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且看群雄,無春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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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須陀聞言轉身,看到緩步而來的陳安文大笑出聲道:“陳公果然大才,令張某自慚形愧!竟然能預料到如今情形”
    陳安文微微抬眼。
    這亂世,該結束了。
    “有一事,需得你去做。”
    “唯有你去,我方能安心。”
    張須陀心領神會。
    他全身氣血鼓動,臉上泛起一層潮紅。
    曆史的車輪滾滾而來,碾過去後,便是一番全新的天地。
    隻要能在其中留下隻言片語,即便粉身碎骨,也是他莫大的榮幸。
    而這車輪的方向,便是由眼前之人掌控。
    “張某願為陳公效力!”
    陳亦舟倦怠地垂下眼瞼,聲音幾不可聞。
    “去吧。”
    ……
    除夕之夜,大雪紛紛。
    洛陽城外火把連成一片,映照得夜晚亮若白晝,雪地照耀著火光,紅彤彤的一片。
    城中燈火通明,萬家燈火如點點星子。
    稚嫩的孩童被他們的父母摟入懷中,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爹,娘,囡囡會不會被壞人殺死?”
    娘親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
    “不會的。”
    “有官渡公在,那些人就不敢傷害我們囡囡!”
    是的,是官渡公,是陳家!
    而不是皇家,不是皇帝。
    皇權如太陽,朝升西落,長不過幾百年,短不過數十年。
    唯有陳家是天空中的長明星,屹立不倒,永世不落。
    … …
    唐國公府
    李淵看著程咬金的回信,臉上忽而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程咬金能夠回信,說明他已經有了決斷,而有了決斷....則說明今次他大抵上是能夠成就大事的,因此忽而一笑。
    “萬事俱備,隻看東風了。”
    ... ....
    楊廣死後的第三年冬日,那一場大雪將整個洛都成都覆蓋成了一片雪茫茫的無垠白色。
    而在這樣子雪白的月色之下,一件大事卻忽而發生了。
    宇文化及謀逆。
    不,其實也不能夠說得上是謀逆,畢竟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皇帝,那個象征著天下至尊之位的地方是空蕩蕩的。
    皇宮空蕩蕩,一些小鬼就覺著隻要自己住進了皇宮,就能夠得到所有人的信重從而坐上皇位了。
    可他們卻不知道,當那個人還沒有表態的時候,這個皇位無論誰坐,都不會坐的安穩。
    ... ....
    皇宮城門口之前
    宇文化及騎馬在內城玄武門之前,臉上帶著些許的驚怒之色,他抬起頭看著那守在城門之前的程咬金。
    程咬金好歹也是一個將軍,手底下自然是能夠光明正大的號召不少士卒的——至少是有千餘人。
    而他的身後則是隻有八百多人。
    玄武門前,一切都好似是顛倒了一樣。
    宇文化及這個大將軍,竟然要敗落在程咬金一介投降之臣的手下?
    可還不等宇文化及怒急,地麵震顫,而後一支士卒突然之間出現在宇文化及的身後。
    這一支士卒沒有多少人,隻有五六百人,但.....這兩人已然呈現出夾擊之勢!
    誰人能擋?
    此時情形,除非有一人萬人敵,否則哪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宇文化及,陛下對你恩中有加,而你竟然做出此等叛逆之事!你對得起陛下的恩寵嗎?”
    李淵騎在馬背上,臉上神色怒急,其中還帶著些許的大義凜然。
    而他也的確是有資格說這樣子的話得。
    畢竟他此時是除了陳氏之外的唯一一個國公,身上甚至還有楊廣身上二分之一的血緣關係。
    這種關係放在楊廣還活著的時候,那就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
    他憑什麽不能說?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有資格說?
    沒有人了!
    哪怕是陳氏都沒有李淵有身份說這種話!
    宇文化及並不理會李淵,隻是長歎一聲:“哎,這世上之事.....怎會如此呢?”
    語氣中多有不解,可卻沒有辦法。
    隻得說出一個.....殺字!
    殺!
    “今夜功成,封侯拜相,若是不成.....下想必你們較之我更加清楚!”
    .... ....
    楊廣死後的第三年,冬,臘月。
    原上將軍宇文化及謀逆,唐國公恰逢此時挺身而出,平亂天下。
    次日上朝之時,丞相裴世矩拿出了先皇遺詔。
    正兒八經的先皇遺詔。
    詔書之上,所書寫的內容也十分簡單。
    令李淵為帝!
    .... ....
    楊廣死後的第四年,元月。
    原唐國公李淵奉召而登基,成為了新的皇帝,而在他登基為皇帝之後,也決定更改國號為....唐。
    大唐便這般出現了。
    ... .....
    大唐建立的消息很快的就傳遍了四方,但不少人並不以為意——對於他們來說,誰當上皇帝又有什麽區別呢?
    這些人自然是隋時期的門閥大族們了。
    但很快的,這些人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一個人的出現。
    這個人叫做.....“黔無春”。
    黔無春做的事情,更讓這些門閥世家們喜歡叫他.....黔無命。
    .... ....
    官道。
    陳安哲,李世民一行日夜兼程。
    飛馳的馬蹄在綿延千裏的雪地上留下斑駁的腳印。
    化雪成泥,殺機隱隱。
    好容易休息片刻。
    李世民捏著水袋,青澀的眉眼間還透著幾分懵懂無措。
    “我爹居然當皇帝了!”
    他就是出門打個高居麗,還沒等回去,居然已是乾坤挪轉,世事皆變。
    陳安哲緩步走來,淺笑著拱了拱手:
    “下麵的人熱了幹糧,殿下也該去用一些才是。”
    李世民忙不迭擺了擺手。
    “陳帥可別打趣我了,我這算什麽殿下?父親還沒一統呢。”
    他又不是蠢貨,自然知道自家父親對陳家的態度。
    和陳安哲親近對他來說隻有好處。
    若再能得幾分陳公的青睞,他這皇子之位自能固若金湯。
    且陳家立誓為民請命,為天下黔首盡心,不隨意插手國本之爭,是門閥世家中的一股清流,數百年間幾乎從未更改。
    陳家屹立於世,是他之幸事,是父皇之幸事,是天下百姓之幸事。
    亦是……大唐之幸!
    陳安哲倒是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笑眯眯的說道:“一統不過是左右之事罷了,不過....你可聽說了黔無春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