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親眼見識一下那所謂的仙法。
    她要學到它！
    然後成為這天上地下真正的天下第一！
    所以她離開了聽潮閣。
    她帶上了自己的雙刀帶上了所有的積蓄。
    她要去長安。
    去那個如今整個天下的風暴中心。
    去那個一切傳說的源頭。
    就在她沉思之際。
    酒館的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幾個看起來流裏流氣的地痞無賴正圍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小乞丐推推搡搡。
    “滾開！臭要飯的！別在這裏礙了你大爺們的眼！”
    “就是！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嗎？”
    那小乞丐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樣子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
    他懷裏緊緊地抱著一根比他還高的破舊木棍。
    麵對幾個地痞的欺淩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恐懼。
    反而有一種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倔強與執拗。
    “我……我不是來要飯的。”
    小乞丐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異常清晰。
    “我是來喝酒的。”
    “喝酒？哈哈哈哈！”
    幾個地痞聽到這話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個小癟三毛長齊了沒有？還想喝酒？”
    為首的一個滿臉橫肉的地痞一把就揪住了小乞丐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罷他揚起巴掌就要朝著小乞丐的臉上扇過去。
    酒館裏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知道這幾個地痞是這附近出了名的惡霸誰也不想去招惹他們。
    然而就在那地痞的巴掌即將落下的瞬間。
    一道冰冷的刀光一閃而過。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
    那名地痞揚起的手臂竟齊腕而斷！
    鮮血噴湧而出。
    他捂著自己的斷腕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整個酒館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依舊坐在角落裏緩緩收刀入鞘的白衣女子身上。
    她甚至都沒有起身。
    隻是隨手一揮。
    便斷了一人手臂。
    這是何等恐怖的刀法。
    剩下的那幾個地痞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南宮仆射拚命地磕頭。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女俠放我們一條狗命！”
    南宮仆射沒有理會他們。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從地上爬起來依舊一臉倔強的小乞丐身上。
    她看到那個小乞丐在看到她那快到極致的一刀之後。
    那雙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裏竟然爆發出了一種璀璨的光芒。
    那是一種看到了畢生追求的信仰的光芒。
    “你叫什麽名字？”
    南宮仆射淡淡地開口問道。
    小乞丐看著她又看了看她身旁那兩柄古樸的長刀。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而是用一種無比虔誠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
    “我想學你的刀。”
    南宮仆射愣住了。
    她看著這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卻眼神執拗得像一頭小狼的孩子。
    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同樣倔強同樣執著於天下第一的自己。
    她沉默了片刻。
    然後從懷中扔出了一錠銀子。
    “這頓酒我請了。”
    “喝完跟上。”
    說罷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雙刀轉身走出了酒館。
    隻留下那個緊緊攥著銀子愣在原地的小乞丐。
    和一屋子目瞪口呆的江湖草莽。
    李璘的大軍在徹底掃平了川蜀的抵抗勢力之後並沒有在成都府做過多的停留。
    在留下了一部分兵力和新任命的官員負責維持地方的穩定和重建之後。
    他便率領著最精銳的十萬主力繼續向著川蜀的最深處進發。
    目標直指那片神秘的十二峒。
    龍駕在崎嶇的山道上緩緩行進。
    車輦之內李璘正靠在由整張白虎皮鋪就的軟塌之上閉目養神。
    這些天的征伐雖然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疲憊。
    但處理那些繁雜的戰後事宜卻也讓他感到了一絲厭煩。
    他還是更喜歡純粹的殺戮和征服。
    “陛下。”
    袁天罡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車輦之內。
    “有何事？”
    李璘沒有睜眼隻是淡淡地問道。
    “北邊有消息了。”
    袁天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而低沉。
    “哦？”
    李璘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知道袁天罡說的“北邊”指的不是已經被薛仁貴和冉閔踏平了的契丹草原。
    而是那片更加廣袤也更加不服王化的土地。
    離陽和北涼。
    “說來聽聽。”
    李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他很想知道當自己在這裏大殺四方的時候。
    那兩位所謂的“雄主”離陽皇帝趙惇和北涼王徐驍又在做些什麽。
    “回陛下。”
    袁天罡躬身道“據我們安插在太安城和北涼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
    “離陽皇帝趙惇在得知我大唐掃平四夷之後驚恐萬狀。他本想行那‘驅虎吞狼’之計下旨令北涼王徐驍出兵與我大唐為敵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嗬嗬驅虎吞狼？”
    李璘聽到這裏不由得冷笑一聲。
    “那個姓趙的還真看得起他自己。他也配當那個‘漁翁’？”
    他內心的想法是：就憑他離陽那幫酒囊飯袋？
    也想跟老子的神魔軍團鬥？
    真是不知死活。
    等老子收拾完了川蜀下一個就拿他離陽開刀！
    “那徐驍呢？他答應了？”
    李璘又問。
    “沒有。”
    袁天罡搖了搖頭“那徐驍也算是一代梟雄。他很清楚以北涼的實力與我大唐為敵無異於以卵擊石。”
    “所以他不僅抗了旨。而且還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
    “哦？”
    李璘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他知道那個徐驍可不是什麽善茬。
    能讓他做出“意想不到”的決定那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他要與我大唐聯姻。”
    袁天罡緩緩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聯姻？”
    李璘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那笑聲充滿了不屑和嘲弄。
    “有意思真有意思。”
    “這個徐驍倒是比那個趙惇聰明了不少。”
    “他知道打不過就加入。想用一個女人來換取他北涼的一線生機？”
    李璘的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
    他很清楚這種政治聯姻的本質。
    無非就是一種變相的臣服。
    “他準備把誰嫁給朕？”
    李璘又問。
    “是他的二女兒徐謂熊。”
    袁天罡回答道“此女在北涼素有才名。無論是文采還是武功都非同一般。據說在棋道之上更是難逢敵手。”
    “徐謂熊？”
    李璘念叨著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才女？
    嗬嗬朕的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才女。
    那個女帝不也號稱智謀無雙嗎？
    現在還不是乖乖地在朕的身下婉轉承歡？
    不過這個徐驍倒是挺舍得下本錢。
    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給送了過來。
    既然他這麽有誠意。
    那朕若是不收下這份‘大禮’豈不是太不給他麵子了？
    李璘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他要收下這個女人。
    但不是因為什麽聯姻什麽結盟。
    他很想看看這個所謂的“北涼才女”，在見識到他真正的力量之後又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也很想看看當徐驍發現自己送來的女兒，非但沒有成為什麽“棋子”反而變成了自己最忠實的“玩物”時又會是何等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