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裴言川的病發，央瓷瓷沒有戳穿。
    她當然能感覺到裴言川最近的不對勁，尤其是今晚。
    焦躁、不穩定，甚至帶著些不安。
    是因為她一定要分手嗎？
    可她又該怎麽和他說？
    難道要她說她在遵循人設嗎？這個借口她自己都不信，在裴言川那裏聽起來更像是欺騙。
    而且說多了，萬一裴言川覺醒被係統察覺到怎麽辦？
    她重新閉著眼睛，伸手輕輕揉著男人的頭發，輕聲安撫。
    “裴言川，我會和你複合的，你不要擔心。”
    男人抱緊了她，沉默片刻慢慢抬起頭。
    “分手後，瓷瓷也會在我身邊……對嗎？”
    “嗯。”央瓷瓷抬起頭親了親他下巴，“你忙完可以隨時來找我。”
    被子裏帶著熟悉的味道，而且男人的懷抱又很溫暖，央瓷瓷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裏蹭了蹭，聲音含糊。
    “睡吧。”
    裴言川抱著她，牽住她的手，指腹在女生手指上輕輕摩挲。
    他忽地輕聲開口：“到時候，戒指可以給我保管嗎？”
    央瓷瓷本來都快睡著了，冷不丁聽見這麽一句，不解地睜開眼，“……嗯？為什麽？”
    “因為害怕你扔了。”
    央瓷瓷：“……”
    感覺到女生的沉默，裴言川笑了一聲，親了親她的眼睛，聲音和往常那般溫柔。
    “開玩笑的寶寶，我隻是想等我們複合了，我給你重新戴上去。”
    但其實，他就是怕瓷瓷“扔”了。
    就和前世一樣，他送的那些禮物，甚至包括那幅拚圖，分手後全被瓷瓷原封不動地退還回來。
    他無法接受這枚戒指也被退回來。
    甚至無法想象那個畫麵。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如他現在先主動要回來。
    正想著，耳邊傳來女生的聲音。
    “可以給你，但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一愣，“好，你問。”
    央瓷瓷眼簾垂下，低頭把玩著他睡衣上的衣扣，慢慢開口：“你之前說的那個噩夢，後麵還夢到過嗎？”
    聞言，裴言川一頓。
    在恢複記憶的過程中，那些零散的記憶碎片被他當成了噩夢。
    他握住女生的手，低頭蹭了蹭她的發絲，輕聲開口：“後麵夢到過幾次，但印象都不是很深……”
    央瓷瓷抬起頭看了他幾秒，隨後點點頭，就好似隨口一問，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好，我知道了，不許再說話了，睡吧。”
    第二天，央瓷瓷下午才去公司。
    同事看見她來，走到身邊，輕輕咳了一聲，“……咳嗯……那個，瓷瓷，昨晚是你男朋友嗎？”
    央瓷瓷轉過頭，點了點頭：“是的。”
    同事眼睛一亮，壓低聲音指了指樓上。
    “真是頂樓那位嗎？”
    見央瓷瓷依舊點頭，她更興奮了。
    我去我去我去！
    新來的同事居然是總裁夫人，小說誠不欺她！！
    她抬手做了拉拉鏈的手勢，信誓旦旦道：
    “你放心，我絕對不說出去！”
    說著，她又湊過來，“誒，不過那個是真的嗎？”
    央瓷瓷抬起頭，“什麽？”
    同事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有小道消息說，裴氏可能要換人，聽說是資金鏈可能出了點問題。”
    換人？
    央瓷瓷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件事。”
    同事“嗐”了一聲，“我也是聽說的，也不一定呢，我先回工位上工作了。”
    “好。”
    等同事走後，央瓷瓷拿起手機，托腮看著手機屏幕。
    裴玉山沒給她發消息，看來最近是其他事情吸走了注意力。
    第二個劇情已經開始了嗎？
    央瓷瓷抿唇放下手機，盯著麵前的電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下班後裴言川給她發消息，說今天晚上有應酬，讓齊樓送她回去。
    等車上後，前麵的齊樓和她打個招呼。
    “央小姐，少爺讓我送您回去。”
    央瓷把手機放回包裏，“我不去回去，你可以把我送到於思姐的診所嗎？”
    說完，她又補充道：“不可以告訴給裴言川。”
    齊樓熟練地答應下來：“好的。”
    車開到一半，等紅綠的間隙，後座傳來女生的聲音。
    “齊助理，裴言川最近有很奇怪的地方嗎？”
    齊樓動作一頓，透過後視鏡和女生對上目光。
    “您為什麽這樣問？”
    央瓷瓷撐著下巴，“那看來是有？”
    齊樓：“……”
    少爺，他可什麽都沒說！
    央瓷瓷也沒有為難齊樓，“主要是裴言川最近病發有點過於頻繁，是工作上的事情讓他感覺到很為難嗎？”
    齊樓沉默了一會：“我認為……應該不是，但少爺具體在想什麽，我也不太清楚。”
    “這樣啊。”央瓷瓷應了一聲，看向窗外。
    過了一會，她又收回視線，垂眸有些心不在焉地轉著手裏的戒指。
    “那你們最近和李瑄夢有聯係嗎？”
    “……”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齊樓都要懷疑央小姐跟蹤了他們。
    怎麽會一猜一個準？
    齊樓點頭：“找了。”
    想起那天的事情，齊樓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李小姐似乎並不知道您也是我們這邊的，所以對您有點誤會，少爺讓她不要插手這件事。”
    央瓷瓷點點頭，並未再說什麽。
    等到了地方，她下車看向齊樓。
    “今天問你的事情，不要告訴給裴言川。”
    見齊樓離開，央瓷瓷坐電梯上樓。
    前台的李瑄夢看見她來，臉上劃過一抹驚訝，張了張嘴遲疑道：“你是來找於醫生的？”
    “是的。”央瓷瓷指了指大廳的椅子，“我坐在這裏等她下班就好了。”
    李瑄夢麵對央瓷瓷有點尷尬，見女生坐在椅子上玩遊戲，眼神又忍不住往那邊瞥。
    係統的聲音在腦子裏響起：【宿主，你覺得他們分手了嗎？】
    李瑄夢多看了幾眼：【嘶……我感覺不像，如果分手了這也太平靜了吧。】
    主要是裴玉山和裴斯那邊什麽消息都沒有，她也不好下判斷。
    思來想去，李瑄夢從前台走出來，給央瓷瓷倒了杯水遞過去。
    “喝點水。”
    央瓷瓷抬起頭，彎起眼睛：“謝謝。”
    她目光落在李瑄夢略顯別扭的走姿上。
    “你腿不舒服嗎？”
    “……”
    昨天跪太久，她今天早上起來膝蓋都是軟的。
    李瑄夢揮了揮手，“沒什麽大問題，就是磕到了。”
    她坐在一旁的位置上，盯著央瓷瓷看了一會，而後才試探地問：“那個……昨天我聽說你打算和裴言川分手，真的分了嗎？”
    央瓷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抬起眼看她。
    “沒分，不過我也想問你一個事情。”
    “什麽？”
    “你最近見過裴言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