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議，從嚴處分唐平！”
    風紀會的學生代表第一個舉手發言，正是陸超。
    ——這個組織正是模仿衡中成立的。
    當然，陸超加入它，並不是為了什麽督促普班進步。
    而是評獎學金的時候，同位次可以優先。
    “這件事情對一中的教學風氣和社會形象，都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唯有出重拳，才能刮骨療毒！
    “應該責令唐平停課反省，並取消後續所有評獎評優資格！”
    陸超義正辭嚴。
    一些老師也點頭附和。
    “我也同意風紀會同學的看法！”
    教務處的老師代表緊接著發言。
    “訓練不是兒戲，教學應當嚴肅。
    “如果仍由學生胡鬧，還要老師幹什麽？還要學校幹什麽？”
    “我們應該趁這個機會，抓典型，嚴懲處，起到示範作用！”
    閆守正沒有回應。
    他看向了會議室的角落：
    “趙老師，你作為班主任，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想說他們放屁！”
    趙學鋒啪地把幾張表格砸在桌上。
    “你們說唐平胡鬧，可唐平是高一年級進步最快的。
    “就在昨天，他的第二寵還贏了副寵小測，取得了年級150的優異排名！
    “如果他是胡鬧，那其他學生又算什麽？”
    老師們竊竊私語。
    他們都知道，高一就契約第二隻寵獸，是什麽概念。
    而且兩隻寵獸還都在年級前150！
    哪怕單獨拿一隻出來，放在特優班，也是中上的排名！
    “趙老師，我認為實力並不等於態度。”
    陸超不依不饒。
    “寵獸表現優秀，也可能是底子本來就好。
    “他們本可以更優秀，卻因為錯誤的訓練方式，明珠蒙塵。
    “教育的使命，不就是規範訓練方法，讓其寵獸的天賦更充分地實現嗎？”
    “你配說這話嗎？”
    趙學鋒氣笑了。
    他直接走到大屏幕前，調出欣寶的照片。
    “那我問你，你在園區看到這樣的寵獸，會覺得她底子好，和她契約嗎？”
    陸超不語。
    趙學鋒又看別人。
    “請問各位老師，有誰認為這隻寵獸底子好？
    “沒有！看到這樣的寵獸，你們都會走得遠遠的！
    “隻有唐平願意相信她的閃光點，願意接受她的獨特。
    “禦獸師和寵獸相互成就的佳話，學校不表揚不宣傳也就算了。
    “反而抹黑他們損壞了教學風氣？
    “唐平隻是采用了特殊的訓練方式，他有什麽錯？
    “他明明比所有人都更想進步！”
    閆守正默默看向申學。
    申學咳嗽一聲：“趙老師，少說兩句。”
    老師們都投來目光。
    申學可是老激進派。
    當年學衡中就是他大力提議的。
    不少人都在猜，他會怎麽痛批唐平……
    然後申學開口道：
    “閆校長，我也同意趙老師的觀點。”
    “？”
    激進派集體懵圈。
    不是，大家都指著您老輸出呢。
    您怎麽先投敵了？
    “一開始注意到唐平時，我也很生氣，以為他在胡鬧。
    “但看到他的表現後，我慢慢改變了看法。
    “雖然他的很多做法，我確實看不懂。
    “但他將不被看好的問題寵獸培養得優秀，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認為，對於這種有想法的學生，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去證明自己！”
    閆守正始終半眯的眼睛，終於睜開。
    “申老師，現在的重點，並不是唐平能否證明自己。”
    這位副校長沉吟道。
    “經過三天的發酵，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形成了不小的輿論。
    “不止槐市本地，網絡上很多有份量的媒體，都在關注我們。
    “我們接下來的反應，不止會影響這個學生，也會關係到社會對我們的看法。
    “這不是唐平的事，而是整個槐一的事。”
    申學咬咬牙：“二十年前，我們不也讓世界震撼過一次嗎？”
    “是的，但誰都不敢賭，唐平能成為第二個蘇誌。”
    “……”
    沉默。
    見無人發言，閆守正輕輕歎氣。
    看了眼堆在遠處的那堆牌匾，他拿起話筒……
    忽然，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
    “老閆，你先別急。”
    “校長？”
    在老師們意外的目光中，一隻黑白相間的貓優哉遊哉走進會議室，往桌上一躺。
    脖子上掛著工牌：織夫人，女，職務：園丁長。
    她是園丁長，也是校長。
    管理祖國的花朵，當然也算園丁！
    “這就是咱們校長？”
    “那當然，織夫人可是槐市目前僅有的兩隻三星級寵獸之一！”
    “真的假的……”
    一些年輕老師滿臉新奇。
    他們剛來不久，還沒見過校長，隻知道現任校長是初代校長留下的寵獸。
    按照他們的腦補，應該很老態龍鍾才對。
    沒想到是隻小貓咪。
    “那我說兩句喵。”
    織夫人打了個嗬欠。
    “省裏跟我談過了，你們在意的事情我也知道。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
    “你們其實什麽都不用幹，也不用回應那些質疑。
    “如果這次年級聯賽七班能奪冠，所有負麵的聲音一下就沒有了喵！”
    “這……”
    閆守正欲言又止。
    老師們麵麵相覷。
    校長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都登頂年級聯賽了，那當然沒人黑得動了！
    不管幹什麽，都自有大儒辯經。
    可是，讓一個普班奪冠，又談何容易？
    哪怕按最好的簽運，也至少要打一個特優班和尖子班。
    換任何一個班來，都未必穩。
    隻有申學如遭雷擊，表情錯愕。
    “難道？！”
    他知道，校長也在關注唐平。
    甚至比他還關注！
    所以她不會給唐平挖坑。
    那她說這話，就隻有一種可能：
    唐平確實有奪冠的希望！而且這個希望非常大！
    “大家還有問題沒？”
    織夫人伸了個懶腰，“沒問題就這樣定了喵。”
    陸超還不死心：“那唐平怎麽處置？”
    “當然是等比賽完再說嘍。”
    織夫人瞥了他一眼。
    “廣播站的同學還有空參加風紀會呀？希望你本職工作也足夠優秀喵。”
    陸超默默低下頭。
    “好了，那會就開到這兒。
    “大家該幹嘛幹嘛。
    “散會喵！”
    ……
    周五下午。
    放學時間，年級聯賽抽簽結果正式出爐。
    聯賽共設四個小組，每組五個班。
    經小組循環賽，每組出線兩個班，進入淘汰賽。
    有的班歡呼雀躍。
    有的班則情緒低迷。
    比如七班。
    “壞了，怎麽三四五班都在咱們組？”
    “咱們打仨特優班？真的假的？”
    “這也太點背了……”
    盡管沮喪，大家也隻能認命。
    畢竟比賽不隻看實力，也看運氣。
    除了唐平，看到結果後就一直笑，都沒停過。
    “大家再見，我先回家了~”
    鈴一響，唐平就風一樣出門了。
    走廊裏傳來歡呼聲：耶耶耶耶耶！
    七班同學無不感慨。
    “明明唐總才是壓力最大的，卻還故作樂觀，來安慰我們。”
    “他演技好逼真啊，我差點以為他真地很開心……”
    “唐總太溫柔了，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寵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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