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吧內的燈光迷離晃眼，人潮在舞池中躁動，音樂聲震耳。
    樓上的會員包廂內，沙發上的男人一身絲綢的紫色襯衫，領口扣子解開，那張桃花泛濫的臉上神情懶洋洋。
    他腿上還坐著一個穿著銀色短裙的女人，正曖昧在他胸口倒酒，癟嘴控訴。
    “裴少最近都很久沒來了。”
    裴斯睨了她一眼，“想我了？”
    “當然。”女人嬌笑著靠他腿上，大腿部在某個地方不斷挑逗，“人家可是一直想著裴少。”
    裴斯見狀眯起眼睛。
    他忽地失去所有興趣，一把拍了下女人的臀部，“起開。”
    女人一愣，還想挽回，就被男人一句話喊住：“別讓我說第二遍，我不喜歡被別人玩過的。”
    女人臉色一白。
    旁邊有人見狀笑著開口：“下去吧。”
    女人難堪咬唇，在其他人的注視下起身。
    等女人出去，朋友打趣道：“我們裴少換口味了？我讓人找幾個幹淨的來。”
    裴斯抿了口酒，算是默認。
    頓了頓，他又撩起眼皮，“有那種眼睛琥珀色一樣的嗎？乖一點的，像小貓那種類型。”
    朋友“呦”了一聲，“這麽準確？看來是有對標的。”
    裴斯扯了扯嘴角，給了他一眼刀。
    “別那麽多屁話。”
    朋友連忙笑著把要求告訴給負責人，隨後開口說道：“不過這幾天確實沒見你來啊，聽說那位大少爺任職裴氏總裁了，給你上壓力了？”
    “壓力？就那個瘋子？”裴斯嗤笑一聲，“昨天剛把我媽燙傷，那瘋子根本忍不住情緒。”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被人敲響。
    一個染著栗色長卷發的女生走了進來，長相乖巧圓鈍，眼睛圓溜溜的，雖然不是琥珀色的眼睛，但戴了美瞳，看起來也差不多。
    女生怯怯看了一圈包廂，嗓音軟軟的：“裴少。”
    裴斯動作一頓，放下酒杯，換了個坐姿，“過來。
    他媽這幾天一直不讓他來，昨天被裴言川燙傷了，沒空管他，今晚終於得了空出來。
    女生小心走過去，隨後就被裴斯一把拉住坐在腿上，感覺到男人摸到自己大腿上，她咬唇低頭忍著。
    裴斯咬了一口她的脖子，這一口沒有完全憐香惜玉的想法，純粹是發泄。
    女生瞬間驚呼出聲，卻還是忍著沒有動。
    裴斯嘖了一聲。
    煩死了，替代的也沒那個感覺。
    “第一次？”
    女生怯生生點頭。
    被酒意熏染的腦子急迫地想找一個發泄口，裴斯鬆開手，站起身把人拉起來，“走。”
    女生臉頰微微泛紅，連忙拿起包跟著男人。
    來之前管理人就和她說了，如果能讓今晚這個男人滿意，她以後就不用愁了。
    剛要下樓，下麵幾個喝醉的人群突然開始躁動。
    裴斯皺眉瞥了一眼，想要快速離開。
    可女生穿著高跟鞋走不快，踉踉蹌蹌被拉著，聲音無助：“裴少，等一下……”
    裴斯腳步一頓，隻好放慢步子。
    可人群中的吵架聲卻越來越大，甚至有人動起了手，互相推搡。
    周圍不少人站起身看熱鬧，地方瞬間被圍得水泄不通。
    音樂聲還在繼續，可人群早已經不受控製。
    裴斯皺眉看著逐漸朝自己圍過來的人。
    等等……不對勁。
    他鬆開女人的手，剛想轉身回包廂，刹那間，整個酒吧忽地暗了下來。
    漆黑的環境讓所有人懵了一下，隨後愈發雜亂，暗罵聲和吐槽聲混在一起。
    裴斯內心不妙的預感愈發強烈，正要拿出手機，可下一秒，有什麽東西飛快地朝自己臉上滑了過去，隨後又是幾下，冰涼銳利的觸感在皮膚上劃過，黏膩的液體從臉頰邊滑落。
    裴斯愣了一下，隨之湧上來的就是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瞳孔一縮，立馬痛苦地彎下腰倒吸一口涼氣，“啊——！是誰！？”
    在他喊出聲的同時，酒吧裏的燈光終於恢複正常。
    旁邊的女生聽見叫聲，正想關心，當看見眼前的一幕後，她瞳孔一縮，捂著嘴後退幾步。
    “裴少……”
    隻見裴斯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好幾道血痕，血痕交錯，血珠從傷口溢出，雖然不算血腥，但在那張臉上格外突兀，恐怖中帶著幾分滑稽。
    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裴斯痛苦蹲下身捂著臉。
    見女生發愣，他怒從心中起：“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打電話！！把監控給我調出來！！”
    管理人連忙上前，“裴少，我現在找人幫您處理傷口，我已經派人去找監控了。”
    “今天要是找不到，你們這酒吧也別打算開了！”
    “是是是。”管理人剛應下，突然有人小跑過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管理人臉色瞬間一變。
    他僵硬挪開目光，“那個，裴少……今天我們的監控剛好在維修……”
    裴斯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看著地上的血跡，目光再往周圍的人群巡視一圈，指節泛白，捏得嘎吱作響，發出一聲冷笑。
    “裴言川……”
    絕對是裴言川……
    這個瘋子。
    他死定了。
    而另一邊，高級公寓頂樓處。
    “少爺，已經做好了，但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巧了，裴斯一定會猜到是您。”
    男人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接著電話，另一隻手低頭把玩著藥瓶。
    他把藥瓶袋子裏，嗓音淡漠：“猜到也沒用。”
    掛了電話後，裴言川把藥片的照片拍給女生。
    對麵很快回了個誠懇伸手的小表情。
    【下次全部交給我噢。】
    裴言川：【今天晚上就可以送過去。】
    央瓷瓷：【(:[]已睡。】
    看著女生的小表情，他嘴角翹了翹。
    【晚安(:[]】
    央瓷瓷：【晚安~你也早點睡。】
    裴言川起身走到房間裏，盯著女生的頭像看了好一會，隨後才放下手機。
    在沒有藥物的作用下，入睡顯得特別困難，神經在大腦突突跳躍，耳邊過分安靜，閉上眼睛的瞬間，仿佛有一片漆黑的牆麵朝他慢慢壓下來。
    嘈雜的咒罵和嘲笑聲逐漸灌入耳中，一點點占據了整個臥室。
    裴言川猛地睜開眼睛，他白著臉從床上坐起來，呼吸急促，捏緊了手下的被子，額頭滲出幾抹冷汗，耳邊嗡嗡作響，指尖控製不住地發抖。
    他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額前碎發在眼下投落一片陰影，漆黑的瞳孔中沒有焦距，像是一具失魂的身體。
    好半晌，裴言川才捏緊發抖的手，深呼吸一口氣。
    藥就在外麵。
    他如果吃一顆，瓷瓷也不會知道……
    想到這，裴言川喉間幹燥，下意識吞咽了下唾沫，他有些煩躁地捋起額前的頭發，漆黑眸子在夜色下摻著幾分陰暗的滲人感。
    他低著頭沉默好半晌，最後緩緩拿起手機。
    解鎖後，刺眼的白光照亮著裴言川的臉，界麵還停留在女生的聊天框上。
    他抖著手，給女生發去一條消息。
    【瓷瓷，我睡不著……】
    可發出去的瞬間，裴言川就後悔了，心髒一顫，呼吸顫抖著匆忙撤回消息。
    豈料下一秒，女生發過來一條信息。
    【打視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