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晚的“網戀男友”，裴言川又做了那個夢。
    場景依舊是在這個餐廳。
    可這一次，內容卻不一樣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目光落在腕表上，隨後又抬頭看向麵前的女生。
    女生從碗裏抬起頭，用筷子給他夾了塊蝦放到他碗裏，“這個好吃。”
    可男人沒有動，而是緊張地摩挲著手心的藥瓶，呼吸顫抖而又緊張。
    女生也似乎察覺到他的緊張，放下筷子，“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男人搖搖頭，手心冒汗，忽地開口：“瓷瓷……我想和你說件事。”
    在名字出來的瞬間，裴言川眼前的視線陡然清晰。
    女生那張熟悉的漂亮臉蛋映入眼簾，他呼吸一滯。
    即使猜到了，可當看真正這張臉，裴言川還是不免地心髒一抖。
    真的是瓷瓷……
    而且，他好像猜到自己要幹什麽了……
    渾身緊繃，心髒劇烈跳動，像是要蹦出來一樣，這副緊張的樣子，和他當時求著瓷瓷和他試試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在提出要取代那個人的時候，沒人知道，裴言川的心底也是這樣緊張。
    在女生茫然的目光下，他喉結上下滾動，囁喏了許久才輕聲開口：
    “我很喜歡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央瓷瓷緩慢眨了下眼睛，像是懵了又像是在考慮。
    “……交往？”
    “對。”男人笑容溫潤，放在桌下的手卻冒著汗，“我很喜歡你，我會對你好的，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們試著交往，可以嗎？”
    女生沉默了一會，而後開口：“裴言川，和我談戀愛，我會有很多條件和要求，你可以接受嗎？”
    “什麽要求？”
    “第一，“第一個，不可以和別人接觸太近，我不喜歡其他人身上的味道，被我聞到我會生氣的。”
    裴言川心想這個夢實在是太真了。
    連瓷瓷對他提的要求都一模一樣
    “可以。”
    央瓷瓷還在想這個要求會不會太過分，隨後就聽見男人毫不猶豫地同意，她微微一愣，下意識確認了一遍。
    “你真的同意了？可能我連異性朋友都不會同意哦。”
    男人點頭，“沒關係，我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
    話一出，央瓷瓷眨了眨發亮的眼睛。
    哦豁……
    她輕輕勾起嘴角，點頭，“好啊，那我們試著交往吧。”
    “沒有第二個條件嗎？”
    “第二個？”女生撐著下巴，慢慢彎起眼睛，“沒有了。”
    和現實不同的情況讓裴言川一愣。
    沒有？
    不是有第二個條件嗎？
    隻是沒等他反應過來，周圍的夢境又開始破碎，周邊場景迅速倒退，人聲逐漸遠去，意識一點點消散。
    醒來之後，裴言川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中有些許失神。
    好真的夢……
    就像是……親身體驗過一樣。
    他拿起手機，才發覺這一覺睡得有些久，都快到十點了。
    不知道是昨晚睡得太晚還是那個夢的緣故，他按了按太陽穴，給女生發消息。
    【瓷瓷起來了嗎？】
    女生立馬發來一個早上好的明媚小表情。
    【我中午打算煮麵吃，你中午吃什麽？】
    裴言川剛想回複，手機裏卻收到齊樓的信息。
    【少爺，因為昨天裴斯的事情，裴董讓您今天回去一趟。】
    他眼神一凝。
    【知道了。】
    想起昨天的事情，他頓了頓，又給齊樓發去消息。
    【去和於思說，如果瓷瓷來問我的病情，讓她不要說出去，瓷瓷現在隻知道我有焦慮症。】
    看見這條消息，正在喝咖啡的齊樓險些噴了出來。
    不是？
    央小姐不是不說嗎？怎麽又說了？
    果然還是舍不得少爺身體啊。
    齊樓內心嘖嘖兩聲，在手機上假裝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震驚，正想給於思發消息，結果央瓷瓷的頭像蹦了出來。
    【裴言川今天有行程安排嗎？】
    齊樓：“……”
    你就說這對小情侶巧不巧，
    他把裴言川今天回裴家的事情告訴對方，默了一會，還是把焦慮症的事情問出口。
    【央小姐，你不是不說嗎？怎麽又主動坦白了，少爺現在讓我去和於醫生說。】
    過了一會兒，女生發來信息。
    央瓷瓷：【你不用說，我今天正要去見於思姐，我直接和她說了。】
    【好的。】
    齊樓現在叛變已經輕車熟路了。
    反正都是央小姐讓他這樣做的，少爺不可能會對央小姐生氣。
    中午吃完飯後，央瓷瓷換了身衣服，隨後戴上帽子口罩出門。
    她打了個車去於思的診所，在車上還收到了裴言川的信息。
    【瓷瓷下午打算幹什麽？】
    她眨眨眼，默默撒了個小慌。
    【玩消消樂，然後看個電影睡覺休息。】
    等車到達目的地，她給司機付了錢，還細心地沒有用親密付，而後坐電梯上去。
    前台的李瑄夢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
    見女生帶著帽子和口罩，她一下子沒有把人認出來。
    “您好，有預約嗎？”
    央瓷瓷頓了下，往下壓了壓帽簷，壓低聲音：“現在預約還有位置嗎？”
    李瑄夢沒聽出異常，反正來這裏看病的戴口罩和帽子都很正常。
    “有，隻是您需要多等一會。”
    “好。”
    “好的，那先請您填一下這份表格，簡述一下大概的症狀。”李瑄夢拿出一張紙遞過。
    央瓷瓷接過東西，被帶到休息室坐下。
    她看著姓名那一欄，猶豫片刻後隨便寫了個假名。
    【小羊】
    至於症狀……
    她抿了抿唇，深呼吸一口氣，最後寫上了個焦慮症上去。
    在沙發上玩了一會消消樂，李瑄夢過來喊她可以進去了。
    這還是央瓷瓷第一次以病人的身份進入辦公室。
    走進去時於思正在看她填寫的表格，笑著抬起頭。
    “你好啊，你的名字很可愛。”
    央瓷瓷腳步一頓，小聲說了句謝謝。
    她坐在於思對麵沙發坐下，緩緩把帽子摘下來。
    當看見女生那雙清澈熟悉的眼眸，於思先是一愣，隨後笑道：“你的眼睛長得真好看……”
    可當央瓷瓷把口罩摘下後，於思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瓷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