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係統的問題很尖銳。
    它幾乎是一下子就擊中了央瓷瓷在意的點。
    而且它說的沒有錯，當初和裴言川在一起，央瓷瓷就是看中了這個男人隻屬於自己，她喜歡這種戀人隻屬於自己的感覺。
    不僅如此，在當初李瑄夢攻略裴言川，想讓裴言川變成正常人時，她也不想讓李瑄夢成功。
    她不希望裴言川變成正常人。
    她就是享受這種病態偏執的愛情。
    可這種愛情，是靠折磨裴言川得來的。
    央瓷瓷眼簾顫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布料。
    主係統敏銳察覺到她的情緒動搖。
    【央瓷瓷，你現在繼續攻略裴言川，恢複記憶就先恢複了，我不追究，等任務快完成時，我再回收你們的記憶，隻需要一次裴言川被攻略者攻略，這個世界就……】
    女生卻突然出聲，打斷了它的話。
    “所以你剛剛那些話，意思是隻要我答應讓裴言川恢複成正常人，你就可以放過他，是嗎？”
    係統難得愣了片刻：【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同意。”
    央瓷瓷深吸一口氣，“我退出裴言川的高中時期，你讓他回到正常生活。”
    她語氣溫和，態度卻不容拒絕。
    “我知道你可以無數次收回我們的回憶，但隻要我恢複記憶，我就會千方百計讓裴言川的黑化值上升，讓劇情崩的更厲害。”
    主係統的底牌無非就是這一張，那就沒什麽好忌憚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在聽見央瓷瓷的話，主係統卡頓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向來平靜冷漠的聲線多了幾分尖銳。
    【你同意了？央瓷瓷，你真的甘願這樣嗎？裴言川一旦恢複到正常人，他甚至可能會出軌，花心，他幸福了，那你呢？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你話很多。”
    央瓷瓷麵無表情開口，“我怎麽樣不需要你多嘴。”
    主係統：【……】
    怎麽一下子變臉這麽多。
    剛剛好聲好氣的女生去哪了。
    【央瓷瓷， 你確定？】
    “嗯。”
    【如果裴言川不愛你呢？】
    “這和你沒關係。”
    【你自己其實根本沒有什麽信心吧。】
    “你不用煽動我，我不會改變答案。”
    【……】
    主係統看著眼前的女生，還想繼續說些什麽。
    腦子裏卻響起小係統很微弱的聲音，
    【主係統大人，要不然你還是成全她吧，反正我們也不缺這一個世界。】
    主係統頓了頓：【666，你叛變了？】
    666連忙否認：【不不不不！我隻是覺得，攻略者也是這些角色轉變來的，其實都差不多，而且裴言川本來就難攻略，我們就不要他了唄。】
    主係統沒有說話。
    略微沉思後，它對著央瓷瓷說道。
    【央瓷瓷，我最後提醒你一次，裴言川如果缺少這些經曆，以他的能力，人生必然頗為順利，沒有坎坷，所以連情緒起伏都很小，他不一定能記起你，如果沒什麽……】
    女生突然出聲：“等一下。”
    【怎麽了，現在又想後悔了？你……】
    “不是，我是說，既然裴言川能夠恢複正常生活，那可以讓他手上的疤痕一起消失嗎？”
    【……】
    主係統真是沒招了。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不知是怕央瓷瓷和裴言川說些什麽，還是怕央瓷瓷再提出什麽要求，主係統速度很快。
    央瓷瓷甚至還沒做好準備，話音剛落，她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意識瞬間消失。
    直到再次醒來，已經躺在床上。
    她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呆。
    這個速度也太快了。
    慢慢坐起身，久違的房間擺設讓她神情恍惚。
    她都記不清有多久沒回到這個公寓了。
    自從上一世搬去和裴言川住後，她就極少回來過。
    正出神著，腦子裏突然響起小係統的聲音。
    【宿主，這一世少了您的出現，劇情發展會和以前有很大的偏差，請您做好準備。】
    央瓷瓷一愣：“你還沒走？”
    她還以為係統已經和她解綁了。
    小係統語氣扭扭捏捏：【因為人家也好奇嘛……】
    “……”
    她默了片刻，倏地笑出聲：“是主係統讓你監視我的吧？是不是覺得我會後悔？”
    小係統瞬間卡殼。
    &nmmm……也算一點？】
    央瓷瓷沒在床頭看見自己手機，掀開被子，打開房門口
    熟悉的客廳映入眼簾，她的視線在屋內巡視了一番。
    大部分都沒什麽變化，唯一不同的是，原本擺放在電視機前的拚圖，此刻被一盆花替代。
    不止是裴言川改變了，其實她自己的生活也發生了改變。
    手機落在茶幾上，她拿起一看。
    星期一，七點四十分。
    正想這個時間點處於什麽時候，小係統軟乎乎的聲音再次響起。
    【宿主，您不要忘記上班哦，是原來的工作崗位，而且再溫馨提醒一下，您今天早上還要開晨會，需要匯報工作內容。】
    “？”
    工作？會議？她匯報？
    央瓷瓷腦子死機了一秒，眼睛猝然睜大， “這種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她八點上班啊！
    來不及多想，央瓷瓷急匆匆洗漱換好衣服下樓。
    打車去公司，會議還有幾分鍾就開始。
    央瓷瓷連忙在工位上整理文件和內容，好在剛剛在車上，係統把今天的會議內容給她複習了一遍。
    程澳佳在旁邊等她，看見她這麽手忙腳亂，笑著打趣：“哎呦，真難得啊，我們央組長今天居然如此慌張。”
    央瓷瓷幾乎是跑進來的，還沒緩過來，她喘著氣重新整理衣服和工牌，笑容無奈，“別提了，早餐都沒吃。”
    程澳佳一驚，“還沒吃早餐？那等會一起下樓去吃唄，我剛好買杯咖啡。”
    “好啊。”
    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和U盤，和程澳佳一起進入會議室。
    有驚無險地報告完策劃方案，央瓷瓷剛坐下鬆了口氣，等其他小組匯報完。
    會議尾聲，領導突然開口： “上次和裴氏合作的項目，對麵的負責人很滿意，這次又提出一起合作，而且項目比較大，程澳佳你負責這個。”
    她動作一頓，抬起頭看了眼。
    上次？
    係統告訴她：【宿主，這和你上次的經曆不一樣，這一世那個項目被其他組完成了。】
    旁邊的的程澳佳點頭應下：“好的。”
    等會議結束，央瓷瓷和程澳佳一起坐電梯下樓。
    央瓷瓷靠在牆上，看著屏幕上的數字不斷往下，慢慢問道：“程姐，裴氏現在是誰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