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是人啊！”
    在去見巫見山的路上，褚澈低聲說道。
    陳野雙手一攤：“不是，打不過就加入，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褚澈用驚奇的眼神看了陳野一眼，隨即選擇閉嘴，因為，四年一班的教室很快就到了。
    陳野和褚澈再次見到了巫見山。
    這個男人比上一次看起來更瘦了，整張臉就像是一個包著皮的骷髏。
    孫茜茜和叮咚把兩人“押送”到之後就離開了。
    孫茜茜似乎是還想說什麽，卻被巫見山打斷。
    “你放心，他們也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對他們怎麽樣的。”
    對此，孫茜茜也隻能離開。
    巫見山對陳野兩人一擺手：“請坐！”
    這間教室現在被巫見山改造成了他的專有辦公室和臥室。
    在教室的偏後位置擺了一個辦公桌，隻是桌子上沒有什麽文件。
    旁邊則是擺著一張單人床。
    看起來很是簡陋。
    中間則是擺了一張茶桌。
    茶桌的對麵早就準備了兩把椅子。
    “聽說褚澈你很喜歡喝茶，不知道今天的茶你喜不喜歡！”
    巫見山坐在主位，也不管陳野和褚澈兩人到底是個什麽反應，自顧自的開始煮茶。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這才慢慢坐下。
    陳野的心裏始終保持著警惕。
    褚澈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
    熱氣開始在空氣之中嫋嫋升起，滾燙的沸水倒進茶壺裏，茶葉在茶壺之中舒展。
    棕紅色的茶湯很快就被倒入透明的公道杯裏，帶著升騰而起的熱氣，在這樣的大雪天，讓人看著很是舒服。
    兩人麵前的小茶杯裏也分了一些茶湯。
    由於褚澈褚隊長的摳門，陳野已經許久沒有喝到茶了。
    陳野分辨不出這茶葉是好還是壞，但是吧……
    現在能喝到茶已經很難得了。
    反正這茶在陳野的嘴裏，簡直就是瓊露。
    褚澈在喝到熱茶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一些。
    “褚澈，陳野，你們想必已經看到了那些筆記本和信了吧？”
    巫見山突然說道。
    褚澈神色一緊，差點兒把手裏的茶湯灑了。
    反而陳野臉上的表情不鹹不淡。
    “其實，我一直都在找這個東西，隻是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在崔秀恩的手裏。”
    巫見山將本子丟在桌子上，嘴角閃過一絲無奈的表情。
    這本子從崔秀恩的手裏，到薛楠的手裏，再到孫茜茜的手裏，最後又回到了巫見山的手裏。
    “崔秀恩，以前在國內很火的，長得也漂亮，當時她來到這裏的時候，有人打算對她不軌，是我保護了她。”
    “也是我提供給她食物，讓她活下來！”
    “可以說，如果不是我，這裏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活不下來！”
    “但是啊，總是有人不懂得感恩！”
    “陳野，我殺了崔秀恩，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巫見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看褚澈，反而看著陳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麽做！”
    巫見山欣賞的看了陳野一眼。
    隨後看向褚澈。
    褚澈沒有說話。
    “你們看了日記，看了信，現在應該知道拜神者序列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拜神者，其實拜的就是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就覺醒了，怎麽就成了拜神者。”
    “開始的時候，我很開心，因為我也是序列超凡了。”
    “但這個開心就隻堅持了很短的時間。”
    “初期的拜神者真的很弱，拜神者無神可拜，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那時候我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是沒辦法才找到薛晴！”
    “對了，就是你們車隊裏那個醜男的妹妹！”
    “開始我知道拜神是需要祭品的時候，也很糾結！”
    “我不是殺人狂，但人總是會變的。”
    “沒有祭品，那些詭異會衝進學校，把我們所有人都一口口撕碎。。”
    “後來發生的事情，你們想必也猜到了，沒錯，我把他們獻祭給了死神。”
    “你們真不知道啊，第一次獻祭，我就從序列1升到了序列2。”
    “死神越強，我能從她身上換到的東西就越強。”
    “這種變強的感覺，真的太讓人上癮了。”
    “你們看我的眼睛，沒錯，之前這雙眼睛就在死神身上。”
    “慈悲假麵，就算是八肢人麵和深淵血瞳，也無法抵抗死神的能力！”
    “這是我用味覺交換來的！”
    “隻有越來越強，我就是神，無需再拜別人！”
    巫見山開始絮絮叨叨的聊著天，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樣。
    沒有歇斯底裏，也沒有瘋狂咆哮。
    不過在說到獻祭的時候，整個人就有些神經質。
    果然，褚澈的猜測全都對了。
    “有了第一次，也就有了第二次……”
    “你們猜到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
    “但是吧，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隻要我足夠強大了，就能驅除這些詭異，隻要付出足夠的祭品，序列4，序列5，甚至是序列9。”
    “都不是很難的事情！”
    “就算是犧牲一些普通人，那又如何？”
    “縱觀世界各地的曆史，哪一個偉大的人物在走上高位的時候，腳下不是枯骨累累？”
    “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死個把人，那又怎麽樣？哪個朝代，哪個文明不死人？”
    “我沒錯！！！”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巫見山的音量微微提高，神情也顯得激動。
    “陳野，我知道，你和我是一類人，你應該是了解我的，對吧？”
    “你們兩位也是聰明人，很多事情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巫見山最後以一句“大局為重”收尾。
    這句話不是說給陳野聽的，而是說給褚澈聽的。
    陳野的事情，巫見山早就讓人打聽清楚了。
    所以，在巫見山看來，陳野和自己是一樣的。
    陳野被巫見山盯著，眼神閃爍深邃。
    孩子才分對錯，成年人隻分利弊。
    陳野不評判巫見山這麽幹是對的或是錯。
    但是，你把我也當做祭品，那就是你不對了。
    什麽以“大局為重？”
    往往有人對你說“以大局為重”的時候，你就不在這個“大局”裏。
    “野子，阿澈，現在，我邀請二位，加入死神教會。”
    “你們幫我，這一次之後，我就是序列4。”
    “隻要我成了序列4，死神會更強，我也會更強！”
    “到時候，我們就能把整個榮城的詭異全都驅逐，再次重建人類家園。”
    “野子，阿澈，我需要你們！”
    巫見山的眼神無比真誠。
    不僅如此，巫見山還從桌子下麵拿出足足一箱茶葉和足足五條華子。
    看這個茶葉的包裝就不簡單，也不知道巫見山是從哪兒找到的。
    褚澈看著這個包裝，眼神猛地收縮了一下，顯然，他認識這是什麽茶。
    而陳野看著那五條華子，也是吞了吞口水。
    他現在的香煙儲備是不多了。
    香煙，現在對於陳野來說，已經不是簡單的煙癮而已，還是戰鬥方式。
    陳野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主教大人，以後請多關照！”
    巫見山沒想到陳野答應這麽快，問道：“你……這就答應了？”
    陳野嘿嘿一笑：“打不過就加入，我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褚澈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樣。
    至此，陳野和褚澈兩人成了死神教會的新任副主教。
    兩人離開巫見山的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學校周圍鬼影重重，整個學校都陷入了恐怖的沉寂。
    褚澈歎了一口氣，問道：“你相信巫見山說的？”
    陳野攤攤手：“不相信又如何，你以為我說著玩的？”
    褚澈懷疑的看了陳野一眼，選擇了閉嘴。
    陳野在心中冷哼：相信？鬼才信他的話。
    真要是讓巫見山升了序列4，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了的。
    至於巫見山說的是對是錯！
    陳野才不關心巫見山是不是有什麽偉大的目標。
    但，陳野不願意犧牲自己去實現這個所謂的偉大目標。
    或許，或許……
    不行，這個法子太……太不人道了。
    操場上，崔秀恩的屍體還吊在樹下，大雪已經將其全身覆蓋，沒有風。
    崔秀恩的屍體就像是大樹下的晴天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