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鋒睡醒摁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快八點鍾了。
    嗯，還早。
    正準備倒頭繼續睡，眼角餘光無意間瞥見對麵空空如也的床鋪。
    楊牧野已經起床了？
    程鋒爬起身，正好看到從陽台洗漱回來的吳狄。
    “牧野和小猛呢？”
    程鋒打著哈欠問道。
    “一個去跑步，一個去晨讀練英語，7點就出門了。”
    “那你呢？”
    “我去吃早點，要給你帶一份嗎？”
    “給我帶份午飯吧，我再睡會兒。”
    說著便又倒頭睡下，不一會兒就聽到微弱的鼾聲響起。
    吳狄搖搖頭，同時忍不住往程鋒對麵那個被褥疊放整齊的床鋪上看了一眼。
    高中時候倒是天天都起來跑步，但那是學校強製的。
    很難想象，到了大學還能在周末堅持爬起來跑步，這得有多自律。
    所以有時候吳狄真挺羨慕程鋒的，知道根本追趕不上楊牧野這種人，索性從一開始就躺平了。
    反而像他自己這樣，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贏的才是最難受的。
    ——
    學校運動場的塑膠跑道上，馬丘山氣喘籲籲跟在楊牧野身後。
    別看離楊牧野也就幾米的距離，實際上已經被楊牧野套了整整五圈。
    最後馬丘山實在跑不動了，停下雙手撐在膝蓋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抬頭喊道：“真不行了，我得歇會兒。”
    楊牧野繼續朝前慢跑了幾步，停下後轉身走過來，扶著馬丘山繼續往前走。
    激烈運動後不能立刻停下來，尤其是像馬丘山這種已經常年不鍛煉的IT宅男。
    馬丘山邊走搖頭歎氣：“你說我這算不算是自討苦吃，非要跟你約跑步幹嘛？”
    楊牧野都懶得揭穿馬丘山了。
    你這是來跑步的嗎？
    分明就是聽說燕經貿美女多，大早上來看美女的。
    事實上不光是馬丘山，附近好幾所大學的男生，都喜歡跑燕經貿運動場來鍛煉。
    問就是來蹭燕經貿頂級的體育運動設施，實際上來做什麽心裏都有數。
    馬丘山今天確實沒白來，跟在楊牧野身後跑步的過程中遇到了許紅豆和陳南星。
    馬丘山親眼看著的，雙方還打招呼了。
    許紅豆紮了一個馬尾，稍稍把被齊劉海封印的顏值揭開了一角。
    就這驚鴻一瞥，都已經夠讓馬丘山感到驚豔的了。
    後麵又遇到了一個十分養眼的美女，眼睛都給馬丘山看直了。
    整個跑道上的男生，幾乎都注意到了這女生。
    楊牧野也不例外。
    對方的長相，像極了楊牧野上輩子熟悉的一個女明星。
    如一團火焰，明豔且恣意。
    大早上一邊跑步一邊還能看美女，絕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楊牧野沒有去打聽對方叫什麽名字，在什麽學院，這種事隻要回去跟程鋒提一嘴，那家夥一準兒打聽得清清楚楚。
    更何況今天，楊牧野和馬丘山並不是單純的約跑步，兩人是來商量事的。
    “你說企鵝也太摳搜了，480萬報價什麽意思？”
    “他們既然邀請你去堔圳麵談，說明達成交易的意願還是很強烈的，他們能坐地還錢，你就漫天要價唄，見麵直接報700萬，嚇嚇他們。”
    “才700萬？我都想直接喊價800萬，愛要不要！”馬丘山說話語氣那叫一個狂。
    不過隨即他就省悟過來，這不是在跟企鵝談判，而是在跟楊牧野商量事，趕緊換了個語氣解釋道：“昨天光是校內網一個平台，咱們遊戲的增值服務流水就已經破兩百萬，開心網那邊也快有一百八十萬了，500萬賣企鵝我是真覺得虧。”
    楊牧野扶著馬丘山走到跑道外圈，放手後說道：“見好就收吧，你沒發現網上討論的熱度已經開始下降了嗎？這種高流水的情況最多還能維持一個星期，沒了熱度，你覺得牛/羊這樣的遊戲最後還能留下幾個用戶？”
    “行吧，我這次去堔圳，本來也是抱著學習的想法，去見識一下QQ這樣的互聯網大廠是什麽樣的。”
    “然後雄心壯誌來一句，彼可取而代之？”
    馬丘山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聽到楊牧野剛剛那話，壓低聲音道：
    “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大家一樣姓馬，一樣是普通家庭出身，他能做到的，我馬某人也能做到！”
    “呀，口氣不小！”
    馬丘山以為楊牧野在誇他，得意洋洋的捋了一下劉海：“那可不是。”
    “喲，馬兄，以前都沒看出來，您家裏什麽情況，都能和堔圳騰家相提並論了，你不會真以為他像外界宣揚的那樣隻是普通家庭出身吧？”
    馬丘山臉上笑容僵住。
    他父母都是普通人，跟那位“普通”家庭出身的同姓大佬壓根沒法比。
    即便如此，馬丘山還是強行挽尊：“所以我不是遇見你這位貴人了麽？咱們強強聯合，如今又正好趕上了互聯網蓬勃發展的大潮，怎麽都不會比前輩們混得要差吧？”
    楊牧野看了馬丘山一眼。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貴人啊？
    “海內網那邊談得怎麽樣了？”
    馬丘山神色一正，遺憾中帶著幾分惋惜答道：
    “黃了。”
    自從那晚跟楊牧野打賭後，馬丘山心裏就一直不踏實，又去悄悄去打聽了海內網的運營狀況。
    結果觸目驚心！
    王星之前電話裏跟他說的那些純粹是在畫大餅，海內網真實用戶數少得可憐。
    沒等馬丘山想好怎麽拒絕王星，先接到了王星電話。
    合作取消！
    給出的理由是公司戰略轉型。
    隨後馬丘山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就在王星精力轉投海內網的這段時間裏，一直處在放養狀態的飯否網用戶數不聲不響的就來到了兩百多萬。
    王星一看這情況，認為微博類產品的風口已經到來，於是又把精力重新轉回飯否網。
    連馬丘山都被忽悠著，去注冊了一個飯否網的帳號，才認證為山野科技CEO，代表作《牛了個牛》和《羊了個羊》，當天關注人數就超過了一萬人。
    說起這事，馬丘山還挺得意，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王星給白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