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重新回去上班，央瓷瓷把裴氏的項目對接完。
    程姐還給她送上祝福，笑著打趣：“拿下這麽大的項目，看起來小組長的人選已經定了。”
    央瓷瓷沒說什麽，隻是彎眸站起身，“去樓下買咖啡嗎？我請客。”
    程澳佳當然不會拒絕，“走啊，沾沾喜氣。”
    買咖啡的時候，程澳佳還在感慨：“你這麽年輕，能力又強，說不定過幾年就能當上總監了。”
    央瓷瓷沒有說話，隻是咬了一口聖代。
    直到吃了一半，她才開口：“程姐以後要是升職了會請我吃飯嗎？”
    “這什麽話？肯定的啊。”
    “那如果我不在公司呢，”
    “……”
    聽出不對勁，程澳佳轉頭，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這話說的你好像要跳槽一樣，不會吧？是找到哪個更好的公司啊？不給我推薦一下？”
    央瓷瓷笑出聲：“沒有啊，我隻是隨口一說。”
    程澳佳盯了她看了一會，才慢悠悠吸了口咖啡。
    等兩人回去的時候，公司樓下忽地圍了一大片人，隱隱約約還有人用廣播說著什麽。
    程澳佳一開始還沒聽清，直到走近，她才隱隱約約聽清是個女人在門口哭。
    “這就是你們公司招的好員工啊，簡直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她舅舅舅媽養她這麽大，結果這人自己吃穿不愁，要讓她舅舅舅媽活活餓死！”
    “還強迫舅舅舅媽給她出去打工給她還錢，她媽死了，她爸不要她，我們夫妻倆口子給她養這麽大，到頭來還倒打一耙。”
    “她舅舅還在醫院裏麵，我們連醫藥費都要交不起了，結果這丫頭一次都沒來過！大家評評理啊！！”
    程澳佳還是第一次見這種事，皺了皺眉，剛想和央瓷瓷說些什麽，坐在地上的女人忽地眼睛瞪大，一臉怨恨瞪著她這個方向。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隻見那女人伸出手，哭得開口：
    “央瓷瓷，你這死丫頭終於不躲了吧！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也有臉還留在這裏！今天就讓你同事都看看你真麵目是什麽！！”
    程澳佳愣了下，順著女人指去的方向看去，就看見平靜站在一旁吃聖代的女生。
    這什麽情況？
    程澳佳欲言又止：“瓷瓷，這是你……”
    央瓷瓷把最後一口聖代吃掉，不緊不慢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隨後走到女人麵前蹲下。
    李艾燕還想說些什麽，就看見女生彎起眼睛。
    “有意思嗎？”
    她一噎，盯著女主那張笑盈盈的臉上。
    怎麽情況不太對。
    算了，管他呢，反正完成任務就能拿到錢。
    “你這丫頭在說什麽？難道不是？你舅舅還在醫院，我們的錢全花在你身上了，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李艾燕坐在地上舉著手機，這副樣子頗有種瘋婆子的樣子，和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大家要是不信，我手機裏還有他舅舅在醫院看病的照片！！”
    “好吧。”央瓷瓷歎氣站起身。
    她拍拍衣服，無視周圍人傳來的異樣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女人。
    “既然這樣，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程澳佳遲疑從後麵走上前。
    這個女人說的話她是不太相信的。
    平時相處下來，央瓷瓷完全不像是對方口中說的那樣。
    正打算說些什麽，而女生卻突然轉過頭，彎眸笑著開口：
    “程姐，看起來…我的隨口一說要成真了。”
    事實證明，央瓷瓷說的確實沒錯。
    李艾燕在門口一鬧，給公司帶來的影響很不好，經理甚至還專門找了央瓷瓷談話。
    “瓷瓷啊，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本來這件事你自己處理好就行，但是有人給上麵舉報了，公司領導現在也知道了這件事，他們的意思是……直接辭退你。”
    經理頓了頓，隨後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委婉提醒，“年輕人在外麵還是要收點鋒芒，太招搖很容易惹出事。”
    央瓷瓷聞言臉上沒有意外之色，點點頭，“好的。”
    她站起身，隨後給經理微微鞠躬。
    “謝謝您這麽久的栽培。”
    “沒事沒事。”
    經理擺擺手，盯著女生的背影，沉默半晌歎氣，：“也不知道這丫頭得罪誰了。”
    上麵領導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辭退央瓷瓷。
    如果不是攤上這種事情，這丫頭本來會很有前途的。
    程澳佳看見央瓷瓷出來收拾東西，走到她身邊幫忙，低聲開口：“你是不是早就想辭職了，那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啊。”
    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她就感覺央瓷瓷好像不是很驚訝。
    再聯想到對方之前說的話，看樣子這人早就有準備了。
    央瓷瓷把前不久剛買的盆栽送給她，聞言眨眨眼，而後斂眸輕笑。
    “沒辦法啊。”
    有人非要用這種方法，她本來也不想鬧這麽難看的。
    央瓷瓷抱著箱子，和程澳佳輕輕彎眸。
    “下次見，程姐，記得升職請我吃飯。”
    “還有，謝謝你。”
    謝謝那一次在天台她糾結的時候，告訴她該怎麽做。
    雖然有遺憾，但至少那一次，她確實有了勇氣重新問裴言川。
    抱著箱子重新下樓，好巧不巧遇到了大雨。
    先是細雨如麻，而後雨勢一點點變大，整個天色瞬間暗了下來，路邊的樹木被吹得歪歪扭扭。
    央瓷瓷站在門口都能吹到些雨，她雙手抱著箱子，看上去格外無助。
    安保上前給她撐傘，“小姐，我送你去路邊坐車吧。”
    央瓷瓷對他點點頭，“謝謝。”
    路邊剛好停了輛出租車，安保幫她打開門。
    說完地址，等車子出發，安保看著遠去的車,按了下耳邊的耳機。
    “人已經上車了。”
    而另一邊的車上，察覺到車朝著不同的地方行駛，央瓷瓷動作一頓。
    她垂眸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剛拿出手機，前座卻傳來男人平靜的聲音。
    “央小姐，請您不要擔心，我們不是壞人，隻是我們老板想和你見麵談談。”
    他抬眸，透過後視鏡和座位上的女生對上目光。
    “我們老板，是裴總的父親。”
    窗外的雨水不斷拍打著窗戶，劈裏啪啦的清脆在寂靜的車廂裏尤為突兀。
    在無聲的沉默中，央瓷瓷熄滅屏幕。
    “知道了。”
    車子最終在一個餐廳停了下來。
    好巧不巧，正是上次裴斯和李瑄夢吃飯的地方。
    她跟著男人走進一個包廂。
    一進去，隻見三個人坐在裏麵。
    看了一圈，還全是熟人。
    央瓷瓷目光落在李瑄夢身上，嘴角微不可察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