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種的。”淩玥淡淡開口，算是回應。
    蘇文謙笑了笑，看向張強：“這位大哥看著也是行家？”
    張強愣了一下，憨厚地笑了笑：“以前在工地幹活，種地不算行家，就是搭把手。”
    “能在這世道安穩下來，有口熱飯吃，就是福氣了。”蘇文謙語氣真誠，不像客套。
    陳默點點頭：“確實，這地方挺安全的，老板人也不錯。”
    他說著看了淩玥一眼，眼神裏帶著感激。
    淩玥沒接話，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綠茶的清香在舌尖散開，卻壓不住心裏那點煩躁。
    蘇文謙像是沒察覺到氣氛的僵硬，又看向 001：“管家先生的手藝真好，這饅頭蒸得比外麵賣的還喧軟。”
    001微微躬身：“謝謝先生誇獎，能讓客人滿意是我的職責。”
    “你們這積分製度也挺有意思。”蘇文謙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收銀機上，“晶核換積分，明碼標價，倒比以物易物公平多了。”
    “方便而已。”淩玥說。
    “方便也是一種智慧。”蘇文謙笑了笑，“末世裏最缺的就是秩序，你這小店能有這樣的規矩，不容易。”
    他這話像是在誇淩玥，又像是在說別的，讓人猜不透心思。
    淩玥沒再接話，心裏想著雷哥那夥人。
    火係異能者，還有三個跟班，留在這裏始終是個隱患。
    但係統說了，不能主動攻擊和平進店的客人，隻能等他們違規。
    她現在隻盼著這夥人趕緊住夠天數離開，別再鬧出什麽幺蛾子。
    晚飯就在這樣不鹹不淡的氣氛中結束了。
    蘇文謙三人回了三樓，林薇和陳默收拾了碗筷，張強夫婦帶著天天也回了房。
    屋子裏很快就安靜下來，隻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淩玥坐在吧台後麵，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心裏的煩躁越來越重。
    左邊太陽穴隱隱作痛，提醒著她精神力的損耗。
    她揉了揉眉心，決定早點休息，說不定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店裏就熱鬧起來。
    林薇和陳默最先收拾好東西，陳默背著把消防斧，林薇手裏拿著把水果刀，兩人低聲說了幾句，就開門出去了。
    他們打算趁早上喪屍活動少，多找些晶核。
    緊接著，張強和李梅也準備好了。
    李梅把天天抱到 001麵前，眼裏滿是歉意：“管家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幫忙照看一下孩子？我們就去附近轉轉，很快回來。”
    001溫和地笑了笑：“沒問題，李梅女士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天天的。”
    天天摟著李梅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媽媽早點回來，天天會聽話的。”
    李梅在天天臉上親了一口，才跟著張強匆匆離開。
    他們倆種地雖然能賺些積分，但要養活一家三口，尤其是天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總覺得不夠用，隻能趁空出去找晶核補貼家用。
    王建國父子也隨後出了門。
    王子洛臉上的不耐煩少了些，大概是昨天的事讓他收斂了些，隻是默默地跟在父親身後，手裏攥著根鐵棍。
    最後出門的是方青。
    她背著把撿來的砍刀，眼神銳利，臨走前看了眼二樓雷哥他們房間的方向，嘴角撇了撇，像是在不屑什麽。
    院子裏一下子空了不少，隻剩下 001帶著天天在菜地邊玩，蘇文謙三人坐在院子裏的木椅上看書。
    蘇文謙手裏拿著本《三國演義》，看得入神，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臉上，顯得格外平靜。
    阿武和阿力則坐在他身後，手裏也拿著書，卻時不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看就沒真的看進去。
    淩玥坐在吧台後麵，翻著本《美食天地》，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眼睛盯著書頁，腦子裏卻亂糟糟的，一會兒是雷哥指尖的火苗，一會兒是莉莉絕望的眼神，一會兒又想起趙然他們離開時的背影。
    她煩躁地合上書，往椅背上一靠，長長地歎了口氣。
    精神力不足的時候就是這樣，連情緒都控製不住，一點小事就心煩意亂。
    “老板，您不舒服嗎？”
    001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不知什麽時候把天天哄睡了，抱到了大廳的沙發上。
    淩玥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煩。”
    001看著她皺緊的眉頭，想了想說：“老板，要不我們畫海報吧？”
    淩玥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畫海報？畫那玩意兒幹嘛？我那畫工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畫的抽象畫，估計隻有我自己能看懂。再說了，現在也沒什麽需要宣傳的啊，客人不是挺多的嗎？”
    001溫和地笑了笑：“不是宣傳用的。我們可以把店裏的規則畫出來，貼在顯眼的地方。這樣新客人來了，一看就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省得您每次都要提醒，也能少些麻煩。”
    淩玥眼睛亮了亮，這主意好像還真不錯。
    她之前確實因為規則的事跟客人費了不少口舌，尤其是雷哥那夥人，要是早有海報，說不定能少些衝突。
    “可我這畫工……”淩玥還是有點猶豫。
    “沒關係，我可以幫您。”001說，“我們可以一起畫，就當解悶了。”
    他說著，從吧台下麵拿出幾張硬紙板和一盒馬克筆，放在吧台上。
    淩玥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馬克筆，心裏的煩躁好像真的少了點。
    她點了點頭：“行，試試就試試。”
    就在這時，天天揉著眼睛從沙發上下來，看到吧台上的馬克筆，眼睛一下子亮了，顛顛地跑過來。
    “畫畫！天天也要畫畫！”
    “來吧。”淩玥笑著把他抱到椅子上，“跟我們一起畫。”
    天天高興地拿起一支紅色的馬克筆，在紙板上胡亂畫起來，嘴裏還念叨著：“這是太陽！這是小花！”
    淩玥和 001也拿起筆，開始構思。
    淩玥負責寫字，她的字不算好看，但還算工整。
    001負責畫插圖，他的畫工比淩玥好多了，簡單幾筆就能勾勒出清晰的圖案。
    “第一條，禁止暴力。”
    淩玥在紙板上方寫下這幾個字，001在旁邊畫了個紅色的叉，叉掉了兩個打架的小人。
    “第二條，禁止強搶。”
    淩玥寫下第二條，001畫了個小偷被抓的簡筆畫。
    “第三條，違規者永久拉黑，不得再入店。”
    淩玥寫下第三條，001畫了個禁止入內的標誌。
    寫完這三條，淩玥看著紙板，總覺得還缺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