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家！”
    大胡子早就想立功了，當下沒有廢話，從倉庫裏挑選出武器後，帶上四百人出了城。
    趙正手裏還有四百力壯，但這並不代表他隻有這四百人能用。
    隻是說這些人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護衛兵。
    有一些年紀小的，年紀大的，都被篩選下來了。
    再加上平陽和橫山就分走了千人，幾個鄉還有人駐守，他手下的人其實超過了三千百人。
    如果把那些年紀小的和大的都征用，能用的人絕對超過四千。
    一縣之地，也就差不多這麽些人了。
    還是太少了，手下沒有萬名力壯，安全感太弱了！
    而且，趙正隱約覺得，北地要大亂了。
    靠近漠州最近的蠻子，經曆過白災後，或許不會蠢蠢欲動，畢竟有邊市。
    而且去年還幹了一架，以大康勝利告終。
    可蠻子過去的部落呢？
    他們能熬下來嗎？
    “得加快速度了。”趙正歎了口氣，他現在不缺物資，但是缺戰馬、
    要是他有幾千匹馬就好了，養幾千騎兵，也能保護好自己的財產。
    趙正翻動著商城，他這些日子花銷很大，但入賬也不少，餘額不僅沒有下降，反而突破了七萬兩。
    可惜，距離係統升級還是差了點。
    .......
    與此同時，明州。
    李徽山鎮壓了內部的暴亂，但疫情還在繼續惡化。
    如果再不開城門，這些瘋狂的百姓，說不定還會暴亂。
    “汪總兵，要不還是開城門吧，把他們困在這裏麵，太殘忍了！”
    “你什麽時候這麽心慈手軟了？”汪成元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我告訴你，就算整個明州死絕了，隻要這些百姓不離成，不去感染周邊的州郡，咱們就是有功，可一旦開了城門，就算這些百姓都活了，咱們也是罪人，你懂不懂？”
    李徽山苦笑，他如何不懂？
    “可是昨天接連燒毀了三座糧倉，僅剩的糧食不夠了！”
    “那又怎樣？”汪成元冷笑道：“又餓不著你！”
    李徽山坐蠟了。
    這汪成元平日裏看起來吃喝嫖賭，沒想到心這麽狠。
    “對了，大江縣和譚縣有消息了嗎？”李徽山問道。
    “暫時還沒有。”汪成元搖搖頭，他昨夜一夜未眠，眼皮直跳，“區區農民起義軍罷了，怎麽跟明州大營的正規軍相比？”
    “咱們的人可都是騎兵。”
    這一點自信，汪成元還是有的。
    可就在這時，一個人快步跑了過來，單膝跪在他的麵前，“報總兵，大江縣傳來情報！”
    汪成元接過情報，檢查了一下火漆，確認沒有拆封後這才查看起來。
    可看到裏麵的內容，他臉色大變，“好膽，居然敢裹挾百姓，以百姓為肉盾！”
    李徽山聞言，咽了口唾沫，“汪總兵，啥意思，咱們輸了？”
    “沒輸，但也沒贏，地下的人抓了一些人詢問，這些人並不是咱們明州的，而是從漠州那邊來的。”
    “啥？漠州來的起義軍？邊軍不管嗎？”
    “邊軍的義務是鎮守邊關，能輕易動嗎？一旦放蠻子入關，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嗎？”
    汪成元攥著信，頓時頭疼不已，“居然有七八萬的流民，這下麻煩了，擋不住了！”
    李徽山想了想，說道：“既然漠州那邊都管不了，咱們怎麽管？隻要農民起義軍不到明州來，隨他們去唄，反正法不責眾！”
    汪成元皺起眉頭。
    李徽山繼續說道：“汪總兵，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是鼠疫乃天災也，非人之錯，困守明州，也非你的過錯，隻要明州不淪陷，一切好說！
    咱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想要活下去，隻能如此！”
    “倒不如把其他人拉下水，逼著他們一起陪咱們背鍋，沒道理咱們在這裏拚死拚活的，他們在後麵痛快，對不對？“
    “拿紙筆來！”
    汪成元說道。
    李徽山急忙道：“我給你研磨！”
    汪成元點點頭，旋即寫起了奏折，以及一封告萬年郡和河東郡太守的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
    明州來了一幫漠州的起義軍，我已經將起義軍滅殺，明州一切都好，但是有不少起義軍朝著萬年郡和河東郡去了，鞭長莫及，還望兩位太守趁早做準備。
    奏折就複雜了，先說了一大堆自己所作的努力和功勞，再說起義軍猖獗，邊軍失責雲雲。
    然後請朝廷協助等等。
    春秋筆法運用到了極點。
    寫完後，汪成元問，“我這奏折寫的如何？”
    李徽山：“我沒看，不過汪總兵的字有大家風範啊！”
    “想看就過來看嘛，沒什麽的，正好幫我補漏拾遺，看看有沒有哪裏漏掉的！”汪成元說道。
    李徽山心裏也好奇，“那就看看！”
    他湊了過去，好一會兒才說道：“沒問題，汪總兵陳列問題清晰獨到，聖上一定能理解你的！”
    “是嗎？”
    汪成元笑了，“可我方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還差了點東西！”
    “什麽東西？”李徽山詫異道，他覺得無論是奏折還是給兩位太守的信，都非常的好，身上的責任都撇的一清二楚了，換他來寫，也不會寫的比這個好。
    “我覺得，還差了個背鍋的！”汪成元笑容更甚。
    “誰？”
    “你！”
    “我？”李徽山一愣，下意識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不由幹笑一聲，“汪總兵，你別開玩......”
    ‘笑’字還在口中沒有說出，一道寒芒就在他瞳孔之中無限延伸放大。
    最後隻覺得脖子一痛，他的視線就變了，緊跟著天旋地轉。
    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沒有腦袋的身體。
    那......是他的身子！
    看著滾落在地上的腦袋，眼睛還在眨動，嘴巴更是一張一合的，仿佛再問汪成元，為什麽要殺自己！
    汪成元蹲到頭顱前，“老李啊，對不住了，事情已經超出我的掌控了，如果我不找個背黑鍋的，我就完了。”
    “聖上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英明的聖君了，他隻要結果，不看過程的，如果我就這麽寫信回去，他必宰了我。”
    “但是有你的腦袋就不同了，你背叛了朝廷，跟起義軍攪和在了一起，害我明州大營損失慘重，我也是為了明州大營的弟兄們。”
    “他們可以戰死在沙場上，卻是不能死在鼠疫上，那是你我的失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