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六年聽到這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心想，“這老小子，還挺會來事的，比那什麽姚應熊有眼力見多了！”
    然而，大老爺卻是說：“他，他不行，蠢笨如豬，在縣衙還行，在下麵根本吃不開！”
    燕六年的表情頓時垮了。
    趙正又道：“大老爺，縣衙裏人才濟濟，隨便一個，都比我們要合適......”
    謝謙打斷了他，“我說你們行，你們就行，縣衙裏的人在縣城還行，可出了縣城，在下麵就不行了。”
    “我提拔你們上來，就是希望你們替我分憂的，不是讓你們在這裏謙虛！”
    他故意板起了臉，與其也變得嚴肅起來，“怎麽，你們是想讓本官覺得自己看錯了人嗎？”
    “小人不敢。”趙正道：“隻是覺得難以承擔大任，害怕給大老爺惹麻煩！”
    “本官都不怕，你們怕什麽，再推三阻四的，本官可要生氣了！”謝謙說完這句話，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
    姚應熊心驚膽戰的，不由推了趙正一把，使了個眼色，示意趙正答應。
    趙正也是無奈，真有好事能輪到他們？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錢家又有資格，又有實力，找錢家人代替不行？
    更別說，他們實際的頂頭上司，其實是石老頭。
    人家好歹是有秩，正兒八經有品階的，他們不過是一個小吏員罷了。
    吃屎都輪不到他們。
    說白了，錢家人背後站著孟家，石老頭背後的人是明州大營。
    這倆有背景，謝謙一個也不得罪。
    找他們倆個無依無靠的倒黴鬼來頂包呢。
    這一刻，趙正想直接撕破臉，但是轉念一想，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雀吞龍蟒，就在今朝！
    “好，既然大老爺如此高看我倆，如果我們在拒絕，就是不識抬舉了。”趙正道：“我等，定不不負大老爺厚望！”
    姚應熊也是急忙附和。
    燕六年眉頭直皺。
    旋即，謝謙把縣衙裏辦差的人都叫了過來，宣布了這件事。
    縣衙裏的人都麵麵相覷。
    但事已至此，也沒人敢說什麽。
    “大老爺，既然咱們現在已經暫代了位置，可否讓我們先回去多叫些幫手過來？”
    “可以，最晚明天清晨要到！”謝謙說道。
    “多謝大老爺！”趙正道了一聲謝，帶著姚應熊離開。
    在兩人走後，燕六年再也沒忍住，“大老爺，其實卑職時刻也準備著為大老爺分憂解難......”
    謝謙都無語了，這蠢貨，不會真以為這是好事吧？
    “你去點人，護送我去州裏，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去照看那些患鼠疫的人！”
    燕六年渾身一顫，這時候才醒悟過來，“大老爺，我不說了！”
    謝謙冷哼一聲，回了書房。
    燕六年則是暗罵自己愚蠢，被權力迷了眼，一想到姚應熊得罪過自己，不由冷笑起來，“姚家子死定了，就是可惜趙孝子，為人還不錯，死了有點可惜！”
    ......
    趙正帶著姚應熊離開縣衙後，卻沒出城，而是遞給姚應熊一個N95口罩。
    “老趙，這口罩咋跟你之前給我的不一樣？”
    “這個比之前那個防護力更強，從現在開始，你記住了，非必要，堅決不能把口罩給摘下來，給我焊死在臉上！”
    見趙正滿臉嚴肅之色，姚應熊也意識到了問題，不由點頭，“我會的。”
    趙正把N95 口罩遞給了曹子布等人，讓他發給下麵人，又回到馬車上，假模假樣的去掏東西，實際上是從商城裏掏出護目鏡，遞給眾人，“這玩意也帶在眼睛上！”
    “老趙，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姚應熊問道。
    趙正點點頭，“自咱們進縣城，街上空蕩蕩的，不少人家門口都掛白了，還有人在街邊咯血，所以我懷疑......縣城開始流行鼠疫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全都懵了！
    一個個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鼠疫？”姚應熊嚇了一跳，“老趙，你別嚇我！”
    “嚇你？”趙正冷笑一聲，“你看街上有巡檢隊的人巡邏嗎？”
    “咱們進城都沒人看守，這顯然有問題！”
    “縣令為什麽要在這個節骨眼去州裏，你真以為他是去述職的，這家夥他娘的是去逃命了！”
    “抓咱們倆上來，是用來頂罪的！”
    姚應熊瞪大了眼睛，“我說他怎麽執意要咱們暫代這兩個位置，原來是想讓咱們死！”
    說到這裏，他眼中閃過一絲凶戾，“他想讓咱們死，那就別讓他活！”
    “你想想，如果連大安縣都出現了疫情，那麽比大安縣人口更多的明州會如何？”
    “那必然更加嚴重，他隻不過是從一個小感染窩，去到一個大感染窩，能不能活著回來都難說！”
    趙正冷笑道：“他不是讓咱們暫代主薄和縣尉嗎，那就把整個大安縣吞下來！”
    聽到這話，曹子布激動到渾身發顫，“子布願為主公鞍前馬後！”
    他身後眾人也同樣如此，“願為主公效死！”
    趙正壓了壓手，“別急，有你們出手的時候！”
    姚應熊這才明白趙正膽子有多大，內心激動的同時，又有些緊張，“不過老趙，如果真的是鼠疫，那咱們也有被傳染的風險，這個節骨眼......是不是不太妥當？”
    “目前我還不敢百分百確定是不是真的流行鼠疫，但是我這裏有檢測的手段，還有治療和防疫的藥，所以你們別擔心！”
    趙正自信一笑，“跟我來，我先給你們用上防疫的藥，到時候就算是直接接觸鼠疫病人，被感染的概率也會大大降低，隻要做好防疫和個人衛生，就不會被傳染！”
    姚應熊驚了，“老趙，又是那個老道長傳給你的藥方？”
    趙正笑著點點頭，“對！”
    “老趙，說實話，我真酸了，我咋就碰不到這樣的老神仙呢？”姚應熊這一次是真的羨慕了。
    趙正聞言，笑而不語！
    曹子布等人則是驚為天人。
    鼠疫所到之處，十室九空，就算是聞名天下的神醫，也不敢說自己能治好鼠疫，
    可他們的主公居然說能治還能防，簡直不可思議！
    他跟身邊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神之中，滿是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