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衝突,不長眼的挑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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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鵝絨,緩緩覆蓋了黑石城的上空。
當最後一絲光亮被遠處的山脊吞沒,這座城市的另一麵,才真正蘇醒過來。白日裏潛伏的惡意,如同潮水般從陰暗的角落裏湧出,肆無忌憚地在狹窄的巷道間流淌。
蘇織夏一行人站在西區坊市的街角,那幾道充滿了貪婪與惡意的目光,終於不再掩飾。
五道身影,如同從牆壁的陰影中滲透出來一般,悄無聲息地,從前後兩個方向,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是一個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凝氣中期的修為,毫不掩飾地釋放著。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沒有看蘇織夏,也沒有看氣息深不可測的滄夜,而是死死地、如同餓狼般,盯著那三隻幼崽。
“新來的?”刀疤臉的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露出一口黃牙,“不懂規矩,就讓劉爺我來教教你們。交出那三隻小畜生,再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留下,爺可以考慮,讓你們這對狗男女,死得痛快點。”
他身後的四個同夥,也都發出了不懷好意的哄笑。在他們看來,這筆買賣簡直是天賜的禮物。
一個看起來極強的男人,一個漂亮的女人,三隻血脈不凡的幼崽。這種組合,在他們眼中,就是“懷璧其罪”的完美寫照。他們或許在萬寶樓裏賣掉了什麽寶貝,然後故意裝出一副窮酸的樣子,想要扮豬吃老虎。這種自作聰明的新人,是他們最喜歡的目標。
隻要用人數優勢牽製住那個男人,那個女人和三隻沒有反抗能力的幼崽,就是囊中之物。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三隻稀有獸寵,在黑市上的價值,足以讓他們快活好幾年。
蘇織夏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她甚至沒有去看那些人一眼,隻是平靜地分析著眼前的局勢:五個人,一個凝氣中期,四個凝氣初期。烏合之眾。
他們的目標,是幼崽。
結論:沒有談判的價值,必須以雷霆手段,徹底清除。
“滄夜。”她輕輕地開口,聲音在冰冷的夜風中,顯得格外清晰。
“嗯。”滄夜的回應,隻有一個字。
刀疤臉臉上的笑容更加猙獰:“還想反抗?不識抬舉!兄弟們,廢了他!女的和小畜生,都帶走!”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四人,已經獰笑著,從不同的方向,撲向了滄夜。
然而,他們撲向的,隻是一道殘影。
滄夜動了。
他沒有拔出匕首,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他隻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拉成了緩慢的膠片。
第一個衝上來的壯漢,手中的大刀剛剛舉過頭頂,他的動作便戛然而止。滄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的身側,修長的手指,隻是輕輕地,在他的脖頸上,點了一下。
“哢嚓。”
一聲微不可聞的脆響。壯漢臉上的獰笑還未散去,眼中的神采,便已如風中殘燭般,瞬間熄滅。他那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軟軟地癱倒在地。
第二個、第三個……
沒有人看清滄夜的動作。他們隻看到一道青色的影子,在四名圍攻者之間,閑庭信步般地穿行而過。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倒地聲。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
那些前一秒還氣焰囂張的流放者,在接觸到滄夜的瞬間,便被剝奪了所有的生命氣息,如同被掐滅了火焰的蠟燭,無聲無息地,回歸了黑暗。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
當滄夜的身影,重新回到蘇織夏身邊時,那四名圍攻者,已經變成了四具冰冷的屍體,以各種扭曲的姿態,躺在肮髒的地麵上。
整個街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唯一還站著的刀疤臉,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源於靈魂最深處的、極致的恐懼。他那雙渾濁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滄夜,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他終於明白,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麽“新人”,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來自九幽地獄的死神。
“你……你……”他想要求饒,想說什麽,但喉嚨裏卻像是被灌滿了鉛,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滄夜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他的身上。那是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如同在看一堆無機質的、礙眼的垃圾的眼神。
他抬起手,遙遙地,對著刀疤臉,虛虛一握。
“噗!”
刀疤臉的身體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他的七竅之中,同時噴湧出大量的鮮血,整個人如同一個被戳破了的水袋,瞬間幹癟了下去,最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徹底失去了生機。
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氣中,迅速彌漫開來。
三隻幼崽,再次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墨麟顯得最為興奮,它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金色的豎瞳中燃燒著渴望的火焰,甚至想撲到那些屍體上,去吞噬那尚未完全消散的生命本源。
“回來。”蘇織夏冷冷地命令道。墨麟不甘地低吼了一聲,但還是乖乖地退了回來。
雲昭則厭惡地皺了皺小巧的喙,它輕輕扇動了一下翅膀,一圈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金色光暈擴散開來,將那刺鼻的血腥味,隔絕在了三尺之外。
而靈檀,則自始至終都保持著絕對的安靜。它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雷達,飛快地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角落,確認著是否還有隱藏的窺探者。
蘇織夏沒有理會地上的屍體,她隻是平靜地對滄夜說道:“搜一下。”
滄夜點了點頭,走到那刀疤臉的屍體旁,片刻之後,從他懷裏摸出了一個沉甸甸的、由某種獸皮製成的錢袋,以及一塊刻著奇特花紋的、冰冷的黑色鐵牌。
錢袋裏,裝著三十多塊品質駁雜的下品靈石,以及一些零碎的銀幣。
而那塊鐵牌,則像是一把鑰匙。
蘇織夏接過鐵牌,看了一眼不遠處那條更加深邃、黑暗的小巷,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看來,今晚,我們有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