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再出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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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硯早料到族人會因他升官而囂張跋扈,就連焦誌行也因族人而被多次彈劾。
    隻是事情未發生前,將這等族規族訓拿出來,根本起不到該有的約束效力。
    唯有真正出事,讓族人真切感受到他的態度,再行約束才會讓他們正視。
    出事的是陳川這個堂哥,起到的威懾更大。
    按照陳硯所想,應該再放任一段時間,讓陳得福等人多蹦躂些時日,若他們也能做錯事,將他們除族,震懾力更強,這族規族訓就會如烙印一般印在陳族人的思想上。
    可他得盡快著趕去鬆奉,不能再在族內耽誤工夫,也就隻能如此。
    原本陳硯隻是捐出自己的家底子,可因事情發生太快,他家底子還不夠厚實,遠達不到能供養整個族的鰥寡孤獨者,於是陳硯找到了陳老虎。
    陳老虎二話不說,就將天子賞賜給他的莊子貢獻了出來,才能有今日的《義莊規矩》。
    好在效果不錯。
    光提倡,沒有約束肯定是不行的。
    對於那些違背族規者,按照情節輕重,或跪祠堂訓話,或逐出陳氏一族。
    懲罰標準,也都墜在族規後麵,族長照直念完,族人無不讚同。
    至於後續的解說之類,都交給族長自行處置。
    陳硯需為另一件事費神,那就是選親衛。
    作為得罪了半個朝堂的官員,陳硯身邊的護衛必不能少,且還要老實能幹。
    從陳家灣選人便是最輕鬆便利的。
    陳硯將此事一提出來,陳家灣眾男子沸騰了。
    陳老虎當初就是族裏選出來保護三元公的,如今當了大將軍。陳知行跟陳硯不到一年,生意都做到京城去了。
    跟著三元公出去,那就是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他們,這誰能不心動。
    因此事交給了族長,導致接下來幾日,族長家的門檻險些被踏破。
    族長對族裏的後生們性子都了解,那些個偷奸耍滑的,小偷小摸的全都給辭了,專挑老實能幹,人品又好的。
    這挑來挑去,竟還有二百多人。
    族長急得抓頭發,這些人個個都好,選誰不選誰太難了。
    愁啊!
    正在族長想著去找陳硯商量時,陳老虎主動來幫族長解決難題了。
    “讓他們互相幹一架,最能打的三十人當硯老爺的護衛。”
    硯老爺的護衛不能打可不行。
    於是那三百來號人在全族的見證下,齊聚祠堂門口比拚。
    因太過熱鬧,陳家灣各家還把出嫁女和外甥們都接回來湊熱鬧。
    附近一些村子的人閑來無事,也跑來看熱鬧,這比武倒成了一場勝事。
    一片熱鬧中,陳得福一家子卻被陰雲籠罩。
    鄒氏日日以淚洗麵,每到此時,陳得福更是大罵陳硯不講情麵,陳得壽更是狼心狗肺,盧氏在他嘴裏也成了隻管自己過好日子不管孫子死活之人。
    每每聽到他們的咒罵,陳青闈都是沉默以對,卻越發難以忍受。
    這一日,陳青闈從族學回來給二人做好午飯,用托盤端著進了兩人的房間,悶聲道:“爹,娘,吃飯了。”
    鄒氏哭著道:“我兒子都蹲大牢了,我還吃個什麽飯!”
    陳得福也是怒瞪向陳青闈,吼道:“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就怕餓死你了。你但凡把這心思花在考科舉上,也不至於到現在還隻是個秀才!”
    陳青闈不管他爹的訓斥,將菜放到桌子上,又將桌子端到二人麵前,旋即坐下來埋頭吃飯。
    瞧見他不聲不響的樣,陳得福更是火冒三丈,一把奪過陳青闈手上那碗飯,狠狠地放到桌子上,怒道:“吃吃吃,你弟都被抓了,你還吃!”
    陳青闈壓下心底的怒氣,便要繼續去夾菜,卻被陳得福連筷子也搶走丟到地上。
    陳青闈坐著便不動了。
    陳得福還不解氣,指著陳青闈的鼻子就罵:“你看看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難怪比不上陳硯!你瞧瞧陳硯如今多囂張,對我張口就罵,族裏都還捧著他。要是你早早考上進士,當了大官,你弟還用得著坐牢嗎?我和你娘還用得著在他們三房麵前低頭彎腰嗎?”
    此話可算說到鄒氏的心坎上了,她也埋怨起陳青闈:“我們供你讀了這麽多年,你怎麽就是考不上?陳硯都當大官了,你怎麽就考不上舉人?”
    “還不是你生的好兒子,光顧著花錢,這麽多年也就考中個秀才。族學裏那些個才讀兩三年書的,都快能中秀才了。”
    陳得福幾乎是冷嘲熱諷。
    若換了以前,陳青闈中了秀才,他必定得意非凡。
    可如今跟已經當了大官的陳硯比起來,陳青闈一個小小的秀才根本不夠看,陳得福隻覺陳青闈丟他的臉,白花了家裏那麽些錢,哪裏還會覺得榮耀。
    這幾年,陳青闈越發悶聲不響,跟能說會道的陳川比起來,實在很不討喜,陳得福和鄒氏兩人的心越發偏小兒子。
    小兒子看著就機靈,將來肯定能考狀元,至於大兒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兩人哪裏還能有好臉色。
    “你們陳家能耐,你三弟生了陳硯這個能幹的,還當大官了,怎麽不把你這個大伯當回事?”
    鄒氏氣急之下,也是不管不顧。
    提起陳硯,陳得福便滿腔怒火:“那小子鼻孔朝天,都要把我這個大伯送去蹲大牢了,哪裏還指望他能認我?族人都是些捧高踩低的,見那小子發達了,全都搖著尾巴貼上去捧陳硯的臭腳……”
    “夠了!”
    一聲怒喝,將陳得福和鄒氏嚇了一跳,夫妻二人下意識轉頭看向陳青闈,就見陳青闈起身,雙眼通紅地盯著二人。
    陳得福還沒見過陳青闈如此怒態,呆了下,待反應過來這個往日喪頭喪腦的兒子竟敢跟他大呼小叫,陳得福的怒火更甚,他一拍桌子,猛喝:“你敢對老子大呼小叫,反了你了!”
    若是以往,陳青闈多會退讓,可是今日,他再難忍了。
    “陳川下此黑手,如今蹲大牢是他罪有應得!你們不思悔改,整日怪這個怪那個,我看陳川就算出來了,還是會一意孤行,惹出更大的禍事,害人害己!”
    陳青闈咆哮著將這些話喊出來,終於覺得慪在胸口那口氣被吐了出來,整個人都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