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八百裏加急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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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長槍,已經饑渴難耐了!
    突然,霍去病所有的動作都停滯了。
    他猛地轉過頭,那雙亮如星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長安的方向,臉上先是閃過愕然,隨即被狂喜和嗜血的興奮所取代。
    “哈哈哈哈!!”
    他仰天發出一陣暢快至極的大笑,聲震四野。
    “終於來了!終於要開打了嗎!”
    “主公!”
    霍去病將長槍重重地頓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末將霍去病,請為主公先鋒!”
    “末將的槍,已經等不及要為主人飲血了!”
    他體內的血液在沸騰,在咆哮!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如今,這天下,就是他的獵場!
    而他的主公,已經為他指明了獵物的方向!
    演武場上的所有騎兵,也在同一時刻感受到了那股來自靈魂的召喚。
    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翻身下馬,朝著長安的方向,單膝跪地,動作整齊劃一,沒有一毫的雜音。
    寂靜。
    死的寂靜。
    軍營最偏僻、最陰冷的一個角落,一座獨立的黑色營帳孤零零地立在那裏,方圓百步之內,沒有任何人敢於靠近。
    營帳內,人屠白起正靜靜地坐在一張獸皮上,閉著眼睛,擦拭著手中的一柄青銅長劍。
    他的動作很慢,很仔細,在擦拭一件絕世的藝術品。
    他周身的氣息冰冷而空洞,沒有任何生命的情感,隻是一個純粹的,為了殺戮而存在的工具。
    那道來自李璘的意念,如同一道驚雷,劈入了他死寂的精神世界。
    白起擦拭長劍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緩緩睜開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空洞,麻木,沒有任何焦距,世間萬物在他眼中,都隻是可以被收割的草芥。
    但此刻,在這片空洞之中,卻燃起了一點微弱的,卻又無比純粹的紅光。
    那是……
    殺意。
    為主公而起的殺意。
    “……領命。”
    兩個字從他的喉嚨裏擠出來,幹澀,沙啞,不似人聲。
    他站起身,將長劍插回鞘中,對著長安的方向,微微躬身。
    凡主公所指,盡為焦土。
    凡違逆主公者,皆當……
    坑殺!……
    一座高聳的瞭望塔上。
    大將軍衛青正憑欄遠眺,看著下方軍營中那股衝天的肅殺之氣,眼中露出欣慰。
    他氣質沉穩,如山嶽可靠,僅僅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無比安心的感覺。
    突然,他神色一動,原本沉穩的目光中,迸發出一縷精芒。
    他感受到了。
    那股讓他感到無比親切,又無比敬畏的君主意誌。
    “主公……”
    衛青喃喃自語,隨即轉身,麵向長安,神情莊重地拱手行禮。
    “衛青,聽候號令。”
    他沒有霍去病那張揚的狂喜,也沒有白起那駭人的殺意。
    他的忠誠,如他的人,沉穩而堅定。
    主公的命令,就是天命。
    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萬丈深淵,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率領大軍,踏平一切阻礙。
    龍城飛將,七戰七捷。
    這一次,他將為他的新主公,締造更加輝煌的傳說!
    ……
    中軍大帳。
    嶽飛正在給一群將領講解排兵布陣之法。
    他麵容堅毅,聲若洪鍾,眼神中燃燒著“精忠報國”的熊熊烈火。
    “……為將者,當身先士卒,與士卒同甘共苦!如此,方能上下一心,所向披靡!”
    話音未落,他猛地停住,目光霍然轉向北方。
    那道意念,如同一麵戰鼓,重重地敲擊在他的心頭,與他胸中那腔忠義熱血,產生了最強烈的共鳴!
    在場的其他將領,也都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了。
    所有人,唰的一下,全部站起身,麵朝長安,神情激動,眼神狂熱。
    “主公有令!”
    嶽飛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激蕩,對著長安的方向,轟然單膝跪地,聲震屋瓦!
    “末將嶽飛,謹遵主公號令!”
    “撼山易,撼嶽家軍難!全軍上下,願為主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
    帥帳旁的一間書房內。
    大唐軍神李靖,麵前的沙盤,已經變幻了無數次。
    當李璘的意念降臨之時,這位智力屬性接近頂峰的統帥,抬起了頭。
    他眼中閃過一抹震撼,以及……
    理所當然的臣服。
    “主公的意誌……”
    李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感慨,“竟能跨越千裏,如天威降臨,神鬼莫測。”
    隨即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微塵,對著長安的方向,恭敬地長揖及地。
    “末將李靖,恭請主公軍令。”
    ……
    同一時刻。
    正在擦拭兵器的殺神冉閔,雙目瞬間赤紅,戰意衝天!
    “殺!殺!殺!”
    正在與人角力的霸王項羽,一把將對手扔出十幾丈遠,仰天長嘯,霸氣無雙!
    “哈哈哈哈!痛快!主公!末將項羽在此!”
    正在林中撫琴的白袍將軍陳慶之,琴音戛然而止,他緩緩起身,白袍無風自動。
    “千軍萬馬,願為主公驅策。”
    整個荊州大營,在這一瞬間,徹底沸騰了!
    數萬名精銳的士兵,十位威震千古的絕世名將,在同一時刻,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
    他們從演武場,從營帳,從瞭望塔,從每一個角落走出。
    他們麵向著同一個方向——長安。
    他們的眼神,無比狂熱。
    他們的意誌,無比統一。
    他們的忠誠,不容置疑!
    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命令的傳達。
    那道來自靈魂深處的敕令,就是他們行動的唯一準則。
    “全軍聽令!”
    衛青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軍營。
    “整備軍械!清點糧草!喂飽戰馬!”
    “一個時辰之內,全軍必須達到隨時可以開拔的狀態!”
    “是!”
    山呼海嘯的回應,整齊劃一,直衝雲霄,震得荊州古城的城牆都在微微顫抖。
    整個龐大的戰爭機器,在這一刻,開始以一種恐怖的效率,高速運轉起來。……
    永王府,聽雪樓。
    李璘依舊保持著下令的姿勢,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剛才,他感覺自己的精神被抽離了身體,化作了一隻無形的眼睛,俯瞰著千裏之外的荊州大地。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韓信的謀定後動,看到了霍去病的狂喜好戰,看到了白起那令人心悸的殺意,看到了嶽飛的忠肝義膽……
    他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了那十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氣息。
    他感受到了那數萬顆心髒,為了他一個人的意誌而共同跳動。
    他感受到了那股排山倒海,洶湧而來的,絕對的,純粹的,狂熱的……
    忠誠!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就他輕輕一抬手,就能讓山河崩裂。
    他輕輕一跺腳,就能讓大地顫抖。
    這支軍隊,這十位名將,就是他延伸出去的肢體,是他意誌最完美的體現!
    “呼……呼……”
    李璘劇烈地喘息著,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一手撐住了身後的書案,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令人沉醉了!
    現在,他手中握住的,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足以將李林甫、楊國忠,乃至整個腐朽的大唐朝廷,都碾得粉碎的,絕對的力量!
    李璘緩緩抬起頭,看向窗外。
    窗外,是長安城的萬家燈火,是那座金碧輝煌,高高在上的興慶宮。
    他的眼神,變了。
    “李隆基……”
    “李林甫……”
    “楊國忠……”
    他低聲念著這些名字,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發明顯。
    “你們的棋局,該結束了。”
    “現在……”
    “輪到我來執子了。”
    他緩緩直起身,原本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身體,已經徹底平複下來。
    他不再是永王李璘。
    他是……
    即將君臨天下的帝王。
    夜色如墨,潑滿了長安城的每一寸磚瓦。
    ······
    左相府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李林甫剛剛沐浴更衣,換上了一身寬鬆舒適的錦袍。
    他坐在書房的紫檀木大案後,慢條斯理地品著新進貢的蒙頂甘露。
    茶湯碧綠,清香四溢,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舒暢而又愜意。
    萬國盛宴的事,永王那個黃口小兒辦得一塌糊塗,六部陽奉陰違,讓他處處碰壁。
    這讓李林甫心情大好。
    他撚起一枚白子,輕輕落在麵前的棋盤上,發出“噠”的一聲脆響。
    棋盤上,白子已成屠龍之勢,將黑子圍得水泄不通。
    他很滿意。
    天下,就該是這盤棋的模樣。
    而他,李林甫,就是那個執白子的弈者。
    就在這時,府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雷鳴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急促得要踏碎長安城的長街。
    那聲音裏透著子不要命的瘋狂,完全不顧宵禁的法令,徑直朝著相府衝來。
    “什麽人如此放肆!”
    守衛的喝罵聲,馬匹淒厲的悲鳴聲,以及重物倒地的悶響,在同一時間響起。
    李林甫眉頭一皺,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茶水濺出,在他名貴的袍袖上留下一點深色的痕跡。
    “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在相府門前撒野!”
    他聲音冰冷,透著被打擾清淨的不悅。
    管家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可還沒等他回來稟報,書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猛地撞開。
    “砰!”
    一個渾身浴血、盔甲破爛的斥候兵,直挺挺地衝了進來。
    他滿身塵土,臉上混著血汙和汗水,嘴唇幹裂,雙眼布滿了駭人的血絲。
    他身後,幾個相府的護衛想攔,卻又不敢真的下死手,隻能一臉驚惶地跟著。
    “相……相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