出聲。
    “帶著你的東西，滾出這裏！”
    僅僅三個小時。
    外交部長的辦公室內便架設起了一台最高保密等級的多方通話會議設備。
    不止是他，倫城、巴城、羅城……
    幾乎每一個西歐主要工業國的領導人辦公室內，都接通了同一個加密頻道。
    “欺人太甚！”漢斯貓外交部長暴怒的聲音第一個在頻道內響起：“這是徹頭徹尾的敲詐勒索！他們把我們當成了什麽？殖民地嗎？我拒絕支付任何一馬克！！”
    “倫城方麵同樣收到了賬單。”一帶英倫腔調的沉穩聲音響起：“數字同樣巨大。我認為，白房一定是瘋了！為了他國內的財政危機，就公然向自己的盟友動刀子！簡直聞所未聞！”
    高盧雞的代表立刻附和：“巴城已經準備起草正式的外交抗議文件了！如果鷹醬人堅持這麽做，我們將重新評估北約存在的必要性！我們絕不接受這種羞辱！”
    意呆和其他小國的代表也紛紛發聲，整個加密頻道裏一時間充滿了怒不可遏的聲討。
    憤怒燒遍了整個西歐的最高權力中心。
    許久。
    一個蒼老而又疲憊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咆哮。
    是高盧雞年邁的總領。
    “先生們。”
    他的聲音一出，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靜默下來。
    “憤怒無法解決問題。”
    “抗議、譴責……鷹醬人既然敢這麽做，就必然料到了我們的反應。這些都沒有任何用。”
    “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
    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如果不付這筆錢，後果是什麽？”
    這話兜頭澆在了所有人火熱的怒氣之上。
    漢斯外交部長的憤怒也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裏，讓他臉色漲得通紅。
    會議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明白後果是什麽。
    在每一位領導人的辦公室內，都懸掛著一副世界地圖。
    而在那張地圖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繞不開那個正在燃燒的泥潭，阿福駱駝國。
    沉默持續了整整三分鍾。
    最先再次開口的，是聲音沉穩的約翰牛首相。
    “軍情六處昨日遞交了最新的阿福駱駝戰況評估。”
    “毛熊已經將進攻重點轉向了南部地區，他們的作戰半徑，已經可以覆蓋霍爾木茲海峽的北岸地區。如果他們進一步取得突破，部署遠程轟炸機......”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話語中的冰冷寒意已經透過話筒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