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五姓七望的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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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慌了所以為的依仗,他最後的希望,那個不可一世的“義子”安祿山,在眼前這個逆子麵前根本不是什麽猛虎。
    他隻是一塊即將被分食的肥肉。
    一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連死法都有四種選擇的祭品!
    李隆基嘴唇哆嗦著,發出了微弱的呻吟。
    他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了。
    整個人,癱軟在地,再無聲息。
    他最後的精神支柱,被李璘用最殘忍,最冷酷的方式,徹底擊碎。
    大殿之上,死寂一片。
    那一聲“朕,全都要”,將所有人的魂魄都凍結在了原地。
    百官們或癱或跪,麵如死灰,眼神空洞,已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們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隻剩下那四個字在反複回蕩:
    ——全都要,全都要……
    這哪裏是皇帝?
    這分明是貪得無厭,要將整個天下都吞入腹中的饕餮凶獸!
    李璘站在禦階之下,滿意地欣賞著這幅傑作。
    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將所有人的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絕對掌控感。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恐懼到扭曲的臉,最後,落在了那灘蜷縮在地上,曾經代表著至高無上皇權的黃袍上。
    李隆基。
    他的父皇。
    此刻,這位太上皇正癱軟在地,嘴裏發出無意識的聲音。
    他的雙眼圓睜,瞳孔渙散,渾濁的淚水和口水混雜在一起,沿著他鬆弛的臉頰滑落,滴在他那曾經象征著九五之尊的龍袍之上。
    精神,已經徹底崩潰了。
    李璘緩緩踱步過去,黑色的雲龍紋靴子,停在了李隆基的麵前。
    他微微俯身,聲音不大,卻精準地刺入李隆基最後殘存的意識裏。
    “父皇,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盛世,這就是你托付了江山社稷的‘義子’。”
    “在你眼中,朕是逆子,是亂臣。”
    “可在他麵前,你又算什麽呢?一個替他背負罵名的工具罷了。”
    李璘的聲音裏不帶一絲情感。
    然而,正是這種平淡,才蘊含著最極致的殘忍。
    他沒有再去看李隆基的反應,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
    他直起身,轉身麵向那四位靜立一旁的謀士,此刻,他們與大殿的陰影融為了一體,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氣。
    “四位先生。”
    李璘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賞的暖意,與剛才的冰冷判若兩人。
    “離間計,便交由文和先生(賈詡)負責。朕要你織一張天羅地網,讓安祿山和他麾下的那些驕兵悍將,彼此猜忌,互相憎恨,最終自相殘殺。”
    賈詡微微躬身,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聲音沙啞:“臣,遵旨。不出三月,必讓範陽生亂。”
    “斷糧計,交由仲德先生(程昱)。朕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燒也好,劫也罷,朕要安祿山的大軍,在抵達潼關之前,連一粒多餘的軍糧都看不到!”
    程昱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厲色,他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必斷其糧道,餓其筋骨。”
    “鬼兵襲擾,由李儒先生操持。朕要安祿山的軍隊,日夜不寧,草木皆兵,讓他們在見到我大唐王師之前,就先被自己心中的恐懼徹底擊垮!”
    李儒陰冷一笑,“此乃臣之所長。”
    李璘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司馬懿身上。
    “至於這最後的收官,便有勞仲達先生(司馬懿)親自坐鎮全局,統籌調度。”
    司馬懿的眼睛緩緩睜開,他蒼老的麵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隻是平靜地一拜到底。
    “臣,領命。”
    幾個簡單的字,卻重逾千鈞。
    四道絕戶之計,就此塵埃落定。
    李璘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揮了揮手。
    “都退下吧。朕,等著你們的捷報。”
    “喏。”
    四人躬身行禮,隨後轉身離去。
    他們走得悄無聲息,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隨著他們的離開,殿內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也減輕了些許。
    然而,百官們心中的恐懼,卻愈發深沉。
    一場針對安祿山的,堪稱史上最惡毒、最周密的獵殺,就此拉開了序幕。
    而他們,這些曾經的大唐重臣,如今隻能作為看客,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甚至連發出一聲驚呼的勇氣都沒有。
    李璘沒有再理會這些已經嚇破了膽的廢物。
    他轉身,一步步走上禦階,重新坐回了那張冰冷的龍椅。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整個大殿,俯瞰著匍匐在地的百官,俯瞰著那灘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名為“父親”的爛肉。
    一種前所未有的權勢快感,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淌。
    他知道,從今天起,這個帝國,將徹徹底底地,隻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
    ……
    長安城,永興坊。
    與皇城內的肅殺與恐懼不同,這裏的夜,一如既往的靜謐而奢華。
    一棟占地極廣的府邸深處,九曲回廊環繞著一座精致的暖閣。
    閣內燈火通明,地龍燒得正旺,溫暖如春。
    空氣中,彌漫著上等龍涎香和陳年茶餅混合的、一種象征著權貴與悠閑的獨特氣息。
    然而,此刻閣內的氣氛,卻與這份溫暖格格不入。
    一種壓抑的、凝重的氣息,籠罩著在座的每一個人。
    主位上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身穿一件素色錦袍,麵容清臒,神情矍鑠。
    他正是當今五姓七望之首,博陵崔氏的當代家主,崔元。
    他手中端著一杯熱茶,茶霧嫋嫋,遮住了他那雙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他的左手邊,是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麵容方正,不怒自威,正是太原王氏的領頭人,王騰。
    此刻他正煩躁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
    王騰的對麵,是一個身形微胖,臉上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商人模樣的男子。
    他來自滎陽鄭氏,名叫鄭石利,鄭家掌握著大唐近三成的絲綢和茶葉貿易,富可敵國。
    他的下首,則是一位身著儒衫,神情嚴肅的學者,來自趙郡李氏的李楓。
    趙郡李氏,與皇族李氏同源,卻更以經學傳家而自傲。
    而在最末席,坐著一個沉默寡言的壯碩男子,他是範陽盧氏的代表,盧玄。
    範陽盧氏,以武立家,門生故吏遍布北方邊鎮。
    清河崔氏、隴西李氏的代表雖未親至,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立場,與在座的各位並無二致。
    這五個人,代表著大唐最頂尖的五個門閥世家。
    他們的家族,曆經數百年風雨,根深蒂固,枝繁葉茂。
    他們的權勢如同巨大的榕樹根係,盤踞在帝國的土壤之下,汲取著最豐厚的養分,控製著土地、人口、官職、輿論……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左右著皇權的更迭。
    沉默。
    長久的沉默。
    最後,還是性子最急的王騰打破了寂靜。
    “崔公!”
    他重重地將茶杯頓在桌上,濺出的茶水打濕了名貴的紫檀木桌麵,“我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那李璘小兒,如今已經坐上了龍椅!再等下去,等他坐穩了江山,你我各家,還有活路嗎?”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怒火。
    “是啊,崔公。”
    鄭石利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憂心忡忡地說道,“各位,消息想必都聽說了。那李璘,登基第一日,便將楊國忠滿門抄斬,又將京中與楊家有牽連的官員清洗了一遍。如今,更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逼瘋了太上皇!”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我安插在宮裏的眼線說,他還召來了四個不知來路的‘謀士’,獻上了四條絕戶毒計,要對付安祿山。那場麵……據說當時太極殿上,連一個敢喘大氣的人都沒有。”
    趙郡李氏的李楓撫著長須,慢悠悠地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種士大夫特有的傲慢與憂慮:
    “此子,得位不正,手段狠戾,不尊禮法,不敬人倫。若任由此等虎狼之輩為君,則我等百年清譽,詩書傳家之根本,都將毀於一旦!此乃社稷之禍,更是我等世家之劫!”
    一直沉默的盧玄,也悶聲悶氣地開了口,聲音如同洪鍾:“不錯。我範陽盧氏的子弟,絕不向一個弑父篡位的逆賊低頭!”
    準備兵戈!
    讓他知道千年氏族的底蘊!
    若不出刀!
    他還以為我們五姓七望,任人拿捏!
    長安城內,刀兵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