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單刀赴會,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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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次居然降臨在了陳安哲嫡子陳修竹的身上。
    這才過了短短幾年。
    看來,他上一次所做的努力,並沒能成功避免安史之亂。
    且以陳安哲的年紀,如今雖已不再鼎盛,卻也不至於駕鶴西去才對。
    陳修竹揉了揉額角,大量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走後,李世民謹守著以民為本,為民辦事的原則,做出了不少功績,稱得上是賢能有才,出眾不凡。
    但由於年輕氣盛,他的性子多少有些太過直爽。
    在麵對朝堂中的舊勳貴時,便總有些不大客氣。
    因此,帶領著打著陳家門徒的那部分草莽出身的臣子自成一派。
    李綱等人出於不滿李世民對他們的態度,擔心李世民繼位後冷落打壓他們,便幹脆極力推拒長子繼承,試圖將李建成推上地位。
    甚至還拉攏了李元吉,在前朝後宮各種吹捧李建成,將李建成捧為真正的適合登上九五之尊之位的仁德之君。
    不過在陳修竹看來。
    李元吉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究竟在打什麽算盤還未嚐可知。
    最後一派,是以皇帝為主。
    在朝堂中出現立儲之聲時,李淵並沒有一口否決,也沒有表態究竟要立誰為太子,而是在兩個兒子之間搖擺著。
    使得李世民一派與李建成一派相互製衡。
    甚至在朝堂之上,兩派人都日日吵得如同烏眼雞一般。
    至於陳安哲……
    他雖並非被國本之爭所害,卻著實是因國本之爭而死。
    原本,陳家不參與議儲之事。
    陳家入朝為官的也不過寥寥幾人,隻要能夠堅持中立,不明顯地偏向哪位皇子,就不會影響到陳家的立場。
    可壞就壞在那些自稱陳家門生的人。
    這群人得了李世民的賞識,自然是要堅定地跟隨著李世民,堅定地支持李世民坐上儲君之位。
    被這些人胡亂一折騰,李淵竟真的對陳家生了疑心。
    如今雖還未對陳家表態,可對李世民已經愈發的冷淡。
    畢竟有哪位皇帝,能夠真心願意被人牽著鼻子走?
    苦於朝堂局勢。
    為了家族考量,陳安哲欲抽身離開。
    可待他意識到問題時,已然是泥足深陷,即便辭官也不可能全然抽身事外。
    且李世民如今頗為依賴他,遇到什麽事兒都要去請教一番。
    在對家族的擔憂和自責中。
    陳安哲一病不起,沒幾日便徹底撒手人寰。
    不過他的死,倒算是給了皇帝交代。
    陳家確無議儲之意!
    ……
    將事情粗粗理了一遍後,陳修竹眉頭緊蹙。
    不行,不能再讓事情就這麽發展下去,否則安史之亂一旦真正發生,便會有不少黔首受難。
    陳家的地位恐怕也會因此受到重大打擊。
    “伯父,我要去長安。”
    陳修竹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瞧著眼前人,陳安民竟一時間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大父的風姿。
    他定了定神,並未反對:
    “如今皇帝、秦王、仁王等多方勢力都盯著我們。”
    “若是驚動了他們,恐要生事端。”
    此時已是多事之秋。
    皇帝、秦王和李綱一黨的神經都緊緊地繃著,經不起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
    畢竟如今的陳家雖略有下滑,且陷入了有些尷尬的境地。
    可陳家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如果陳家非要保李世民上位,即便是李淵也不得不乖乖退位讓賢。
    “無妨,我自己去。”
    以他如今的武力,即便千軍萬馬擋在他的眼前,也不可能傷到他一絲一毫!
    陳安民該勸勸的。
    畢竟陳修竹是陳安哲唯一的嫡子,要擔起整個陳氏。
    可當他看到陳修竹果決的眼神時,便不由自主地應下,並當即親自去備了馬匹。
    陳修竹這小子,竟真有幾分大父的風貌!
    ……
    一人一馬,日夜兼程。
    三天三夜後,他終於到達了長安,徑直往淨業寺去了。
    “唉!”
    寺廟之中,李建成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身上穿著一身袈裟,披散著頭發,盤腿坐在蒲團上,麵上滿是無可奈何。
    他真的不想做皇帝!
    如果說最開始,他對那個位置還曾有過一絲的期盼與向往。
    那麽經曆了眼下的這一番折騰後,他對皇位真正達到了深惡痛絕的程度。
    枷鎖一樣的龍椅,誰愛坐誰坐,他死都不想坐!
    不過,又有誰會在意他的想法?
    李建成撓了撓頭,再度歎了口氣。
    他已明裏暗裏向父皇表達了數次,他對皇位真的沒有半點覬覦之心,可父皇卻是充耳不聞。
    就連李世民近日見他,也比以往冷淡了許多。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早早選一處好地方住下,再也不回這勞什子皇宮,也省的被卷入儲位之爭中。
    “唉!”
    他再度歎了口氣。
    若陳公在,沒準有法子破了眼前的局麵。
    隻可惜生不逢時。
    難道,他和世民非要鬥個你死我活,爭出一個上下高低?
    ……
    “仁王似乎不大高興。”
    一道清越的聲音打斷了李建成的思緒。
    李建成循聲望去,瞧向眼前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
    “安哲逝世不久,你怎麽會在這兒?”
    陳修竹雖未走仕途,但他的父親陳安哲乃是朝中要員,也曾帶著陳修竹參加過不少宴會,詩酒會。
    李建成能將他認出來,倒也是情理之中。
    隻是按照禮法,父亡,子需得守孝三年才是。
    “父死子繼。”
    “我父親生前未能解決之事,我自然要幫他解決掉。”
    “仁王殿下可有破局之法?”
    陳修竹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拿了蒲團坐下。
    李建成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能有什麽辦法?”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無奈和懷念之色:“若是老師還在,或許能給我指一條明路。”
    李建成又抱怨道:“早知今日,當日裏便應該死在戰亂之中,免得今日困居在這廟宇之中,不得安寧山水之間。”
    想到往後可能會發生的情形,李建成隻覺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吐不出,也咽不下去。
    “死雖不容易,卻也算是個破局之法。”
    李建成瞧著陳修竹神色,瞪大了雙眼,臉上帶著茫然。
    什麽意思?
    真的讓他死一回啊?
    他開玩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