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是.......你說什麽！？”張成愕然抬頭，看向白野的那張微笑臉。
    遊行者們的氣勢一滯，他們早就蓄勢待發，隻要白野敢不承認，立刻開始聲討，結果各種汙言穢語都到嗓子眼了，人家承認了。
    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讓胸口直發悶。
    張成不愧是大新聞社出來的記者，短暫錯愕之後，立刻恢複鎮定，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承認好啊！雖然我準備的副稿用不上，但目的達到了。
    張成背後的金主，要的就是將白野釘在恥辱柱上，受千夫所指。
    “白先生，除了以上指控之外，我們懷疑前任天啟董事長鹿雲霄之死也和你有關！”
    白野看著信誓旦旦的張成，心裏頗為驚訝，這你都知道？
    張成心中冷笑，這錢拿的真容易，汙蔑一個毛頭小子，對金牌記者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般想著，他眼中閃過一抹高高在上的憐憫，畢竟隻有冤枉你的人才清楚你到底有多冤枉。
    小子，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太多人，可怪不得我冤枉你。
    張成頓了頓，眼神陡然變得無比犀利，甚至咄咄逼人。
    他義正言辭道：“眾所周知，鹿雲霄與你關係匪淺，你之所以能從一個廢土人搖身一變，成了曙光城人，都是鹿雲霄一手為你操辦的。
    甚至基因藥劑注射名額也是他給你的，可是鹿雲霄死後，你立刻就成了林董事長麵前的紅人，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鹿雲霄就是你和林董事長聯手設計害死的！
    你不用著急否認，我曙光新聞社從不做捕風捉影的新聞報道，我們的懷疑都是基於事實合理推測的！
    白先生，你承不承認鹿雲霄之死和你有關？”
    白野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開掛了吧？雖然過程錯了，但結果全對。
    不愧是大新聞社的記者，即使收錢辦事也講究一個專業，絕不歪曲現實，也不亂潑髒水。
    天啟鹿之死，真相沒幾個人知道，這記者怕是下了一番功夫，才搜集到蛛絲馬跡。
    要是換做一般小報記者，誰特麽找證據啊，肯定是嘴一張，就開始汙蔑。
    “你說的對，鹿雲霄之死和我有關。”白野十分痛快的承認了。
    眾人瞬間嘩然，人群中簡直要炸開鍋。
    選拔作弊、公然受賄、殘害同僚，甚至還害死前任天啟董事長！？
    這人簡直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黑暗，天啟實在是太黑暗了，這般惡徒做了這麽多壞事，非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當上了十二生肖，天啟已經爛透了！
    見白野又承認了，張成大喜過望，他語氣飛快道：“那十二生肖近期頻繁死亡、失蹤，核心實驗室失竊，鹿雲霄名下財產不翼而飛，本該遭受審判的逃兵被人從監獄撈出，疑似機械神教間諜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調查局，還有.......”
    白野越發驚奇，看向張成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位名偵探，他嚴重懷疑這人也有全知神明視角。
    “沒錯，都是我幹的。”
    張成大喜過望，任務完成的太輕鬆了，他語調上揚，神情也開始激動，指著白野對身後的遊行者們喊道：“民眾們，你們都聽到了吧，他承認了！他全都承認了！”
    遊行者們跟收到信號一樣，瞬間群情激奮的叫喊起來。
    “人渣！敗類！”
    “公司應該審判他！”
    “就是因為有他這樣的人，公司才會屢戰屢敗，那些真正有能力、想要保護曙光城的人都被埋沒了！”
    張成越發激動，他知道，今日之後，自己將成為整個曙光城最炙手可熱的金牌記者，為了多幾個鏡頭，他拿起話筒對著白野質問道。
    “白先生，罪行已認，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白野聳了聳肩：“沒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們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散了，別擋著路，我還得回家吃飯呢。”
    張成目瞪口呆：“回家吃飯？你犯下如此罪行竟然還想著回家吃飯！？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了！？”
    白野表現的比他還要詫異：“采訪結束了，也到飯點了，我回家吃飯不是很正常？”
    “你......”張成眼眸不可置信的瞪大，宛若在看一個瘋子。
    他怒道：“白先生，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了？你以為我們遊行是過來和你開玩笑的嗎？
    我告訴你，在場這麽多人都聽到你親口承認了罪行！！”
    看著一雙雙憤怒的眼睛，白野笑了：“我確實承認了罪行，然後呢？”
    “然後？”張成一愣，隨即怒道：“然後你應該受到審判！”
    “那你們就去董事會告我啊。”白野十分不解：“快去啊，一個個傻愣著做什麽，不認識董事會大門？吳德，派幾個人給他們帶路。”
    “是，白爺。”
    吳德趾高氣昂的走到遊行者們麵前，如同施舍一般說道：“別特麽愣著了，想告白爺的跟我走，看你們這幫窮鬼也不像開得起車的樣子，這樣吧，調查局免費安排車送你們去。
    還不謝謝白爺！”
    靜！
    現場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
    淡淡的荒誕之感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他們不理解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麵對千夫所指以及各種汙蔑，白野不應該死不承認，極力解釋嗎？
    可人家偏偏承認了。
    而且承認之後，他不應該害怕嗎？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他為什麽不怕？他憑什麽不怕！？
    不僅不怕，反而還鼓勵，甚至派車送遊行者去董事會舉報。
    見眾人呆愣原地，吳德眉頭緊皺，怒道：“都特麽聾了！想告白爺就趕緊去，再有兩個小時白爺就下班了。
    我醜話說在前頭，白爺下班期間不理政務，耽誤了時間，你們舉報的批文白爺隻能明天再批了。”
    吳德的話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眾人心裏。
    明明這番話每一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卻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能力。
    天啟已經荒誕到如此地步了嗎？我們舉報，你批條子！？
    天啟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