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慈炅小疾、蘇州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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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炅午睡之後非常瀟灑的在戶外涼亭吹風聽雨,還拒絕了披風,拒絕周圍圍著一圈人,後果在第二天起床後爆發。
小娃娃立即鼻涕連天,噴嚏打個不停,頭暈頭痛。
這把房尚儀和劉典衣嚇壞了,任太後剛上麻將桌不久,立馬回宮,張介賓更是飛快跑進慈慶宮,在陰雨中差點摔倒。
連剛剛從宗親病營回宮的劉太醫和傅山都站在了門外,來宗道第一時間中止了國事會議,直接衝進慈慶宮,劉一燝下令,宮外的幾個名醫立即進宮待命。
田維章孫進劉應坤曹化淳邱致中,大內幾個忙得飛起的太監也暫停手中事情集體守在大殿內。連汪起龍、張名振、李若璉、溫如孔幾位大將也來了。
寢宮內,來宗道和徐光啟並肩站立,薛紅房袖劉娥三個宮女和王坤盧九德吳良輔三個太監守著,目光齊齊望向鳳床上的朱慈炅。
朱慈炅隻穿了一件白色棉布裏衣,斜靠在床頭,頭上還有房袖熱敷的一條棉巾。
張介賓親自煎好藥,捧到床前,坐在床邊拉著朱慈炅小手的任太後淚眼婆娑,她放開朱慈炅,接過藥碗,親自嚐了嚐冷熱,然後一勺一勺喂給朱慈炅。
朱慈炅有些大無語,不就是一個小感冒嗎?這陣仗,好像朕要下線了似的。但他不舒服得很,不想多說話。
喝完藥,朱慈炅才開口。
“朕無礙,但早飯未進有點餓。你們該幹啥幹啥吧。”
朱慈炅不好意思起床,因為蠶絲棉被下還有禦用尿布。
剛剛走進慈慶宮的劉一燝和朱由崧又被迫折回,還不放心的邊走邊追問張介賓。張介賓回柔儀殿主要是拿他的醫藥箱,今天他要守在小皇帝麵前了。
主要小皇帝來南京後,精神一直挺好,大祭那種大型活動都沒有事,張介賓又遇到了不少名醫同好,難免有些放鬆了。
朱慈炅又睡了一個時辰,出了一身汗,精神大好,但張介賓不許他洗澡,一身黏糊糊的,不太爽利。
朱慈炅小聲抗議。
“洗個熱水澡,精神好,才好得快。”
張介賓堅決反對。
“皇上太小,再大十歲或許可以。”
朱慈炅沒辦法,隻好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作為回應。
朱慈炅注意到寢宮外還有人,忍不住問道。
“良輔,外麵還有誰在?”
張介賓連忙開口打斷。
“皇上,不能靜養嗎?”
朱慈炅調皮的一笑。
“當然靜養,國事再多再忙,還能耽誤朕養病不成。就是隨口問問。”
說完又看向吳良輔。
吳良輔剛剛嚇壞了,他以為要挨頓板子。昨天皇帝吹冷風,他負有責任的,但閣老沒追究,大後似乎也忘了,皇上更是體貼下人,不會拿這種事追究的。
他語氣諂媚。
“是幾位將軍。聽溫將軍說,什麽唐太宗生病就是大將鎮守大門驅趕病魔,太宗隻有秦瓊尉遲恭,他們有四個人,絕對比唐太宗強。”
朱慈炅愕然,溫伯淵這個大傻逼,就算民間傳說,那也是李世民大病不起的時候,朕就一個小感冒,犯得著?再說,你們四個小蝦米,人多就能趕上秦瓊尉遲了?
對了,唐太宗還有胡須做藥引的傳說,你進來,朕刮完你胡子,咱們君臣一起不學無術。
“叫他們滾進來。”
“皇上喝水。”房袖見朱慈炅語氣不善,連忙遞上水杯。門外四將有救下她性命的張名振,他不想張將軍遭遇池魚之災,連忙出手。
朱慈炅知道感冒要多喝水,沒有拒絕。看著瓷杯中還有竹葉,忘了要收拾四將,又問張介賓。
“怎麽還有竹葉?”
張介賓認真的看著他。
“皇上動不動就發怒,怒氣傷肝啊。要平和心情,所謂修身不就是養性?
皇上還小,莫要著急,事急則緩,事緩則圓。老臣治病,越是頑疾,越要緩治。便如皇上這傷寒,也不可能服藥則愈。
老臣最近不在皇上身邊,但看著內閣中書,最近無不手中大事不斷,人人皆是手忙腳亂的。老臣隻知道忙中必然出錯,而皇上越是著急,在群臣眼中就是皇上也沒有成算,他們更無信心。
便如登山,有時候,緩緩看看,或者別有不一樣的風景。”
四將已經進來,但都看著朱慈炅不語,朱慈炅也沉默了。
他的確很慌,大明對他充滿了惡意,他總有種馬上就要亡國的急迫,實際上大明還運行得很好。
建奴已經完全收起了尾巴,晉商走私也不敢亂動了,陝西大體還是安靜了,王嘉胤已經完全就是一夥規模不大的山賊了。
至於黨爭,也僅僅局限在朝會,吵翻天也不影響瑞王每天看拍賣。他最近愛上了這個,覺得非常刺激,要他加印的事,都要追到拍賣場。
至於彈劾,信王抓緊時間學習吧,禦史馬上統統滾到南京去了,學習的機會要大減了。
其實,信王和朱慈炅都是一樣的急脾氣,叔侄二人非常像。但瑞王,除了洪歹極來的時候慌張了一下,一直是胸有成竹的。
他們學習和模仿的對象就不同,瑞王學的可是神廟,而朱慈炅和信王都學的天啟,天啟雖然穩得住,但私下也很焦躁不安的。
朱慈炅啜了一小口開水,將瓷杯遞還給房袖,對張介賓露出微笑,拱手致禮。
“景嶽先生隔岸觀火,的確是明見,朕受教了。”
回頭看著把空蕩蕩的袖子插在腰帶上獨臂按劍的溫如孔,朱慈炅又有些傷感了,不再發作。
“你們都閑得很啊!對了,侯服回來了,操江水師如何了?毛文龍怎麽還不回來,隔壁大本堂那幫熊孩子都要上天了。”
張名振拱手下拜。
“回陛下,毛帥趕去鄱陽湖了,他說那裏可以建個基地,他要親自去看看。末將聽說常熟那裏出事了,想著可能要用到操江水師,就帶了兩千戰船回來。我們整備已經基本完成,在長江上絕不畏懼什麽倭寇蟊賊。”
“兩千?”朱慈炅有些意外。
張名振有些臉紅。
“大部分是老船,天啟車船隻有五十艘,還是陛下南下的禦船改編。不過我們士氣很旺的,跳幫火攻床弩都有操練,就是不能去海上。末將聽說要造沙船,可以先給我們操江,這樣我們也可以在近海作戰了。
末將已經給楊參謀打過報告,不過又說交給吳參謀了。陛下,末將感覺他們在推諉。”
朱慈炅咳嗽了下,張介賓連忙輕拍他後背,緩過來朱慈炅開口。
“不是,楊嗣昌調離參謀了。常熟那裏,動武朕有些猶豫,影響有點大,會傷害朕的名聲的。”
一直陰沉著臉的李若璉突然開口。
“陛下,讓末將出馬吧。反正末將砍了朱一馮名聲已經爛大街了,大不了事後陛下用末將腦袋給百官一個交代。
有了侯服的兩千艘戰船,末將就能夠控製常熟所有水道,尚湖和昆承湖,甚至前進太湖也綽綽有餘。陸地可以用昭武衛海軍運兵運炮,末將隻需要十天口糧,七千步兵三千銃兵,最多兩千炮兵備用。
末將準備兵分十路,保證將常熟的所有士紳地主一網打盡,陛下可以得到常熟的所有土地,讓常熟重新回到朝廷控製。至於這幫士紳,隻要不反抗,末將也不會趕盡殺絕,最多交給宗山,發配台灣。
陛下,常熟這是挑釁皇權,幹犯天威,藐視天子六衛,無論群臣說什麽,都絕對不能善罷甘休。若不能雷霆還擊,後患無窮,就算要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這就是陛下平時教訓我們的原則底線。末將請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