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 章 78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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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魁那陣風般的離去,在飯是鋼小館裏留下了一片短暫而詭異的寂靜,仿佛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被突然拔掉了電源。
    快到滿額狀態突然拔掉。
    我說的是手機充電。
    碎星的額角青筋在突突直跳,她感覺自己那張為應對外來部落的各種外交。
    而訓練出來的職業假笑,此刻已經僵硬得如同戴上了一張劣質麵具。
    老板這手釜底抽薪玩得實在太溜,直接把所有後續的充滿了細節扯皮和利益博弈的談判環節,給一刀切了。
    但是呢,抱,抱的就是這大腿。
    老白走了,留下一桌子剛剛被突然就被合並了的、還處於懵逼狀態的新同胞的爛攤子。
    然而,美食的魔力是無窮的。
    在夏豆那句吃菜呀,別浪費了的提醒下,獵荒者們從短暫的錯愕中回過神來。
    既然大局已定,而且是以一種如此……戲劇性的方式。
    但跟他們這些扛槍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無敵的常黎大人會帶著人類重新屹立在大地之上,他們隻需要用血與火追隨就好了。
    那麽現在,眼前這堆積如山香氣撲鼻的食物,就成了最能慰藉人心的存在。
    “咳,那個……大家都別客氣。”
    碎星清了清嗓子,強行讓自己進入女主人的角色,她拿起筷子,為常黎身旁的空碟裏夾了一塊色澤金黃的魚肚。
    “嚐嚐這個,蟹味菇扒魚腩,是我們這兒的特色。
    魚肚是取自稻田裏的魚,肉質緊實,膠質很足。”
    氣氛,在食物的香氣中,再次被黏合了起來。
    獵荒者們徹底放開了。
    他們不再拘謹繼續,享受這場末日裏難得的盛宴。
    他們驚歎於口蘑與蝦仁在口中交織出的鮮甜,沉醉於猴頭菇燉煮的濃鬱湯汁,癡迷於那從未體驗過的真實食材帶來的複合調味衝擊。
    我一勺雲麵......
    吃著吃著。
    他們甚至開始和山大、碎星等人交流起戰鬥技巧。
    馬克對龍骨村戰士那種依靠強大的體魄的戰鬥方式很感興趣。
    一榔頭敲飛噬極獸這肉體強度是真的高。
    而碎星則對獵荒者們那精準高效、配合默契的小隊戰術讚不絕口。
    龍骨村個體戰力高,但在配合上欠缺太多,而且大多對獸專精。
    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在餐桌上,開始了友好的碰撞。
    “加油加油,馬克,別輸啊!”
    墨城揮舞著手上的烤串,上麵的蘑菇汁水都揮到了飛雪衣服上。
    飛雪默默的擦掉了汙點,看著正在扳手腕的山大與馬克,默默的將一小瓶辣椒油倒在了墨城的調料碗裏。
    她已經取掉麵具了,是的,她摘下來了。
    吃飯咋戴啊,她頭一次開始羨慕荷光者梵蒂的露出嘴巴的麵具。
    那張麵容,安靜得幾乎令人忽略呼吸。
    五官幹淨利落,線條柔和卻不失銳利。
    眉毛纖細而有型,眼睛明亮偏冷,是那種安靜注視就能讓人不敢直視太久的冷色調。
    鼻梁挺直,唇形自然,薄唇在光線下泛著微微水潤的光澤。
    因為長期佩戴麵罩,她的皮膚白皙,沒有一點多餘的色斑或瑕疵,像是被雪封存過的瓷器。
    至於為什麽喜歡戴麵具,一是方便,多功能麵具會快速分析戰場局勢,給隊友提供支援,符合飛雪比起任務,更偏向救援隊友的性格。
    二,因為戴麵具很酷,很COOl~
    (導演采訪,飛雪戴麵具是覺得讓人酷。墨城的那句長的不怎麽樣,結果耳朵都紅了,小除腩一個。)
    畢竟不是牛戰士,也不是什麽小喬。
    她就那樣坐在桌邊,表情淡淡地看著吵鬧的眾人,品味著菜肴。像是這一切與她無關。
    但實際上內心已經驚濤駭浪了,現在賊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把麵具戴上。
    就在這熱火朝天的氛圍中,飯店外,逐漸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喧鬧聲。
    那是一種混雜著疲憊與興奮的、獨屬於戰士們凱旋歸來的聲音。
    “還好沒事……腿都快跑斷了!”
    一個粗獷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如釋重負的喘息。
    “我早說了,有白老板在,村子就不會有事。
    沒想到……居然是大鍋蓋子的人來支援了。真是稀奇。”
    “還以為他們腦子裏除了三大法則,就沒別的玩意兒了呢。”
    “哎,別這麽說,人家畢竟是來救援的,救了咱們的家。”
    “我就開個玩笑,這次村子遇襲,咱們突擊隊遠著呢,要是真出點什麽事,可真趕不回來……
    想想都後怕!”
    這些對話,斷斷續續地飄進飯店,清晰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哥回來了!”
    正埋頭苦吃,小嘴塞得鼓鼓囊囊的麥朵,在聽到突擊隊這個詞時,耳朵猛地豎了起來。
    當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時,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發出一聲驚喜的大叫。
    “哥!”
    “哎?我妹妹在這兒!”
    “你們先走吧,把骨頭交了。”
    隨著話音,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彎腰走進了飯是鋼那不算高大的門框。
    來人二十七八歲上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顆在燈光下鋥光瓦亮的光頭。
    他身上穿著一套磨損嚴重的、深褐色的作戰服,上麵沾滿了幹涸的泥漿和不知名生物的血跡。
    臉上寫滿了長途跋涉後的疲憊,眼眶深陷,布滿了血絲。
    但那雙眼睛,在看到麥朵的瞬間,卻爆發出無比明亮的光彩,所有的疲憊似乎都在這一刻被一掃而空。
    他就是麥朵的哥哥,龍骨村突擊隊成員——烏蘭海桑。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桌前,無視了在座的所有人,一把就將還沒反應過來的麥朵給整個拎了起來。
    “我來看看,我來看看!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嚇到了?”
    烏蘭海桑像拎著一個布娃娃一樣,將麥朵在他麵前轉著圈,一雙大手在她身上從頭到腳地檢查著。
    “嘰——喳——!”
    蹲在桌子上,正啄食著蝦仁的小查蓋見主人被欺負,瞬間炸了毛。
    它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拍打著它那對還未完全長成的小翅膀,奮力地從桌子上一躍而起,試圖飛起來去啄烏蘭海桑的手。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它的起跳高度嚴重不足,在半空中僅僅撲棱了兩下,便劃出一道孱弱的拋物線,無力地向下墜去。
    “哎呀!哥!你幹什麽呀!哪能有什麽事!”
    麥朵驚呼一聲,趕緊掙脫了烏蘭海桑的控製。
    一個眼疾手快地俯衝,在小查蓋即將與地麵親密接觸的前一刻,將它穩穩地抱在了懷中,心疼地撫摸著它受驚的羽毛。
    “這可是我養的剩下的最後一頭鷹隼了,可不能再出什麽意外!”
    她嗔怪地瞪了自己哥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