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前朝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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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瑜當然不知道王府的情況,他隻知道楊篙回來以後沒多久,就傳來了魯王病重的消息。
    鐵衣從府城回來道:“縣尊你是沒有聞到王府那味,屬下擱外頭都能聞到藥味,府城有名的郎中幾乎全部被召進王府了。”
    “聽說……是瘧疾呢。”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話這玩意可會死人的,魯王該不會就此英年早逝了吧?
    “瘧疾?”寧照安聞言也來了興趣,走過來道:“那不是會傳染人的麽?不管真的假的那使臣是不敢讓魯王立刻回京,不過應該會派太醫來看真假。”
    別說是傳染給沿途的百姓,萬一帶到京城去傳給了陛下。
    那誰說得準啊?
    李瑜根本不信魯王得了所謂的瘧疾,更別提京城的人了,不過他不得不說這一招是真的好使啊。
    畢竟能拖一天是一天,傻子才一叫就屁顛屁顛回去呢。
    “聽說遼王和興王都啟程了,看來這兩位是不怕死的。”
    不過手握兵權的藩王就三個,除了魯王另外兩個應該都能活,隻不過就是出不了京城而已。
    李瑜輕笑道:“我倒是希望皇帝糊塗一些將兩個叔叔直接給弄死,否則咱們手裏的東西也沒什麽大用。”
    先帝留的旨意是清君側,沒出啥大事兒的時候怎麽清君側。
    寧照安笑道:“夫君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你可是王相一黨的,真亂起來萬一失敗清查到夫君咋辦?”
    成親前隻覺得少年正派,沒想到是個心如鍋底黑的。
    不過,有點喜歡是怎麽回事?
    “那是自然!”
    李瑜也不與妻子遮掩,他知道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小皇帝年歲太小又討厭,我可不想給範相當臣子。”
    若是王相被鬥倒,多半小皇帝會逐漸變成傀儡。
    至於怕不怕失敗後被清算,說實話這裏出海挺方便的。
    到時候跑得掉就跑,跑不掉那就隻能認命。
    這條路和賭是沒什麽區別的,你要敢上牌桌就要有傾家蕩產的勇氣,要不然你就永遠別上桌。
    “男子漢大丈夫要當就當明君之臣,要當就當社稷之臣,要入仕途就要封妻蔭子史書留下名來。”
    兩歲的胖仔聽不懂爹娘說啥,但是見爹娘笑著也拍著手笑。
    “官兒,大官兒,名兒,留名兒。”
    李瑜笑著抱起自己好大兒,連他兒子都知道要當官兒當大官兒。
    “等爹當了大官兒,以後就給你封個教坊令的官兒當。”
    “好不好呀?”
    全國的教坊司都歸他管,整天和多才多藝的小姐姐吟詩作賦,真的是想想都替兒子覺得快樂。
    “哪個大官兒會讓兒子去管教坊司?”寧照安哭笑不得,想了想轉移了話題:“相公近日對前朝宰輔很感興趣?”
    書案上全是各宰輔的生平,不過這些不應該早就背的滾瓜爛熟。
    怎麽夫君又翻出來看呢?
    李瑜想知道前朝到底誰是穿越者,但是怎麽翻也沒什麽頭緒,好像誰都像可是又誰都不像。
    翻來覆去他卻偶然間發現了個問題,他將兒子塞給下人帶出去,然後拉著妻子走到了公案前。
    “新朝最後一任宰相姓林,可他的女婿卻姓範。”
    他托人去問了翰林院的小舅子,確認那就是範承遠曾經的嫡支。
    “可是……這也沒什麽奇怪的啊。”
    寧照安瞬間理解丈夫的意思,可她卻很快就搖頭否認道。
    “前朝舊臣與當朝新貴,有攀扯的親戚很多啊,範相應該不是夫君想的那般,何況新朝皇室也沒了吧?”
    新朝皇帝們子孫凋敝,好幾任皇帝都是抱養的宗室子繼位。
    王朝落敗,太祖兵臨城下之際,皇帝太子公主皇後後妃都齊齊殉國了,宗室子弟太祖也沒留幾個。
    留的那幾個不是病了就是死了,要麽就是沒有留下子嗣,範家想造反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以誰的名義造反呢?
    何況寒窗苦讀數十年,為相二十多年就為舊主複國?
    想想也是不可思議,還不如說他想自己當皇帝。
    李瑜搖搖頭隨即翻開新史:“當時的聖烈皇後姓林出自林家,她可是翰林學士夫人範林氏的親姐姐。”
    “太祖還沒攻入皇城時,實錄記載林皇後當年已經有孕六月,帝召皇後之母盛氏入宮陪產。
    可兩個月後太祖攻入皇城了以後,關於林皇後她肚子裏的孩子,卻再找不到任何記載了。”
    隻有皇後自戕,而遺腹子的生死卻沒有任何筆墨。
    要麽這孩子在肚子裏就死了,要麽這孩子就是早被送走了。
    寧照安忙道:“有沒有可能是一屍兩命太過殘忍,所以這段舊事被故意抹去了呢?”
    皇後之子就算是活了下來,也會一直活在新朝的監視之下。
    太祖皇帝那樣謹慎有謀略的帝王,怎麽可能不管不問呢?
    李瑜分析道:“當時太祖為了收攏天下人心,隻對皇親國戚的嫡係下了手,旁係而不反抗的大多會輕輕放過,甚至是賜予官位。”
    “若是那位小皇子活了下來,被藏匿與範氏旁支,倒也不是說不過去,隻是不知為何太祖沒有問起那孩子的下落?”
    “按年紀來算如果小皇子還活著,與範相的年紀倒是也差不了幾歲,可我見過新朝皇室們的畫像,範承遠肯定不是皇室血脈。”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他並沒有任何證據。
    退一萬步就算那孩子還活著,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也沒有任何記載。
    寧照安沉吟道:“不管是不是,若是王相真拿這事兒做足文章的話……”
    一個前朝舊臣的後人,偷偷在家藏匿前朝的皇子。
    甚至是他自己就是那個失蹤的皇子,想要藏匿在小皇帝身邊圖謀不軌。
    小皇帝若是信,範相的腦袋肯定是保不住的。
    小皇帝若是不信的話,魯王要起兵造反那不是也很合理的嗎?
    清君測,範相就得是哪個側啊。
    燭火之下兩口子心上一緊,很有默契地開始一個研墨另一個寫信。
    待信寫好李瑜便道:“昨日楊指揮去見了魯王,今日縣衙外頭就多了幾個探頭探腦的,我讓人裝作沒發現他們。”
    魯王也不知道咋想的?
    見一麵自己又能咋了?派人來看著自己又頂什麽用?
    “那感情好。”將信放入竹筒裏封好,寧照安偏頭笑道:“夫君不怕他們看,就怕魯王府的人不看。”
    “是吧?”
    看了就知道他們是友軍,不看還以為他們是皇帝眼線呢。
    李瑜笑笑不說話,妻子果然是最懂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