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內！
    沈庭聽了許心一的描述，想了想：“那，給錢？
    或者承諾刨開之後，會負責重修土地廟？”
    許心一連忙搖頭：
    “不行不行！
    我剛剛已經和村民說過，挖掘後，調查局會負責重建好，但村民們還是不同意。
    因為這土地祠，是村子裏一起出力建好的。
    沒有請一個外人！
    在這邊的習俗裏，隻有親手參與建造土地祠，才會得到土地神的保佑。
    我也說了，重修不行的話，可以給村民們補償，但大家抵觸情緒更大。
    你知道的，涉及信仰問題，提錢的話，大家會比較反感。
    甚至會覺得，我們在拿錢侮辱他們。”
    “重建不行，給錢也不行，那這不變成兩頭堵了嗎？”
    沈庭皺眉。
    讓他查案子，他在行，可處理這種事情，他不太擅長啊！
    沈庭想了想：
    “你們有辦法嗎？
    不行的話，我叫楊先興過來，幫忙和村民交涉一下。”
    楊先興作為大楊鎮派出所所長，和村長、村支書什麽的，應該都熟悉，事情可能會好辦一點。
    而沈庭幾個外鄉人，肯定得不到村民的信任。
    那村長和村主任，看著在中間交涉，但看向這邊的目光，明顯也有防備。
    他們和村民，其實才是一夥的。
    自然不可能誠心在中間勸解。
    許心一沉吟片刻：“倒也不著急找楊所長。
    你們過來之前，我其實已經有了大致的勸說思路。
    我們這樣……”
    土地廟周圍，村民們看著沈庭等人到來後，就和許心一交頭接耳，都感覺有些奇怪。
    因為他們發現，現場的警員，似乎都聽那個小年輕的。
    不少警員們，明顯都四五十歲了，甚至都有白頭發了，但依然靜靜等待那小年輕的命令。
    “那群警察裏，說了算的，竟然是那個最年輕的？”
    “估計是誰家的大少爺，下來曆練的吧！”
    “哼，他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出來曆練，就禍害我們平頭老百姓？”
    “應該不至於吧！
    調查員這工作也挺辛苦的，應該不會瞎搞吧！”
    “怎麽不至於！
    辛苦的是咱們普通人的孩子，又不是他們。
    他們都敢把自己的孩子，安排成治病救人的醫生，安排成調查員，有什麽不敢的？”
    “一個草包，那就更不能讓他胡搞了。”
    “不管他是誰，都不能讓他破壞土地廟就是了。”
    “對，我們這麽多人出錢出力，總算建好了土地廟，就這麽給拆了，算怎麽回事啊？”
    “連土地神的老家，我們都保護不住，以後土地神還會保佑我們嗎？”
    “對！”
    “這話說的在理！”
    “保護土地廟！”
    “保護土地神！”
    ……
    村民們義憤填膺，越討論越是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村長和村支書，連忙過去安撫。
    從根本上來說，他們的確是和村民一邊的。
    畢竟都是一個村裏的人，他們也是村民投票選出來的，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向著別人。
    但他們也不想事情鬧大。
    很多村民都一根筋，做事容易衝動，要是真的一個氣不過，發生了衝突，甚至流血，他們作為村裏的負責人，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村長和村支書焦頭爛額的時候，許心一走到土地廟中央。
    旁邊一同走出的熊貝貝，還從隨身帶著的大背包裏，拿出一個擴音大喇叭，笑嘻嘻遞給她。
    顯然，這家夥應該沒少處理村裏的事情，很有經驗。
    許心一接過喇叭，看著村民們，直接發出疑問：
    “各位父老鄉親，你們保護土地祠的心情，我們自然很理解。
    不過，我有個問題，大家平時在土地祠祭拜，拜的是什麽呢？”
    拜的是什麽？
    村民們聽到許心一的提問，都愣了一下。
    原本激烈的局麵，一下就冷了下來。
    “還能是拜什麽，當然是拜土地神啊！”
    “對啊！這還用問嗎？”
    “你什麽意思，不會是把我們當傻子吧？”
    ……
    “我當然知道大家不是傻子。”
    許心一笑道：
    “不過，我還要繼續問一個問題。
    大家拜土地神，是為了什麽？”
    這次，村民們沒有遲疑：
    “祈福！”
    “保護死者！”
    “給鬼魂引路！”
    ……
    許心一點頭，對著手裏的喇叭，目光則誠懇地看向村民們：
    “我知道，大家都不歡迎我們過來。
    也不希望我們破壞土地祠！
    不過，我們這次過來，其實是為大家排憂解難的。
    不瞞大家說，我們在土地祠裏，要找的是一名無辜受害者的屍體。
    屍體很可能就在土地祠下麵的台基裏。
    也就是說，如果不把屍體取出來，那大家每次來祭拜，拜的可就不僅僅是土地神了，同時還拜了下麵的鬼。
    而且還是一個冤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