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央瓷瓷一愣。
    “……你不喜歡？”
    她第一次看見裴言川這麽明確地表達出自己不喜歡什麽東西。
    可為什麽？
    這個耳墜，她是為了他才特地買回來的。
    因為前世她答應了裴言川，戴這個和他約會。
    而且裴言川以前都說好看，為什麽現在說不喜歡？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頂樓，可電梯裏的兩人卻沒有動。
    最後還是央瓷瓷把盒子收起來，“我們先回家。”
    裴言川沉默跟在她身後，藏在身後的手臂輕微發抖，唇色發白。
    不應該這樣說的……瓷瓷明顯很喜歡這個耳墜。
    可他太害怕了。
    為什麽會出現這個東西…
    那明明隻是一個夢……為什麽現實裏也會出現。
    等打開門回到家，央瓷瓷把袋子放在桌上，走向廚房。
    “你先在沙發上坐著，我倒杯水。”
    裴言川跟隨的腳步一頓，見女生沒有提剛剛那件事，他眼底藏著幾分無措，內心的惶恐緊張愈發加深，僵硬坐在沙發上。
    為什麽不說話……
    是因為他說了不喜歡那個耳環嗎？
    瓷瓷會因為這個和他分手嗎？
    想到這，裴言川低著頭呼吸困難，額頭滲出冷汗，指尖無意識地用力掐著指腹，疼痛喚醒幾分理智，可發疼的腦袋卻讓他精神緊繃。
    好煩，果然又出現問題了。
    他為了不被打擾，甚至拒絕了李瑄夢的見麵。
    瓷瓷不想讓他知道，他就假裝不知道。
    他明明隻是想和瓷瓷在一起……
    可為什麽總是有這麽多麻煩找上門，為什麽……
    裴言川眼底煩躁病態的情緒逐漸擴大，瞳孔一點點縮起，指節攥得發白。
    幹脆把瓷瓷鎖起來算了……鎖在房間裏……
    對，就這樣，這樣就沒人能打擾他們了。
    瓷瓷隻會和他在一起，什麽裴玉山，什麽耳墜，什麽奇怪的夢，全都無關緊要了——因為她走不出這個房子。
    她能接觸的隻有自己。
    他會愛她，把最好的都給她，沒有人比自己更愛她。
    瓷瓷隻要自己的愛就好了。
    沒有人能拆散他們……
    裴言川嘴角顫抖上揚，漆黑的眸子激動、黏稠，病態陰翳的想法一點點成型，這種偏激的想法讓他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可下一秒，唇瓣覆蓋上一抹溫熱柔軟的指腹，裴言川下意識張嘴，愣神間，一顆圓滾滾的東西被塞入嘴唇中。
    女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今天晚上沒有吃藥？”
    裴言川身體頓住，愣愣抬起頭，酸甜味在嘴裏蔓延開，他舌尖下意識頂了下那個圓滾滾的東西。
    ——那是一顆話梅味的糖。
    抬起頭看去，女生正握著水杯看著自己，眼睛眨了眨，放下水杯，突然抱著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
    裴言川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抱住了女生的腰。
    “好吃嗎？那個糖我在飯店拿的。”
    央瓷瓷笑著說道，伸出手輕輕擦去男人額頭的汗水。
    理智一點點回籠，裴言川這下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想什麽，他眼底閃過一絲微妙的光，喉結滾動，垂眸輕輕嗯了一聲。
    “你不喜歡那個耳釘嗎？”央瓷瓷下巴靠在他肩上，眼神漫無目的地盯著身後的壁櫥，輕聲開口，“為什麽？”
    為什麽不喜歡？
    裴言川從來不會否定她喜歡的東西，就像他其實不喜歡吃甜食，但也會陪著她一起吃。
    沒有人能比央瓷瓷清楚，裴言川慣她已經慣得毫無底線了。
    自己甚至提出各種無厘頭的要求，他都能答應。
    裴言川聞著女生身上的香氣，頭疼稍稍緩解，他慢慢閉起眼睛，輕聲呢喃：
    “因為，我夢到過它。”
    央瓷瓷神情瞬間怔住，下意識抓緊了男人的衣服。
    夢到過……
    是那時候分手的記憶嗎…
    所以…裴言川也有可能恢複記憶？
    她垂下眼，慢慢摸上男人的頭，“夢到過啊……”
    恢複記憶後，那個係統會檢測到嗎？
    係統檢測不到她的覺醒，卻可以檢測到裴言川，如果被對方發現裴言川的異常，一切難道又要重新開始？
    央瓷瓷抬起頭，和男人安靜對視，片刻後慢慢彎起眼睛。
    “裴言川，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買這個耳環嗎？”
    她伸出手捧住男人的臉，笑著親上他的唇，“我本來是打算戴著和你約會，既然你不喜歡，那就不戴了。”
    裴言川抿緊唇，抱緊女生的腰，始終放心不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一個耳環哪有我男朋友重要。”央瓷瓷在他肩上蹭了蹭，小聲抱怨，“今天逛街腿都走累了，腰也酸。”
    裴言川幫她輕輕揉著，“我給你買新的。”
    聞言，央瓷瓷想起了什麽，眼睛一亮，轉身從桌上撈起自己的手機，然後把照片遞到男人麵前。
    “那個不用買新的，我們去買情侶對戒吧，怎麽樣？”
    屏幕裏，女生纖細的手指上戴著一枚水晶銀色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愈發襯得皮膚白皙，
    裴言川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眼神一怔，看了好一會。
    他抬起頭，眼中看不出是什麽情緒，垂眸親上女生的唇，輕聲開口：“好，我們去買戒指。”
    唇齒相碰的瞬間，央瓷瓷嚐到那顆糖的甜味，下意識舔了下自己的唇。
    “那個糖甜嗎？你下次如果不想吃藥可以吃那個，於思姐說你可以一點點減少……”
    話還沒說完，後腦突然被人按住輕輕往下壓，下一秒唇瓣覆蓋上柔軟溫熱的觸感。
    男人慢慢抬起眼眸，眼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陰影，漆黑的眸子深情專注，卻又帶著迷人而又危險的克製，他卷那顆糖，輕輕撬開女生的唇縫。
    糖果在猩紅的舌尖間若隱若現，央瓷瓷攀著男人的肩膀，下意識張開嘴，酸甜的味道在她嘴裏瞬間蔓延，耳邊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
    “寶寶，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