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眸光忽然一凝，死死的盯著白野身旁的岩壁。
    岩壁之上，一個肉眼不可見的銀色空間符號熠熠生輝。
    “空間印記！！”
    “是什麽時候！？”
    他心裏掀起滔天駭浪，自己居住的山洞中居然多了一道空間印記。
    可是他無比確定，這裏從始至終都沒有人來過，那空間印記是怎麽來的？
    白野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有些驚訝，一百年過去了，陸沉這老小子確實有長進，居然連空間印記都認出來了。
    果然人老成精，再讓你活一百年可還了得？
    先下手為強！
    時間靜止——！！
    嗡！
    神秘的時間波動覆蓋全世界，陸沉臉上的驚愕之色瞬間定格。
    為了節省本就不多的時間，白野動若脫兔，嗖的衝到陸沉身前。
    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掌狠狠插入他的胸膛。
    拿來吧你！
    一百年前偷過一次陸沉的【靈樞】，現在百年已過，【靈樞】肯定變得更強了。
    不然陸沉也不可能成為東洲聯邦創始人之一，還建立機械神教。
    手掌插入的瞬間，白野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不對！
    手感不對！
    【竊法之手】是能觸碰到靈魂，繼而竊取超凡能力，但靈魂是儲存在肉身中的，所以穿透時多少有點感覺。
    就像你用手穿過空氣，和穿過水麵時，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可現在，他竟然沒有感受到肉身的質感。
    難道......
    白野低頭一看，赫然發現陸沉沒有影子！
    臥槽，這老小子是靈魂體！？
    沒有肉身，單靠靈魂就存活於世？
    這樣詭異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很難想象當年隻能當做同聲翻譯耳機的【靈樞】，如今進化到了何種地步。
    白野越發期待了，他將手掌往回抽出，結果竟感到一股莫名的滯澀感。
    就像將手插入粘稠的沼澤，拔出來時帶著吸力。
    他越發驚訝，好強的超凡底蘊！
    毫不誇張的說，這是他見過最強的超凡底蘊。
    當初偷園長的【萬獸主宰】時，園長的超凡底蘊超出了【竊法之手】的容納上限，所以根本無法全部拿走。
    而陸沉的超凡底蘊遠勝園長，哪怕園長不是以超凡著稱，但好歹也是十王級別的強者，再弱也弱不到哪去。
    陸沉強的有點超標了。
    直到現在，白野才打破了百年前的刻板印象，清楚的意識到，百年前弱小的陸沉已經被時光掩埋，眼前這人不是無名小卒，而是東洲聯邦的創始人之一！
    他微微用力，食指與中指之間夾出一張暗紅色骷髏牌。
    正是【靈樞】！
    此時【靈樞】的樣子已然大變。
    之前是一顆水晶打造的半透明心髒，四周纏繞著許多絲線狀的脈絡。
    如今心髒還是那顆心髒，但脈絡卻增加了無數倍，它們延伸至無盡虛空之中，每條脈絡上多出一個又一個的光點。
    配上卡牌黑色的背景，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顆恒立宇宙中央的心髒，長出無數觸須，連接著所有星辰。
    竊取成功之後，白野犯了難。
    怎麽弄死這老小子呢？
    靈魂不是實體，物理攻擊無效，且不說現在沒有翹小瞳的純銀十字劍，就算是有也殺不死他。
    靈魂攻擊的手段，那就隻有黑煞槍、大眼珠子、小眼珠子。
    不管了，都試一遍。
    白野閉上雙眸，當他再度張開眼睛時，原本的黑眸已然被一紅一藍所取代。
    左眼猩紅如血，瞳仁之中黑色符文緩緩流轉。
    右眼晶藍似冰，瞳仁之中流動著近乎透明的冰藍光紋，好似冰晶萬花筒。
    與此同時，他手掌一翻，一柄閃爍著寒光的黑色長槍出現在手中。
    “先給你來個三連！”
    晶藍與猩紅之光大作，隨後槍出如龍。
    雕像般的陸沉一動不動，生生受了三擊。
    白野收起黑煞槍，關閉災瞳與妄瞳，迅速跑回原位，負手而立。
    不是他想裝逼，而是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弄死陸沉。
    百年底蘊真不是吹的，【竊法之手】隻能偷走一小部分能力，被封印狀態的災瞳對雜兵是碾壓，但無法震死強者。
    妄瞳更不用說了，不是本體，隻是源自本體的一點點力量。
    時間恢複。
    “嗯......”一聲悶哼從陸沉口中發出，他的身體蕩起層層水波般的漣漪。
    “我的力量......少了一部分。”
    他低喝一聲，瞬間穩住身形。
    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結果就莫名少了一部分力量，還受了傷。
    “這是.......災瞳和妄瞳的力量......”
    陸沉駭然抬頭，看向那道高深莫測的身影。
    他根本沒看到老師出手，難道是老師僅僅用了一個眼神便將我擊傷！？
    老師擁有災瞳，能使用災瞳的力量很正常，可妄瞳的力量是哪裏來的？
    莫非......當年妄瞳之所以有缺，是被老師奪走了一部分！？？
    陸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收縮成針狀的瞳孔彰顯了他的不平靜。
    他忽然發現，隨著自己變強，與老師之間的差距非但沒有縮小，反而更加巨大了。
    不，也許一直都是天壤之別，隻不過當年實力弱小，隻能勉強看清老師的冰山一角，而今天看到了更多。
    白野負手而立，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緊張，我若想殺你，你已經死了。看在你我師徒情分上，今日隻是小懲大誡。”
    陸沉身子一僵，嘴唇微微顫動，片刻之後才緩緩拱手道：“多謝老師不殺之恩。”
    他暗自鬆了一口氣，老師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活了這麽多年，他早已看淡生死，但總有一些事比生死更重要，所以他還不能死。
    白野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是忽悠住了，瑪德，這老小子居然這麽強，硬挨一記三連都沒逝。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雙方都在想接下來該如何收場，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白野忽然道：“百年前，我傳你氣血武道，本想讓你將其發揚光大，沒想到今日一見，你卻連肉身都舍棄了，陸沉，你太讓我失望了。”
    陸沉神情一黯，似是想起了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學生給老師丟人了。”
    “不過，以你的實力，就算沒了肉身，也不至於被暴君欺辱吧？”
    了解了陸沉深不可測的實力之後，白野便覺得奇怪，陸沉又不是機器人，還擁有如此強大的靈魂，怎麽會被暴君克製？
    當年機械神教被暴君暴打，恐怕另有隱情。
    陸沉微微一怔：“暴君？老師您說的是楊桀那個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