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伏特加，能不服嗎？
    原本趙正就帶了二鍋頭（燒刀子），但是他也不知道鍾家的三勒漿到底有多烈，穩妥起見從商城買了一瓶伏特加。
    要是還不夠，就給他整96°的生命之水。
    不過，這種經過幾次蒸餾的高度糧食酒，喝下去還是有風險的。
    所以70°的伏特加足夠了。
    “姚遊繳喜歡就好。”趙正笑著道。
    姚應熊拉著他的手，“老趙啊，我本以為燒刀子已經夠烈了，沒想到一杯倒更甚呐，如此烈酒，我聞所未聞，石老一定會喜歡的。”
    他頓時有了底氣，當即就說道：“走，咱們先去給石老拜年！”
    他其實很想跟趙正談合作的事情，但太過殷勤，免得有些勢利。
    能釀出這等烈酒的趙正，在他心裏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能在用以前的眼光對待，他可以肯定的是，北方沒有這種酒。
    也就是說，此等烈酒，是獨家生意。
    因此他必須跟趙正打好關係，而不是巧取豪奪。
    “那這酒就以姚遊繳的名義來送！”趙正說道。
    “不，用你的名義更好。”姚應熊思索一番後說道：“如果石老問你，這個酒是哪來的，你還是不要告訴他是你釀造的。”
    說著，他又忍不住道：“老趙，那老神仙給你的釀酒技術，可絲毫不亞於製藥藥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你想賣這個酒，要麽偷偷摸摸賣，要麽得找個大靠山才行。”
    “姚家行麽？”
    “不行！”姚應熊苦笑著搖搖頭，自家在富貴鄉還行，可出了富貴鄉算個屁啊，“所以，我的建議是，對外就說從西域弄來的，獨家生意，這樣他們想查源頭就比較難，你想出手賣高價也容易一些，而且也和禁酒令不衝突，畢竟是域外來的酒。”
    “哪怕出手少一些也沒關係，這些酒水，不是給苦哈哈喝的，盡可能的賣給有錢人和當官的，隻要名聲打開，賺錢不是問題。”
    “我的建議是......固定月售，分一些給石老，然後獻給縣令，讓他們拿大頭，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想要找靠山，要麽拚家世，要麽拚能力，要麽金錢開道。”
    “可到了一定層次的老爺，不是隻用錢就能打動的，辦事或許可以，可當靠山，沒那麽容易！”
    趙正點點頭，這些話還真是肺腑之言，若不是他一直做小，謹小慎微姚應熊絕不會說這種掏心窩子的話。
    他沉吟片刻，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生意上的道道我不懂，既然姚遊繳這麽說，那就勞煩姚遊繳了，我每個月可以提供給你幾百斤酒。”
    “這燒刀子十斤大米一斤酒，這一杯倒就更耗糧食，要十五斤大米才能出一斤酒，而且越烈的酒工藝越多，釀造難度也就越大，出酒的時間就越長！”
    姚應熊倒吸口涼氣，“難怪這麽烈，居然如此耗糧。”
    不過，隨即他心裏就高興起來，心想，“老趙果然還是信任我，居然願意讓我出麵，有了這酒，鍾家算個屁！”
    一念至此，他說道：“能多供一些嗎，幾百斤太少了，不夠塞牙縫的。”
    趙正躊躇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可以是可以，可，我糧食不夠......”
    “你一個月最多能供多少？”
    “一千斤是極限了，再多會影響出酒的品質，而且每個細節都必須我把控才行，不是人多就有用的。”趙正著重強調了自己的重要性。
    “也是，如此美酒，沒有一個好的釀酒師把控怎麽行呢？”姚應熊點點頭，“千斤倒也夠用了，再多就不好解釋了。”
    “那這樣，釀酒所耗的糧食我全包了，酒成之後你送過來，白天不能送，得晚上送才行。”
    “至於定價肯定要比三勒漿高，賣出去後，咱們五五分如何？”
    趙正連連擺手。
    “那四六，我四你六？”
    “不，不是這個意思，太多了，你又出本又出麵的，五五分你就虧了！”
    “哈哈，虧不了。”姚應熊忽然覺得趙正有些可愛，這老趙，真他娘的厚道，“就這麽說，五五分，一會兒見了石老，讓我來說！”
    趙正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那就有勞姚遊繳了。”
    “老趙，以後別叫我姚遊繳了，生分！”
    “那叫啥？”
    “就叫老姚或者直接叫名字就行。”
    “這哪能啊......”
    “把我當弟兄，就別矯情！”
    趙正一愣，點點頭，“那好，那以後私底下我叫你應熊，外人麵前我還叫你姚遊繳！”
    聽聽，這老趙多懂事！
    姚應熊滿意的不得了，指著趙正笑著道：“你啊，就是想得多！”
    趙正笑而不語。
    人嘛，總是初見時最殷勤。
    在趙正的刻意奉承下，姚應熊都被快哄成胚胎了。
    而對趙正來說，有人出頭承擔風險，還有人願意承擔成本，他隻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了，何樂不為呢？
    很快，倆人來到了石老家中。
    石家不算大，卻是三進三出的磚房，家裏的門房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的老人。
    趙正有些好奇，一問才知道這都是以前跟著石老混的老兵。
    “我家老爺在正廳陪客，姚有繳快請進。”
    二人進到正廳，就看到劉茂，鍾鼎等人都在。
    “是小姚來啦！”看到姚應熊，石老頭還挺熱情，可看到他身邊的趙正，臉色忽然就變了。
    “趙正見過石老，祝石老新年勝舊年！”對他的變化，趙正也不在意。
    “嗯。”石老頭點點頭，一句話都沒說，收回目光後，對姚應熊說道：“小姚，坐，老丁，把其他人帶下去休息！”
    叫老丁的瘸腿門房點點頭，走到趙正跟前，“跟我來！”
    姚應熊愣了愣，他沒想到石老居然做的這麽絕，跟之前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別，“老趙......”
    “我就在外麵，有事喊我。”趙正臉上依舊掛著微笑，轉身後也依舊沒有變臉，對門房依舊客氣。
    心裏雖然問候了石老頭的祖宗十八代，但做大事的人，喜怒不形於色，微小時更要自強。
    別人不把你當人的時候，你自己得把自己當人！
    至於石老頭。
    且騎驢唱本，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