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門，齊樓連忙收起手機和裴言川一起出去。
    前台的李瑄夢看見來人，先是一愣。
    裴言川也戴著口罩，但男人那個氣質實在是太好認，那雙眼睛也透著熟悉的淡漠神情。
    “今天怎麽沒有預約就過來了？”
    她連忙從前台出來，“於醫生辦公室還有一個病人，可能需要等那個人弄完。”
    齊樓心想不會就是央小姐吧？
    他心虛站在身後，一個字都不敢問。
    裴言川眉眼間的情緒很淡，“沒事，我等一會。”
    “那我帶你們先去等候室。”
    隻是一走進等候室，還有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生窩在角落的沙發上，拿著手機看起來是在玩遊戲。
    李瑄夢給裴言川和齊樓倒了杯水，還去茶水間拿了個果盤，解釋道：“那個女生已經看完了，於醫生說她情況特殊，讓她在這裏多留一會。”
    裴言川對其他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看都沒看一眼，隻是垂眸隨意應了一聲。
    李瑄夢很難看見裴言川主動來這邊，想著這也是不錯的機會，她放下東西沒有很快回去，而是坐在一旁問道：“你病情最近不太好嗎？是不是又發作了？”
    按理說病嬌值下降那麽多，裴言川的病情不應該會那麽嚴重。
    裴言川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你是醫生嗎？”
    “……”
    齊樓見狀連忙低聲開口：“李助理，裴總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你還是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
    李瑄夢尷尬坐在原地，不知為何看了眼不遠處的女生，隻是女生依舊低著頭玩手機，沒有什麽反應。
    裴言川本就忍著煩躁坐在這裏，他按了按跳動的太陽穴，靠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打開央瓷瓷的聊天框。
    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許久，才慢慢打字。
    【瓷瓷在做什麽？】
    沒過一會，女生發來回複。
    【在玩遊戲。】
    【還是那個遊戲？】
    【是滴~? ??? ?】
    話題停留在這裏，裴言川拿著手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雜亂的大腦讓他呼吸有些悶悶的。
    他閉上眼睛，關掉屏幕按了按眉心。
    睜開眼睛正打算重新回消息，餘光忽地瞥到角落的女生，動作瞬間一頓。
    他目光微微一滯，遲疑地在女生身上的衣服上停留幾秒，又在帽子上多看了幾秒，而後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指尖輕輕顫抖，呼吸放緩。
    這個女生的裝扮，瓷瓷也有……
    在以前找人跟蹤拍的那些照片裏，他看過瓷瓷的這套衣服和這個帽子……
    而且，身形也很像瓷瓷……
    不可能……
    不會的……
    一定是巧合。
    裴言川攥緊指尖，眸光因為惶恐而輕微顫栗。
    沉默半晌，他拿起手機，抖著手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瓷瓷，你在家嗎？】
    女生那邊的狀態一直在顯示輸入中。
    而後，發來一條消息。
    【為什麽這樣問？你要來找我？】
    裴言川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難道因為在外麵說看見一個和你很像的人嗎？所以想要確認嗎？
    這會不會太疑神疑鬼？
    瓷瓷來這裏是為了什麽？是因為於思知道瓷瓷和他在一起，特地把人喊過來問嗎？
    隻是怎麽會這麽快？
    裴言川呼吸略顯急促焦慮，低著頭握緊手機，神情恍惚。
    如果真是瓷瓷，她是故意瞞著自己來這裏，自己要這樣戳穿嗎？
    沉默許久，他抬起頭看向旁邊的齊樓。
    “齊樓，你去問那個女生要不要吃水果。”
    齊樓：？啊？
    為什麽他要做這麽奇怪的事情？
    而且少爺怎麽突然要這樣做？
    但看著自家少爺陰惻惻的眼神，他還是起身端起果盤走了過去。
    站在沙發前彎腰禮貌笑著開口：“那個……小姐，你要吃點水果嗎？”
    女生微微一頓，而後發出一聲笑。
    她也沒抬頭，隻是抬手揮了揮，意思是不用。
    齊樓隻好端回去，“少爺，對方不吃。”
    話音剛落，那邊的女生忽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齊樓看著自家少爺的神情瞬間變得緊張，站起身似乎想要跟出去，但猶豫後又坐了回去。
    “？”
    他後知後覺不對勁，猛地瞪大眼睛。
    難不成那位就是央小姐？？
    沒過一會，女生又從外麵回來了，隻是手裏多了杯水。
    在兩人的注視下，她把水放在裴言川的麵前，然後坐在裴言川旁邊一點的沙發上。
    裴言川轉頭看著女生的側臉，但帽簷和口罩完全遮住了女生的臉，一點都看不見，
    他端起那杯水，摘下口罩慢慢喝著。
    隻是沒喝幾口，又轉過頭看向女生的方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身體不自覺往那邊靠，手也想伸過去牽住女生的手。
    在旁邊看著的齊樓：“……”
    少爺，太明顯了。
    別說齊樓，央瓷瓷都感覺到了這種灼熱的視線，無聲歎口氣。
    其實在收到齊樓的消息時，她本來是打算回去的，而且有的是方法不讓裴言川發現。
    但是和於思說過後，對方卻在沉默後突然喊住她。
    “等一下，瓷瓷，你沒有想過裴言川為什麽讓齊樓告訴我？他如果這樣告訴我，我肯定會在今天問診結束後去問你為什麽會和裴言川在一起。”
    這個角度確實是央瓷瓷沒想到的，她停下腳步，眨了眨眼，“他不是讓你別說嗎？”
    “他知道我還是會問的，因為這個對象是你。”於思推了推眼睛，“有一個可能，裴言川除了威脅我，他其實也想讓我知道你們的感情，看樣子你還沒有徹底和他在一起，但是你以前是不是在其他人麵前承認過你們的關係。”
    想起這個，央瓷瓷突然想起林阿姨。
    她當初和裴言川說不想讓人發現他們的關係，現在讓於思姐知道，裴言川其實算是破壞他們之間的規則。
    她若有所思眨眨眼，默默點了下頭。
    那就對了。於思心想。
    瓷瓷可能不知道，那個男人可不是什麽善茬。
    裴言川本來就有焦慮症，如果一直處於這種不安全的狀態，他很可能會做出一些舉動以尋找安全感。
    所以現在這個男人，是在把央瓷瓷一點點劃入自己的歸屬物裏。
    “你不如留在這裏，等裴言川來找我，我會告訴他你什麽都沒問，而且你也會在我麵前承認你們的身份，這個方法可以讓裴言川的病情先穩定下來。”
    於是在聽見這話後，央瓷瓷還是留下了。
    本來是打算在辦公室裏再說出來，沒想到裴言川一下子就把她認出來了。
    這人眼神怎麽這麽好？
    她終於抬起頭，指了指手機屏幕。
    裴言川瞬間意會，拿起自己的手機，上麵瞬間跳出女生的信息。
    【不要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