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
    警員們全都點頭，他們都參與過搜證，也感歎過物證又雜又多。
    鑒定員繼續道：
    “我們鑒定室認為，九具屍體身上的物證，比較重要，大家需要重點關注。
    中央屍棺周圍的九具屍體，每具周圍的布置，都不相同。
    我們的鑒定也表明，她們身上和身周的物證，每個人都自成係統。
    比如，編號為1的受害者。
    她身下的圓形區域，灑滿了水晶碎粉。
    圓形邊緣，擺著巴掌大的水晶柱，種類很多，白水晶、粉晶、草莓晶等都有。
    編號3的受害者，身下畫著倒六角形，中央是山羊。
    這是西方宗教裏，代表撒旦的圖案。
    她後背、前胸，也畫著類似的圖案，還寫著很多西方咒文。
    編號5的受害者，渾身塗滿了特殊混合物。
    包括花粉、孢粉、植物粉末，以及幹蚯蚓、線蟲、人類骨骼等磨成的粉末。
    用人血調和，塗抹。
    我們結合沈庭對花粉的鑒定結果，確認粉末裏的植物，基本都來自西南大山裏。
    推測是苗蠱裏，用到的一種藥劑。
    編號6的受害者體內，鑒定出了大量的毒物。
    包括河豚毒、蛇毒、箭毒蛙毒液等，以及很多植物毒素混合。
    而且，其中很多物種，國內都沒有，推測來自太平洋島國。
    編號為8的受害者，身上用朱砂，繪製著複雜符篆。
    符篆含義，我們還在查。
    編號為9的受害者，臉上被化了很怪異的紅妝，穿著同樣畫有符篆的麻衣。
    身體周圍擺放的紅蠟燭，成分不是普通蠟油，而是屍油混合人血粉末……”
    “其她幾具屍體，也各有特征。
    大家可以翻報告查看。”
    年輕鑒定員總結道：
    “總的來說，從已有的物證，我們判斷不出罪犯在地下空間的設置，要做什麽。
    但肯定，應該是一種邪教的儀式。
    儀式的目的，暫時不確定。”
    會議室內，幹警們聽著鑒定員的介紹，身體全都發僵，被點了穴一樣。
    他們知道地下空間的布置，很邪性。
    但想到，罪犯使用的東西，也這麽邪性。
    動不動就是屍油、人血、人骨。
    隨著物證鑒定員坐下，又一名年輕警員站了起來：
    “我們法醫室這邊，也出了初步的鑒定報告。
    那……屍棺，我們怕破壞屍體，暫時沒敢拆解。
    大致數了一下，豬、狗、牛、羊、貓等稍大動物的顱骨，共有49個。
    老鼠、黃鼠狼、蛇、狐狸、魚等稍小型動物的骨骼，共有81個。
    人類的屍體，共有12具。
    加上環繞的九具，以及尹庭雪，共22具屍體。
    全都確認是女性！
    她們的年齡跨度不算太大，都是20－30歲，比較年輕的女性。
    由於骨骼有大量錯位，死後被外力掰動過，有些特征被破壞，很多信息無法判斷。”
    “二十二名死者的死因，是一致的。
    都是機械性窒息！
    致命傷，位於脖頸。
    凶手勒頸，沒有用其它工具，用的是胳膊。
    也就是凶手用胳膊勒受害者的脖頸，導致窒息死亡。
    特殊的是，勒頸的體位很罕見。
    胳膊勒頸，從背後更容易導致窒息。
    但罪犯，是從受害者身前勒的，這姿勢要勒死人，其實很別扭。
    而且受害者很容易反抗。
    從我們在受害者手腕上，發現的綁縛勒痕判斷。
    凶手殺人之前，先將受害者的雙手，綁縛到身後，避免她們掙紮抵抗。
    然後站在受害者身前，左胳膊在前，右胳膊在後，共同用力，導致受害者窒息。
    除此之外，受害者身上，沒有其它明顯的傷痕。”
    “接下來是死亡時間。
    尹庭雪外的21名受害者，肌體表麵都檢測到大量的消毒液、福爾馬林等等。
    罪犯試圖使用它們，減緩屍體的腐爛黴變。
    這些因素，會幹擾死亡時間的確定。
    我們法醫辦公室，目前隻能確保，受害者死亡在哪一年，是準確的。
    但具體的死亡日期，甚至月份，都很難保證。”
    “從骨骼、血肉的腐敗狀態來看。
    遇害較早，腐敗較嚴重的屍體，全都集中製成了屍棺。
    死亡最早的一具屍體，死於十一年前。
    之後每年，會有1－3人被害。
    早期通常每年一人遇害，中期每年兩人。
    近幾年，每年都能達到三人遇害。
    圍繞屍棺的九具屍體，基本是近三年的受害者。”
    隨著年輕法醫的描述，眾警員，全都一驚。
    這案子開始的時間，比他們預估的早好多。
    之前大家以為，案件開始於四五年前。
    沒想到，十多年前就開始了。
    朝陽這麽多人口，一整個冬天，才失蹤一兩個，確實很難發現。
    近年來，每年三人失蹤，而且連續發生了好幾年。
    才引起了支隊長秦山的警覺！
    殺人越來越多，說明罪犯越來越著急？
    著急做什麽？
    這時，年輕法醫繼續道：
    “殺人手法、死亡時間的確定，還算順利。
    但很可惜，我們這邊，沒能確定屍源。
    除了尹庭雪以外，其她屍體全都腐敗嚴重，麵容無法確認身份。
    更沒有身份證、名片等資料。
    隻發現了一些軀體特征，但不足以確認身份。
    21名受害者的身份，可能要等DNA實驗室的結果。”
    年輕法醫坐下，DNA實驗室的鑒定員，緊接著起身報告：
    “尹庭雪之外的21名死者，我們已經確認其中兩名的身份。
    都是近幾年記錄在案的失蹤者……”
    “這麽少？”
    秦山眉頭一擰：“昨天傍晚，沈庭發現地下空間後。
    為了加快調查進度，直接就給你們提取了鑒定材料。
    到現在都將近二十個小時了，才鑒定出兩名死者？”
    現在DNA鑒定技術已經很完備，而且血肉等材料，鑒定難度也比較低。
    按說兩個小時，最多三個小時，就能完成一具屍體的鑒定。
    DNA實驗室的進度，明顯慢了！
    這麽個速度，剩下19具屍體，不得四五天才能鑒定完？
    秦山雖然平時和沈庭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但畢竟是幾十年的老刑警，語氣沉下後，年輕鑒定員立刻緊張起來。
    “支隊長，是這樣的。
    那21具屍體，和常見的腐敗屍體還不一樣。
    被各種複雜物質包裹，甚至浸泡過。
    材料處理、樣本製備等前期工作，難度自然更高一點。
    不過現在已經都處理完了，剩餘屍體，今天內就能得到鑒定結果。”
    秦山語氣稍緩：“這還差不多。
    你們還有什麽發現嗎？”
    “有！”
    鑒定員接著道：“大家搬運屍體的時候，應該發現了。
    所有女屍都被剃了光頭，然後戴著假發。
    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不少帶有毛囊的頭發，能夠進行DNA鑒定。
    其中，說不定有頭發，來自凶手。
    我們辦公室的另一組人，在對毛發進行匹配。”
    接下來是痕檢：“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不少指紋，大概率來自凶手……”
    他頓了一下，看向沈庭：
    “另一位失蹤者，高雅，目前下落不明。
    她的嫌疑有些大。
    我們組的人，去了她的住處和工作地，想提取她的指紋。
    但竟然沒提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