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章 自以為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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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意看著自家皇叔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簡直要急死了。
    “您就不怕嗎?”他口不擇言地問。
    “怕什麽?”
    “怕小嬸嬸她……她真的喜歡上我啊!”沈知意梗著脖子說。
    “萬一她覺得我風趣幽默,比您這座冰山好相處,假戲真做了怎麽辦?”
    沈清安聞言,終於抬眸,正眼看了他一下。
    那眼神很平靜,卻讓沈知意瞬間從頭皮麻到了腳後跟。
    他看見自己的皇叔,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用一種探討學術問題般的淡然語氣,輕聲說道:
    “那,就得看你,有沒有命活到她喜歡上你的那一天了。”
    “……”
    沈知意脖子一縮,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皇叔我錯了!我胡說八道!我掌嘴!”他抬手就想往自己臉上扇。
    “滾吧。”沈清安淡淡地揮了揮手,重新拿起了書卷。
    “是是是!侄兒告退!馬上滾!”
    沈知意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書房,那速度,比兔子還快。
    直到跑出寧王府的大門。
    他拍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隻覺得皇叔的書房比冰窖還冷。
    太可怕了!
    皇叔護食,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他忽然想起那封被他拒絕了的情書。
    今天這一遭都是陳香蓮那花癡惹的。
    他嘿嘿嘿的惡作劇般笑起來。
    皇叔不讓他好過,他也不讓那花癡女好過。
    陳香蓮是吧?敢把我當槍使?還癡心妄想嫁給我皇叔?
    沈知意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江芍鬱悶了一上午,這頭答應了陳香蓮,那頭信卻還沒有送出去,她覺得得找個機會和陳香蓮坦白。
    隻是下午的時候,就有人來說太孫殿下來了。
    江芍以為他就是路過,沒想到他竟然是來幫自己送信的。
    “你當真願意幫我送?”江芍欣喜的看著他。
    沈知意說:“當然,就當本宮做一回善事了!”
    江芍沒想到峰回路轉,一高興就把信給了沈知意。
    看著沈知意的背影,她鬆口氣,總算是把這燙手山芋送出去了。
    這事解決,她覺得好好備婚了。
    所以第二天就帶著清萍去了錦繡閣綢緞莊,除了想給自己做些衣服外,還想青萍扯幾尺好料子做幾身新衣服。
    那丫頭跟著自己,吃了太多苦,前幾天又受了驚嚇和委屈,該好好補償一下。
    錦繡閣裏人來人往,皆是穿著華貴的夫人小姐。
    江芍一身素色便服,在一群花枝招展的貴女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毫不在意,自顧自地挑選著料子。
    她看中了一匹雨過天青色的雲錦,質地柔軟,光澤內斂,很適合青萍清秀的氣質。
    “老板,這匹布……”
    她剛要開口,一個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聲音,從她身後響了起來。
    “江小姐?”
    江芍的動作一頓,緩緩轉過身。
    宋彥恒站在她身後,手持一把折扇,臉上掛著溫和笑容。
    江芍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還真是陰魂不散。
    “宋公子。”她淡淡地開口,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欠奉。
    宋彥恒見她這副冷淡的模樣,非但不惱,反而覺得她是在故作矜持。
    畢竟,這個女人可是追了自己整整三年。
    三年的癡情,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前些日子在秋月樓外,她當眾說放棄,想必隻是一時氣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宋彥恒搖著折扇,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用一種施舍般的口吻說道:“江芍,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那日是我話說重了些,但我的心意,你應該明白。”
    他頓了頓,眼神掃過江芍。
    “不過,本公子向來大度。你若現在後悔了,還來得及。”
    他微微揚起下巴,篤定地等著江芍向他低頭服軟。
    “隻要你肯改一改你那身武夫的悍氣,學學別的大家閨秀,溫婉賢淑一些,我,可以考慮,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身後的幾個跟班,也跟著嗤笑起來,看著江芍的眼神充滿了輕蔑。
    周圍的客人和店裏的夥計,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準備看一場好戲。
    江芍聽著他這番話,差點沒氣笑。
    這個男人,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該圍著他轉?
    她看著宋彥恒那張自命不凡的臉,忽然覺得,自己過去三年,真是瞎了眼。
    “宋公子,”她一字一頓道。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宋彥恒臉上的笑容一僵。
    隻聽江芍繼續用那清冷的聲音說道:
    “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
    她頓了頓,目光鄙夷的看向他。
    “何況,你連草都算不上。”
    這句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宋彥恒的臉上。
    宋彥恒的臉,瞬間漲成了紅色。
    “你……你……”宋彥恒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江芍,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這個悍婦!不知廉恥!”他終於憋出了一句咒罵。
    江芍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她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仿佛他隻是一團礙眼的空氣。
    她轉過身,對早已驚呆的店鋪老板說道:“老板,這匹布,還有剛才我看中的那幾匹,全都給我包起來。”
    “啊?哦……哦!好!好的!”老板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手腳麻利地去打包。
    江芍付了錢,接過夥計打包好的綢緞,轉身就走,自始至終,沒有再給宋彥恒一個眼神。
    他眼睜睜地看著江芍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隻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
    他,堂堂太傅之孫,竟然被一個他曾經棄如敝履的女人,當眾羞辱到這個地步!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氣得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
    但對現在的江芍而言,宋硯恒這種跳梁小醜,連讓她多費一分心神都不配。
    江芍心情頗好的回了府。
    三日後,江芍正在院子裏乘著天氣好曬曬她父親留下來的兵書。
    剛把書搬出來,就有人來報,說皇太孫來了。
    江芍一笑,這太孫殿下,這些日子來的倒是勤快。
    她隻能放下書,跟著去了前院。
    剛一到前廳,,就看到沈知意百無聊賴地坐在石凳上,拿一根狗尾巴草逗弄著樹下的螞蟻。
    江芍挑了挑眉。
    這位爺倒是自來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