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義區公安局！
    一間辦公室內！
    楊昌隆聽了沈庭的疑問，解釋道：
    “平縣公安人員，當時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們問耿斌，他怎麽知道妻女已經死了？
    但耿斌當時的精神已經有些崩潰，問不出任何的信息。
    後來走訪村民發現，他們也都知道，耿清清和李鄉雲，都已經死了。
    死在了大京！
    進一步調查確認，這消息是耿斌的大哥，耿成功傳出來的。”
    “警員找到耿成功，問詢後確認。
    08年六月底，耿成功因為耿斌想女兒，大吵大鬧，帶他去大京找過耿清清和李鄉雲。
    他想讓耿清清回平縣，照顧耿斌，但被拒絕了。
    耿成功說當時吵得挺激烈。
    李鄉雲甚至說要和他們耿家斷絕關係。
    耿成功也很生氣。
    回到耿家村後，就說耿清清和李鄉雲死在了外麵。
    也是為了讓耿斌放棄念想，不要再鬧。”
    隻是耿成功隨便說的？
    也就是說他其實並不知道耿清清和李鄉雲，如今的狀態？
    不過！
    這耿成功，也不太對勁啊！
    他和耿斌，是08年六月底去的大京。
    耿清清是七月初被害的。
    而且七月初，本就是估算的時間。
    相差沒多久！
    沈庭想了想，又問道：
    “對了，那李鄉雲呢？
    在平縣那邊，有查到她的蹤跡嗎？”
    楊昌隆直接搖頭：“沒有。
    李鄉雲07年底之後，應該是再也沒有回過平縣。
    村裏人也說，很多年沒見過她了。
    不過，我們調查期間，倒是得到了不少關於她的意外信息——
    一個是耿斌和李鄉雲的婚姻不太正常。
    不算自由婚姻！
    耿斌什麽樣子，沈顧問你看剛剛的視頻，就知道了。
    而李鄉雲，也就是‘司蘭’的照片你也看過，不說花容月貌，也算很漂亮了。
    要不然，在大京的時候，不可能迷倒那麽多男人，讓他們甘願在她身上花錢。”
    沈庭點頭。
    當年‘司蘭’的不少同事都說，她身邊男人不斷。
    而且幾乎每次見她，都是不同的男人。
    其中絕大部分，看起來都很有錢。
    “正常來說，李鄉雲這麽漂亮的女人，不太可能嫁給耿斌這樣的人。
    是有特殊原因？”
    楊昌隆點頭：“沒錯！
    平縣公安局走訪耿家村得知，李鄉雲類似於童養媳。
    她出生於特殊年代，父母好像都是知識分子。
    但遇到饑荒，都死了。
    耿斌的父母收養了她。
    目的自然也不單純。
    他們可能想到，以耿斌的情況，不太可能娶上媳婦，因此把李鄉雲當成了童養媳。
    沈顧問你知道的，平縣那邊思想比較……傳統！
    傳宗接代的觀念比較重。”
    沈庭點點頭：
    “李鄉雲就心甘情願嫁給耿斌？
    沒有反抗過？
    沒有報過警？”
    “有過！
    耿家鄰居說，成年後，李鄉雲和耿斌父母爭吵得特別厲害。
    每次都以李鄉雲被毆打結束。
    李鄉雲甚至進過幾次醫院。
    尤其是結婚之前，耿家幾乎每天都會爭吵。
    但最後李鄉雲還是被迫嫁給了耿斌。
    婚後，也不太平。
    耿斌父母迫切想讓李鄉雲生孫子。
    但李鄉雲遲遲沒有懷孕，經常遭受打罵。
    直到幾年後，耿斌父母先後因病去世，情況才有好轉。
    李鄉雲也順利懷孕，生下了耿清清。
    00年之後，耿清清十多歲，生活能自理了。
    李鄉雲為了生計，外出打工，先去了東省的幾個大城市，最後04年左右，來了大京。
    李鄉雲的經曆挺讓人唏噓的，這可能影響了她後期的選擇。
    對了，我們雖然沒查到李鄉雲的去向，但從當年的票務係統，查到了她多次的購票記錄。
    李鄉雲可能是怕耿家找到她，或者她也知道自己騙男人錢不好，怕被知道真實身份報複。
    因此！
    應該是偷了耿家遠親，司蘭的身份證，在外使用。
    還特意換了身份證上的發型，還用化妝，將樣貌偽裝得很像司蘭本人。
    但司蘭很快辦了新身份證，舊證失效了。
    所以李鄉雲買票，隻能用自己的身份證。”
    楊昌隆從警務通，調取出相關資料。
    沈庭一看，“這李鄉雲，好像真的在買賣自己的孩子啊！”
    之前沈庭推測“司蘭”懷孕賣孩子，而每次離開大京三個月，就是為了去買家所在地生孩子。
    沈庭當時想通過“司蘭”的購票記錄，確認這一點。
    但並沒有查到相關信息。
    而李鄉雲的購票記錄，卻有很多。
    04年12月，購票從大京去往南省長樂市。
    05年三月返回大京，十一月去了廣省湖萍縣。
    06年2月回到大京，十月去了福省寧安市。
    07年一月返回大京，九月去了蘇省海東縣。
    最後的購票記錄是，07年12月返回大京。
    “沈顧問，司雲似乎每次回到大京不久，就去找鄭天力。
    而離開大京的時間，和返回大京的時間，都是八個月左右。
    按照十個月生育算，離開大京時，隻剩兩個月。
    沈顧問，你的推測應該沒錯，‘司蘭’那幾年，確實在賣自己的孩子賺錢。”
    沈庭點點頭，眉頭卻跟著皺了起來：
    “可07年12月，李鄉雲返回大京之後，再也沒有買票離開。
    有點奇怪啊！”
    現在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李鄉雲。
    不管是她的失蹤，還是耿清清死後，她沒有報警，都很可疑。
    想了想，沈庭問道：
    “平縣的警員，有沒有問耿家村的居民，李鄉雲對耿清清怎麽樣？”
    楊昌隆立刻明白了沈庭的意思：
    “根據走訪，李鄉雲不太可能因為耿家的作為，遷怒耿清清。
    村民都說李鄉雲對耿清清非常好。
    耿清清出生的時候，她家條件其實很不好。
    李鄉雲就去鎮上打零工，給耿清清買最好的奶粉、玩具、衣服。
    她後來去大城市打工，定期會往家裏寄錢。
    不過耿斌那情況，都是他哥耿成功去取錢。
    我們查到，他好像貪墨了不少！”
    “我靠，這耿成功真不是個東西啊！
    自己傻弟弟的錢，都不放過？”
    沈庭見慣了殺人犯，普通人的惡行，幾乎影響不了他。
    但這耿成功，還是讓他惡心。
    “這耿成功，確實不是個東西。”
    楊昌隆點頭：
    “村民說，李鄉雲剛去大城市打工的時候，原本想把耿清清帶在身邊。
    但被耿成功阻止了。
    村民說當時鬧得也挺凶的！
    耿成功之所以不同意，一個是因為耿斌身邊沒人，就需要他這個哥哥去照顧。
    再就是李鄉雲往家裏寄錢，是為了耿清清。
    把女兒帶走了，她不可能寄錢給耿斌。
    耿成功自然就沒了一條貪錢的渠道。
    後來！
    等耿清清成年，李鄉雲偷偷回到耿家村，把她帶走。
    應該就是07年12月左右，她帶著耿清清來到大京。
    我們查到了耿清清的購票記錄。”
    “這麽說的話，李鄉雲是真的疼愛耿清清。
    似乎不太可能讓她走上自己的老路，懷孕賣孩子賺錢。”
    沈庭沉吟：
    “她帶耿清清來到大京後，可能怕別人知道她結婚生子，釣不到男人。
    因此謊稱他們是小姨和侄女。
    讓鄭天力幫耿清清找工作，可能也是不想女兒距離自己太近，讓她發現自己生活作風不好。
    但沒想到，鄭天力也是個不靠譜的……”
    沈庭微微皺眉：
    “這樣的話，沈翊的推測，恐怕也不成立了。”
    破案群裏，沈翊也已經留言：
    “李鄉雲讓耿清清懷孕，賣孩子掙錢的可能，恐怕不大。
    我看了平縣警方收集的，耿斌的畫作。
    耿清清出生之後，耿斌所畫的內容，基本集中在耿清清身上。
    其中有很多李鄉雲照顧耿清清的內容。
    畫麵裏的李鄉雲，確實很溫柔，很慈愛。
    所有作品，充滿了幸福、愉悅。
    村民的證詞，能作假，但這些畫，作不了假。
    李鄉雲一定很疼愛耿清清。
    或許！
    我們之前懷疑的，07年12月，‘司蘭’回大京後，沒再懷孕、入職離職。
    不是因為她身體有問題。
    更不是因此才帶耿清清來大京，讓她代替自己懷孕。
    恰恰相反！
    正是因為耿清清在‘司蘭’身邊了，她才不想再過之前的混亂生活。
    但之後耿清清意外懷孕，可能司蘭也是始料未及。
    這樣的話！
    我們之前推測的，耿清清發現‘司蘭’要賣她的孩子，兩人產生衝突，‘司蘭’因此殺人，就更不成立了。
    相對而言，我倒是覺得那耿成功，有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