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祁廳的愛要昭告全世界,大花轎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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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嫻經常會鬧點小脾氣,鬧著鬧著卻都像撒嬌,還不是在男友的五指山裏麵跳。
一行人下樓,折返回急診科病房樓層。
隔離病房外麵站著一堆人,護士,省廳辦案的…,祁驍臣便知道舅媽還在舅舅床邊慰問。
段綏禮躺在病床上,隱約聽到了外甥與省廳助手們的說話聲,他略一抬手,吩咐老婆,“你去叫驍臣和聞笙進來。”
病房外,祁驍臣正在與助手交談工作。
聽說舅舅讓他進去,他和聞笙換上隔離服,緊接著進入病房。
“舅舅!好點了沒?”一進去,祁驍臣眼眸淡瞥了舅媽一眼,垂著臉坐在床邊椅子上,雙手抱著舅舅的手。
段綏禮輕輕闔眼,聲音很低,“好多了。”
他看向站在外甥身後側的兒子,身為父親,能理解兒子痛苦難受的情緒。
怔忪間,外甥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段綏禮深沉眼眸睇向他倆,“我可能需要休息幾天,近期段家的事情交給驍臣去處理。聞笙,公司那邊讓副董協助你。”
“無法定奪的重要工作,給紫如打電話。她知道怎麽處理。若是連她都無法定奪,她會聯合副董們進行會議決策…”
鬱淩霜聞言,身軀一僵。
這種時候了,他居然不給兒子獨當一麵的機會,家族中的事務交給外甥,公司無法定奪的事情讓一個外姓人決策。
長此以往,段聞笙怎麽可能成長起來?
祁驍臣輕點頭,“你安心休息幾天,家族中近期也隻有回大理祭祖這件大事。”
他注意到舅媽擰著眉頭,腦子不夠用所以對此毫辦法,極為煎熬。
想到剛才去產科做的孕檢,他這個當爹的,第一次通過B超成像看到了小紫寶肚子裏麵健康茁壯的小寶寶。
祁驍臣神情和悅,掩著一抹深不可測的幽光:“倒是我本人最近有幾件大事待辦。”
段綏禮看出外甥心情開心,嘴巴都壓不下來,“你和小紫定了日子領證?”
“咳,不能就這麽帶她直接去民政局啊。”祁驍臣老臉微熱,幹淨明朗的臉龐露出一抹輕嘲:“現在年輕人流行求婚,你知道不?男方不求婚,那姑娘肯定跟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所以呢?”
“我讓老秦幫我策劃求婚節目,計劃周六正式求婚。”
段綏禮也跟著神色和緩了下來,“去辦吧,噴泉池周圍剛種的玫瑰園,給你省了人工擺玫瑰的時間。韓晏山那種呆板木訥的男人是想不到你這些花樣…”
“……”聽著他們談論如何求婚結婚,段聞笙眼裏充滿了豔羨。
以前他一直以為,素來嚴肅內斂的父親,對小輩這些事根本不關心。
曾幾何時,他也想過無數次的求婚一刻…
病房內,不知何時畫風變了。
鬱淩霜嘴角扯動,他倆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病房是給病人休息靜養的地方,你求婚自己求便是了,還特別跟段綏禮說起此事,是想讓段家給新娘子幾個大金鐲子獎勵麽。
“原先我沒打算辦這麽急,但是小紫需要定期到產科孕檢,孕婦需要在產科建檔,沒有結婚證這事辦不了…”
段綏禮神情平淡,寬慰而笑。
這事也是他的疏忽,忘了孕媽媽是需要到醫院建檔,才能定期去孕檢,隨時掌握胎兒的發育情況。
“這段時期段聞笙可能會很忙,無暇照顧桉桉,”
不等他把話說完,祁驍臣爽朗道,“小朋友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給老秦打招呼了,讓女大過來白天照顧桉桉,晚上有小紫帶睡。”
“醫生說,你在醫院休養兩天,觀察一下心髒供血,如沒有大問題,周五下午出院。”
段綏禮頷首,“暫時就這些。”
“我讓廚子燉了湯,弄了幾樣爽口小菜,等會兒他們送進來,你多少吃點。”臨出去的時候,祁驍臣又想起老顏帶著兩個阿姨到醫院送飯,候在病房門外。
兩個小輩出去之後,鬱淩霜終於出聲說:“禮禮,我跟單位請了一周的假期照顧你,這段時間你想吃什麽就告訴我…”
“你也可以回去上班,家裏有人照顧我。”
段綏禮冷淡的打斷她的話,一抬眼,溫潤的眸光頓便冷沉。
二人目光交融。
被男人看的鬱淩霜臉不由得微微一紅。
外麵走廊,段聞笙要趕回公司去處理重要的工作。
他示意祁驍臣到電梯口說話,“哥,爸突然病倒,銀行總部有很多工作,還有國外公司,一大堆事情,我一個人根本處理不過來。要不你給大哥打電話?”
“你意思是讓嫂子回來幫忙?”
祁驍臣明白,桉桉的身世一旦真相大白,弟弟嘴裏那聲‘嫂子’再也叫不出來了。
看到弟弟輕點頭。
祁驍臣沒好氣笑了笑,“你沒看見舅媽那張臉色有多難看?”
“不是我背後蛐蛐她,她是那種自己幫不上自己男人,還不許別人幫忙的老婆。”
“我知道。”段聞笙咬了咬牙。
“一直以來,嫂子作為舅舅事業上最為得力的搭檔,很多時候,當舅舅遇到難題時,嫂子經常三言兩語就能解決困惑他幾周的問題,偶爾還會給公司對接一些大客戶資源。”
祁驍臣與舅舅關係親密,二人每天都會見麵交談工作方麵的事情。
所以,多年以來,他再清楚不過,舅舅遇到公司經營上難以決策的事情都會與紫如嫂子視頻通話,共商大計。
這也是舅媽這麽多年心梗的原因。
越是這種時候,不能就這麽讓嫂子走到台前掌管公司總部的事務,雖說她已經是段家人,大哥段硯直名下擁有比例不小的股份,由她出麵管理也是名正言順。
但這不利於家庭和諧。
至少眼下,還沒到嫂子登台的時候。
祁驍臣略作思忖,“我會給嫂子打電話說一下,必要的時候,由她出麵處理總部的一些大事。”
鬱淩霜請了一星期的假,留在滬城專心照顧老公。
她也不傻,一旦男人真正倒下,她將會失去最強大的靠山,不但段家沒有人支持她,九江鬱家也沒人巴結她這個失去大勢的半老出嫁女。
段綏禮在醫院住了兩天,期間沒有讓公司任何事情叨擾,靜心休息兩天,周五下午出院回到家中。
小區內不少業主陸續登門問候,還帶來各種名貴補品。
但大夥送來補品,問候完便是識趣離開,還人家安靜休息的環境。
當晚八點過,段硯直和紫如乘坐傍晚的航班飛回滬城。
夫婦倆一下車,迎麵看到宋紫菀牽著小家夥在院子外麵玩滑板車,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站在旁邊。
紫如臉上揚起溫婉笑容,“小紫,帶桉桉在外麵散步呀?”
“是啊!嫂子你們終於回來了。”
宋紫菀揮手,拉著小家夥走到院門外,和大嫂打招呼。
也不知怎麽回事,她總覺得大嫂身上散發著一股母性的強大氣場,她的嘴角總是掛著一抹柔和的笑。
她便忍不住想和嫂子親近。
“幾天不見,你看上去小臉兒似乎圓潤了一點,看來驍臣很用心的照顧你啊。”紫如笑道。
宋紫菀有些不好意思,“可不是嘛,一天24小時,他恨不得過成48小時呢。”
後邊下車的糙漢,頎長身影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伸手捏了捏桉桉努力揚起的好奇小臉。
“叫大伯!”段硯直糙聲逗著小朋友。
不等他張嘴,小身板兒便被大伯掐住,一把撈起來抱在懷裏。
“大伯。”桉桉羞笑一下,乖巧的任由大伯抱著回屋。
宋紫菀跟著嫂子一起去段家。
這幾天,家裏空氣好像非常的壓抑。
她是意外從簡司語嘴裏得知,桉桉的親生母親林小姐,前幾天出車禍不幸離世。
所以她猜測,舅舅身體突然出問題,可能跟這些家事有關係。
或許是段家的車子出事故的原因,段家更換了所有出行車輛,家裏進行深度清潔,連同家裏的阿姨都換了一遍。
唯獨留下老顏管家。
新來的阿姨們見到宋紫菀,那都像見到了少奶奶似得,對她客氣的不得了。
隻是,宋駿康這家夥居然跟新來的阿姨們幾乎全都混熟了。
現在的他,儼然已經成了阿姨們的婦女之友,隨時看到他都會忍不住谘詢幾個婦科問題。
祁驍臣周五也是早早下班回到家,在段家陪著舅舅說話。
眼看大哥和嫂子回來,忙著給他們泡茶。
段硯直抱著小朋友過去坐下,看著略顯滄桑的男人,“你怎麽樣啊?心髒舒服點了麽。”
“沒什麽大問題,醫生當然說的很嚴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段綏禮淡淡一笑,看著大侄子是肉眼可見的幸福了,他也跟著高興,“你爺爺的大日子要到了,周末休息兩天,下周我們都回大理祭祖。”
看到鬱淩霜從二樓下來,紫如客氣的打招呼,“鬱隊。”
對方喉嚨裏麵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與她進一步說話的意思。
客廳在座的人都知道,她們兩個關係冰凍了很多年,想要破冰,卻不是三兩天能做到的。
祁驍臣給大夥一一斟茶後,笑著說:“嫂子,你懂中醫,幫小舅把脈看一下,是不是也需要像大哥那樣吃點中藥補個元氣什麽的。”
“大段是心髒供血出了問題,吃中藥能起作用麽?”段硯直對中醫一竅不通,目光疑惑的看向媳婦。
頓然間,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紫如。
紫如捧著茶,迎上大夥滿含期待的目光。
她笑了笑,看向依舊豐神俊朗的段家當家人,“小叔身體的關鍵問題是心髒供血的血管變窄。慢性症狀,吃點中藥可以緩解或是改善體質,但是無法完全逆轉血管狹窄。”
“能緩解一下症狀也行,畢竟這麽大歲數了,心髒問題,馬虎不得。”祁驍臣說。
紫如擱下茶杯,便坐到了段硯直另一邊,“我先把脈看一下情況。”
眾人全都屏住氣息,安靜的看紫如把脈。
宋紫菀看著這一幕,總覺得嫂子簡直就像個超人一樣,既可以經營公司,還精通中醫,更是懂得婦產科的那些事兒。
她想起嫂子送的那些厚厚的藥典,決定回去抽時間背藥典。
請嫂子手把手指點,她肯定也能掌握中醫這門深奧的醫術。
把脈結束,紫如輕描淡寫地說,“這幾天先吃醫院開的西藥吧,下周回迤西了我去抓幾副中藥。”
段綏禮微微頷首,看來問題是有的,隻是沒有那麽緊急了。
他們一起經營公司幾十年,為段家的生意開疆拓土,他非常了解紫如的性格,她沒有當眾下結論,說明她發現了問題。
但是卻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一一道出來。
翌日是周六。
早上起來,宋紫菀帶著小家夥還在盥洗室洗漱。
門外傳來了宋駿康的敲門聲。
“姐!剛才段雨嫻家裏讓人過來說,早上讓你帶上小朋友去他們家吃飯。”
宋紫菀一聽,難道嫂子大早上起來張羅了早飯,請他們過去吃飯聊天?
“小紫姐姐,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小桉桉小嘴巴包著漱口水,張開小嘴巴吐掉了水忽然神秘兮兮的說。
“你不是小朋友嗎,為什麽還有秘密呢?”
“昨天晚上,祁叔叔告訴我,今天晚上小區要開演唱會。”小朋友笑眯眯的說。
宋紫菀不禁皺眉,演唱會這種節目又不是小孩喜歡的。
老男人真會騙小朋友。
帶著小朋友到了段雨嫻家,才發現,嫂子大清早便起來張羅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不但邀請了她和宋駿康,段綏禮兩口子也被邀請過去共進早餐。
難得幾家人聚在一起,又是剛睡醒,個個都是神清氣爽的樣子。
圍坐在一起吃飯,笑聲頻頻。
“驍臣周六還那麽早就出門,他這個省廳一把手也是辛苦啊。”席間,紫如沒看到祁驍臣便是打趣了一句。
宋駿康埋頭吃飯,滿嘴巴食物咽下去才趕忙說:“姐夫說,今天他很忙,還要去臨市出差。”
“周六還要出差啊?”紫如麵露詫異。
旁邊,段硯直手肘悄悄撞了媳婦一下。
“昨天驍臣說過,他好像說今天要帶小紫一起去出差。”
“他去出差,身邊帶個女孩子幹什麽?”段綏禮當即眉峰蹙起。
“這你都不懂啊?順便帶上小紫出去看看風景啊。”段硯直咧嘴一笑。
宋紫菀還沒從段雨嫻家出來,省廳的車子已經過來接她。
小桉桉是眼巴巴的揮著小手掌,目送她上車離去。
車子剛駛出小區,等候在小區門外馬路上的幾輛大卡車便是緩緩穿過門崗,載著搭建舞台的材料,徑直來到噴泉池旁邊。
周敘言周六早上帶著太太回來陪父母吃飯,車子經過噴泉池的時候,意外看到了宋駿康。
“駿康?!你,你怎麽也來了?”
宋駿康跟小區裏麵許多大人小孩一樣,拿著手機,對著搭建的舞台拍來拍去。
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他一回頭便看到了車內居然是周敘言,前任姐夫…
“姐、敘言哥,你也住這裏啊?”之前,周敘言對宋駿康一直很好,給他買各種各樣的學習用品,還給他零花錢,所以宋駿康一看到前任姐夫,依舊忍不住狗腿起來。
周敘言點頭,“他們要做什麽?還搭建了舞台。”
“你不知道嗎?今晚,我姐夫要求婚呢。”
聽到‘求婚’這個特別的詞匯,周敘言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怪不得呢,早上就聽老媽打電話說,段家人也不知道要搞什麽名堂,段綏禮剛生病,他們就在小區噴泉池搭建舞台要唱戲的架勢。
原來是祁廳準備的求婚舞台?
求個婚而已,至於還要弄這麽奢華的舞台麽?
一副要昭告全世界的氣勢,不過是求婚罷了。
顧雪宜坐在副駕,臉頰拂過一抹輕笑,“敘言,不如我們等到晚上看看他們求婚再回去。”
“敘言哥,她是誰呀?”宋駿康指著副駕上坐著的珠光寶氣的女子問。
“我太太。”
“啊?你都結婚了?!那你還——”
不等他把話說完,周敘言已經升起了車窗玻璃,一腳油門輕踩下去,朝著周家的方向駛了出去。
宋駿康對著車屁股,“呸!渣男,以前肯定是腳踏兩條船,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快結婚。還以為甩了我姐,她就找不到好男人?!我姐夫比你強一百倍。”
下午,合唱團的演員們帶著樂器坐車來到小區。
負責指揮的正是宋紫菀的老同學,那位很有音樂天賦的音樂小王子。
小區裏麵的大人小孩,全都好奇的跑來圍觀,都以為段家今晚請了合唱團過來開演唱會。
“你們今晚都要唱哪些曲子啊?”
“大花轎。”
“那不是農村結婚才表演的曲子嗎?”大夥不禁開始懷疑段家人的欣賞水準。
夜幕降臨之後,小區裏麵的公用照明路燈幾乎全部關掉,整座小區陷入了黑暗。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開燈啊?!”有小孩高聲問。
“快了。”
複雜燈光的師傅滿臉喜悅的笑了笑,這般說著,他接到了當晚求婚的總指揮的號令,“關閉舞台燈光,進入倒計時!”
另一邊,兩輛商務車徐徐駛入小區,宋紫菀忽然發現小區裏麵到處都是黑黑的。
“今晚怎麽沒有路燈啊?”
祁驍臣握住小妮子的軟乎乎的手,跟著看向車窗外黑漆漆的夜幕,“到前邊香樟林的地方,我們就下車,那時候路燈肯定就都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