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芊芊？”
    卓岩聽到沈庭的詢問，意外道：
    “凶手不太可能是她吧？
    她當時好像還不到十歲。
    按說就算拿著錘子，也不太可能直接殺死鬆本子青吧！？
    那鬆本子青，還挺高大的。
    而且，張芊芊畢竟是他親生女兒，兩人之間也沒有直接的仇怨……”
    沈庭點頭：“張芊芊自然不是凶手。
    我是想，之前不是她幫忙開的門嗎，她現在應該就在附近，找到她，讓她幫忙鎖定……”
    沈庭話說到一半，忽然就停下了。
    他的雙眼，直直地看向房屋門口的位置。
    就見張芊芊帶著她姥爺，出現在那裏。
    在隔離帶外，她還向她姥爺介紹著屋裏的情況。
    她姥爺張富貴，不算太明亮的雙眼，飛快掃視著屋裏的情況。
    看神情，似乎在琢磨什麽。
    然後，他就看到站在房屋中間的年輕人，忽然伸手指向自己：
    “卓局，就是他！
    在這裏，用錘子攻擊鬆本子青的人，就是張芊芊的爺爺，張富貴。”
    血跡形態分析，是可以揭示凶手的軀體特征的。
    比如，通過拋甩血跡，複原的凶器軌跡，可以確定凶器的尺寸，以及凶手臂展。
    再結合受害者和凶手的相對位置，攻擊的軀體部位，以及血跡濺射、濺落過程中，被凶手身軀遮擋，導致的血跡空白區域，就可以得到凶手的身高、體型等等。
    當然！
    通常情況下，不管是拉線法，還是使用軟件分析，獲得的凶手體型數據，誤差都比較大。
    就算沈庭，也是一樣。
    但除了血跡形態，沈庭還精通人體計測。
    他可以通過這項技巧，將通過血跡形態得出的、誤差較大的軀體數據，進行修正。
    而沈庭得到凶手部分的軀體數據後，他的腦海裏，就出現了他不久前剛見過的人——
    張富貴！
    而此刻！
    聽到沈庭的提示，警員們連忙上前，將處於驚恐狀態的張富貴控製住。
    其實，警員們也都處於震驚狀態，就連最先竄出抓人的熊貝貝，也是一樣。
    如果其他人說，當年殺死鬆本子青的，不是張黎，也不是餘慶偉。
    而是張富貴！
    熊貝貝一定會懷疑，可能會遲疑片刻，再出手控製張富貴。
    但這結論是沈庭說的，嗯，沈庭一定有他的道理，先控製了再說。
    張富貴被帶走，卓岩這才連忙問出疑惑：
    “沈組長，當年動手的，竟然是這張富貴？”
    沈庭點頭：“從血跡形態來看，的確是他。
    稍後，我會整理一份血跡形態報告，詳細說明，分析出張富貴是行凶者的整個過程。
    你們先把他帶回去審著。
    對了，張黎母親，當年可能也在現場。
    最好把她也控製起來，免得她銷毀遺留的物證。
    對他們住處的搜查，也要立即展開。
    單單是血跡的話，張富貴可能不會認罪，法庭上，能掰扯的地方，也比較多。
    最好能找到其他證據。”
    “好，我馬上找人去辦。”
    卓岩一一記下，將任務交給不同的警員。
    ……
    針對張富貴的審訊，很快開始。
    和沈庭的預計一樣，張富貴堅稱自己是冤枉的。
    但後續調查，有了比較大的發現。
    去張富貴住處搜查的衡市警員，在車庫地上，找到了一攤血跡，取樣鑒定後，確認來自鬆本子青。
    而專案組成員，在許心一的帶領下，對住處周圍進行了搜查。
    根據多次和沈庭一起搜屍的經驗，許心一感覺，張富貴住處旁邊的河流，比較可疑。
    有可能是剩餘屍體的拋屍地！
    沈庭讓搜屍三人組，看了那河流附近的影像。
    三人也感覺，河流有可能是拋屍地。
    並在地圖上，圈出了重點搜查區域。
    蛙人和打撈人員迅速到位，在相應區域打撈。
    終於在太陽剛升起的黎明，有了發現——
    蛙人打撈上一節斷骨！
    法醫判斷，應該來自右小腿脛骨。
    而萬佛洞裏找到的受害者屍體，缺失的部分裏，剛巧也包括右小腿脛骨。
    “我去，真的搜到了？”
    “沈組長圈定的區域，這麽準？”
    “要不說，都叫沈組長搜屍大王呢？”
    ……
    在那河流裏，打撈上來的屍骨，越來越多。
    經過DNA鑒定，確認斷骨和車庫裏的血跡一樣，也來自鬆本子青。
    警員們推測，張富貴應該是取了這部分屍體，要單獨拋屍。
    他先將屍骨放到車庫，因此形成了地麵上血漬。
    等到深夜，或者適合拋屍的雨天，才將那部分屍骨拋到了河裏。
    有了這些證據，張富貴這才老實認罪。
    他供述稱，之所以要分屍，並單獨將這部分屍體拋到河裏，是為了讓警方沒辦法確認受害者的身份。
    他查過資料，隻要確定不了屍源，再厲害的調查者，也步履維艱。
    至於案件經過，就比較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