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休養生息,大戰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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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五至尊,誰不想?
    可一旦坐上那位置,就必須得擔起身為帝王的擔子,整個大唐的江山都將壓在一人身上。
    撐住了,便是一輩子的帝王權術,謀求算計。
    撐不住,就倒在一片陰謀算計當中,屍骨無存。
    自古以來,多少人倒在這裏?
    種種思緒在腦海中劃過,片刻,李建成的麵上露出了幾分豁達之色。
    笑著拱手道:
    “父皇別為難兒子了。”
    “您又不是不知,兒子是那閑雲野鶴一般的性子,隻願寄情於山水之間,放蕩於江湖市井。”
    “將兒子拘在皇位上,不是要兒子的命嗎?”
    李淵聞言,抬起手拍了拍李建成的肩膀,歎道:
    “如此,也好。”
    將將建立的大唐,怕是也撐不住儲位之爭帶來的腥風血雨。
    且世民與陳家有幾分交情在,即便建成占了長子的名頭,大抵也是無用。
    建成沒有這心思,倒正好省得他們兄弟鬩牆。
    ……
    “既滅了瓦崗寨,就應該斬草除根才是,怎麽還故意放跑了李密?”
    “就該殺了他斬草除根才是!”
    高士達右臂捆著紗布,滿臉不忿地走了進來。
    那狗東西領人偷襲,使計砍了他的胳膊,若是他打小就是個硬骨頭,恐怕此時沒了一條胳膊,便隻能做個廢人!
    竇建德輕歎口氣,放下手中的兵書。
    “爭一時之氣有什麽用?”
    “李密狡詐奸猾,頗通挑撥離間之道,讓他去大唐朝廷裏攪和,可比直接殺了他有用得多。”
    隻是可惜,李密到了洛陽沒幾日就病死了。
    其中多半有陳家的手筆。
    高士達冷哼一聲,自顧自尋了把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你謀劃那麽多有什麽用?那廢物東西才到洛陽就死了。”
    “早知如此,倒不如讓我殺了泄憤!”
    他將茶杯狠狠地摜在桌子上,麵上猙獰憤怒之色更甚。
    旋即又扭頭望向竇建德:
    “咱們什麽時候去打大唐?”
    “與其縮在這裏浪費時間,倒不如一鼓作氣拿下大唐,一統天下!”
    聽聞此言,竇建德臉上透出幾分不虞之色。
    冷聲道:
    “要謀大事,就得沉得住氣。”
    “胸有成竹而行動在後,方能一舉得勢。”
    說著,見高士達麵上任由幾分不忿,竇建德幹脆道:
    “怎麽,你的胳膊還沒好,就已經忘了疼?”
    被竇建德一而再地彈壓,高士達麵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心中雖十分不服,卻也不敢硬同竇建德理論。
    隻得胡亂行了個禮,扭頭就走。
    大家都是泥腿子出身,誰又能比誰高貴?
    若他能夠帶著將士們獲得一場大的勝利,這大崇的皇位究竟該誰來坐,還說不準!
    望著高士達忿忿離去的背影,竇建德無奈地搖頭歎氣。
    世達這性子未免太暴躁了些。
    若是長此以往,難保不會在關鍵時刻壞事。
    不過如今問題最大的,卻不是高士達的脾性,而是陳家的態度。
    若陳家一心想要扶持李家人坐皇位,那他此時所做的一切又能有什麽用處?
    必須得想想法子,扭轉陳家的立場。
    就算不能讓陳家支持他,也要盡力讓陳家保持中立。
    “你去。”
    “將庫房裏最好的寶物都拿出來,悄悄送往洛都官渡公府邸。”
    即便是他手裏最好的寶物,恐怕也入不了陳家的眼。
    但禮輕情意重。
    這些東西正好可以用來表示他對陳家的臣服與尊敬,讓陳家人知道,李淵並非唯一的選擇。
    ……
    官渡公府。
    梨花紛紛揚揚,搖曳著灑落在庭院之中。
    陳安民身著一襲白衣,跪坐於梨花樹下燙盞泡茶,動作行雲流水,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大父,這兩年大唐與大崇休養生息,雖仍殺機暗伏,但也算是給了黔首喘口氣的功夫,年景好了許多。”
    “隻是我瞧著,大戰快來了。”
    靜極思動,乃乾坤之禮。
    若單論天下黔首之生計,陳家之地位,分而治之並不算壞。
    可論及長久,天下終究要一統。
    陳亦舟倚坐在靠椅上,接過了陳安民奉來的茶,手中羽扇輕搖,拂去了肩頭的落花。
    “告訴門役,下回竇建德送來的東西,不必再退回去。”
    “換些糧食存著,待烽火燃起,即刻開倉放糧。”
    大勢如何,他心中自然有數。
    隻是在臨走之前,終歸是要給李淵一點的點的“壓力”
    讓李淵看到陳家不論國本之爭,不管皇位上坐著的人究竟是誰,隻在乎天下黔首的態度。
    如此,才能讓李淵愈發在意黎民百姓。
    “是!”
    陳安民笑著點了點頭。
    洛陽如今在李淵的把控之下。
    竇建德派人來送東西,一次兩次,李淵可以的確不知道。
    但次數多了,便是在裝聾作啞,想要瞧瞧陳家的態度。
    既如此,就讓他好好瞧瞧陳家的態度與立場!
    ……
    “太傅大人,我聽說近日竇建德似乎對陳家頻頻示好。”
    樊樓之中。
    輕歌曼舞,衣香鬢影。
    李世民親手為陳安哲斟了一盞瓊酒,麵色隱隱透著幾分僵硬與忐忑。
    父皇也真是的。
    早知道竇建德的行徑怎麽不早些製止。
    如今陳家收下了東西,又命他來旁敲側擊地打探情況。
    單論頭腦與交際能力,目前的他又哪裏能比得過陳家一手培養出來的,且在朝中浸潤許久的陳安哲。
    甚至就連自己大哥恐怕都比自己來強一點吧?
    怎麽偏偏就讓自己來???
    一時間,李世民隻覺舌根發苦。
    陳安哲並未飲酒,隻是淡笑道:
    “殿下,此處似乎並非是說正事的地方。”
    李世民知道自己心中的那點小心思在陳安哲麵前沒什麽用,又聽聞此言,便幹脆自己端起酒一飲而盡。
    “行了,都退下!”
    此言一出,絲竹管弦聲立斷,隻剩下紛遝的腳步聲。
    又過了片刻,整座樊樓已是一片寂靜。
    樊樓可是個好地方。
    身為洛陽最大的銷金窟,不僅每月盈利能達上萬兩,甚至還能夠搜集到很多隱秘的消息。
    他扭頭望向陳安哲,想從陳安哲的臉上看到一絲驚訝或讚許。
    然而陳安哲似乎已對這一切早有預料,臉上沒有半分異樣之色,隻靜靜地瞧著他,等他開口。
    他隻得無奈長歎一聲:“哎!陳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