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你撒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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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沒兩天寧家人便來了客棧,邀請所有參加府試的考生,都去寧家城外的莊園賞花。
    李瑜手中的茶頓了頓:“百位考生都去?”
    那他家莊園的花園得多大?
    “是唄。”
    吳景誠這會兒很興奮,他家條件雖然說還算是不錯,卻也沒有那種可以容納百位客人賞花的房子。
    “就走去見見世麵唄,反正去了咱們也不吃虧。”
    聽說有錢人家的點心都不一樣,光走這麽一遭都值。
    李瑜點了點頭,有機會見世麵肯定是要去的。
    寧氏別苑。
    吳景誠與李瑜各提了些糕點拜訪,其餘考生差不多也提的是糕點字畫,拿著考牒登記一下便被迎了進去。
    不過沒見著寧教諭本人,都是他十五歲的寧家三郎寧源,還有幾個尚未參加考試的幼子接待。
    寧源年紀雖小記憶力卻驚人得很,不過聽兩人自報了名字而已,便能瞬間想起他們縣試兄的名次。
    隻是各縣的教育資源參差不齊,還不知對方學問深淺,所以態度除了和善與客氣也就沒什麽別的了。
    座位都是按自己喜好挑選,李瑜來的早便挑了角落的桃樹底下。
    對此吳景誠有些疑惑:“咱們怎麽坐在這裏,萬一待會兒寧教諭來了都看不見咱們。”
    這種時候,能露臉肯定得露臉啊!
    “寧教瑜不會來的。”
    李瑜拿起寧家下人沏的茶喝了一口,暗道有錢人喝的茶就是比他們喝的茶香,應該不便宜吧?
    茶盞也是汝窯出來的,這玩意留存後世估計會很貴。
    “今年寧家三郎要參加府試,寧教諭為了避嫌都沒參加此次出題,聽說閉門謝客大半年了。”
    府試未閉,應當是見不到寧教瑜的。
    “也是。”既然見不到人,那坐什麽位置好像也確實不重要:“這桃花樹下喝茶倒也雅致。”
    雅致不雅致的李瑜倒是無所謂,他隻在乎麵前那兩碟模樣精致的點心。
    “地方大戶家的點心都這麽好,不知道宮廷糕點是不是更絕。”
    小時候看電視裏皇帝、娘娘們的吃食是那麽的好吃精致,一塊豆腐都能吃出花兒來。
    等有機會,他一定得試試。
    殿試以後就會有瓊林宴,想必那時候就能如願以償了。
    吳景誠對此也很是讚同,兩人詩還沒有對兩句,便炫了好幾盤的點心吃食,就連茶都喝了好幾盞。
    好在寧家的下人訓練有素,添茶點的時候笑容可掬不見絲毫嫌棄。
    離雅集不遠處有處閣樓,閣樓上擺著一架寒梅屏風,屏風後麵此時正坐著四位貴婦還有一位妙齡少女。
    少女身著一襲粉紅長裙,腰束係著素色緞帶上綴粉色香囊,頭挽三小髻,上麵還綴著各式珍珠釵環。
    飽滿充盈的臉頰並未施過多粉黛,?麵如滿月、肌膚豐盈?,總體看上去就是氣血很足的富貴美少女。
    “三妹妹,過來呀,害什麽羞啊?”
    年紀稍長一些的大嫂王氏,將小姑子一把給往前拽了拽,指著滿滿一後院的青年才俊道。
    “快瞧瞧這裏麵有沒有你喜歡的,但凡是用汝窯盞的都是還沒有定親的,都可以留意著。
    然後桌上點心盤子花越多,就說明他在縣試裏的名次就越靠前。
    你瞧那個相貌清俊的藍衣少年,便是此次營山縣試第一。
    他麵前的碟子便是一朵桃花,他旁邊那位少年麵前的碟子上便是三朵,和你大姐二姐那會兒是一樣的。”
    寧照安臉龐紅著喊了句大嫂嫂以後,便也順著嫂嫂的目光向前望了過去,然後認真地一一掃過那些大有文章的茶盞、還有擺放點心的碟子。
    她上麵的有兩個姐姐,兩個姐夫都是這般選出來的。
    其餘三位婦人相視一笑,都很好奇哪位少年能入三妹妹的法眼。
    合適的人選一一掃過,寧照安的眼睛最後還是落在了李瑜身上,她覺得這個少年不止相貌清俊,還很是穩重能吃。
    能吃是福?
    而且這種環境下都隻顧著吃,不著急與周圍的同學們結交或巴結,絕對是個能穩得住的。
    大姐寧照清最明白自家妹妹,當即便翻了名冊後凝眉。
    “此人是隨母改嫁到李家的,原族的親人是不好相與的農戶人家,家世是不是太過複雜了些……”
    他們寧家雖然對錢權無所謂,隻要少年自己能成材就行,可是至少也得家世簡單門庭和藹吧?
    寧照安抿了抿唇:“他既然已經改姓了李就是李家人,還管他原族親人如何做什麽呢?”
    父親說此次選不上合眼夫婿,便想要將繼母的侄子定給她。
    她才不要嫁到繼母家去,到時候被欺負了都不好哭。
    寧照蔚笑道:“這少年詩詞雖然平平無奇文章卻是極好的,父親看過他的卷子倒也是誇獎過的。”
    詩詞寫得好又有什麽用,寫得好人家就去窯子裏給花魁娘子寫了。
    說罷她輕輕拍了拍大姐的肩:“你又不是不知道,父親自詡清高,就喜歡這些貧寒人家的子弟呢。”
    什麽清高?
    隻不過是想人家誇他不攀富貴,又因前朝與本朝天子,都愛取這些寒門子弟為仕罷了。
    二嫂劉氏有些意有所指:“聽說這少年小時候過得極苦,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虧了身子。”
    萬一虧了身子,嫁過去豈不是有苦難言?
    寧照蔚表示這個小意思:“府試進考場前是要脫衣檢查的,讓三郎隨他一塊兒去檢查不就行了?”
    此話一出除了還沒嫁人的寧照安,其餘婦人都輕笑了起來,離閣樓最近的吳景誠便聽見隱約女子的笑聲。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放下茶盞便低聲道。
    “我聽說寧家喜歡雅集選婿,上麵兩個女婿都是這般選出來的,如今與寧三郎一母同胞的三姑娘,開春後剛辦過了及笄之禮。”
    這兩人是龍鳳胎,他懷疑這雅集就是寧家為了選女婿辦的,而且寧家姑娘可能就在閣樓裏觀察他們。
    李瑜絲毫不關心,他詩寫得這麽爛和他肯定沒有啥關係。
    可吳景誠卻自戀得很,大白日的就在那裏做起了夢。
    “我心裏隻能裝下瑛姐姐一個,你說萬一寧家三姑娘看上我那該怎麽辦,我要拒絕的話寧家會不會給我小鞋穿?”
    就像話本子裏寫的一樣,兩情相悅的有情人成了苦命鴛鴦。
    李瑜:“……你早上出門撒尿了嗎?”
    瑛姐到底看上他啥了?
    吳景誠不明所以:“當然撒了,誰早上不撒尿啊?”
    憋了一晚上能不撒嗎?
    李瑜忍不住笑道:“你撒完了就沒好好照照?”
    他那詩比自己好不了多少,這自信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