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別壞你舅爺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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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濟南城外的中軍大帳內,顧明遠端坐在虎皮交椅上,鎏金甲胄看起來就很是流弊的樣子。
    他安排勳爵忠勇侯張勝攻?齊川門、忠勤伯李昌?攻??舜田門,瞿全、翟安父子兩父子因為是王理那隊裏的,立了功也落不到顧明遠身上。
    所以被派去攻打最堅固的?濼源門,王理那邊的將士都覺得主帥小氣,是個任人唯親的人。
    至於主帥本人則帶著幹一天活兒,死傷還沒有多少的摸魚大軍們,在南門悠哉悠哉地鎮守。
    到點兒就吃飯,到點兒就收兵回營地裏睡覺。
    比如此時他就找了兩個魯菜師傅,做了七八道菜與好友正在營帳內享用,準備吃完了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這時瞿全、翟安父子兩掀簾而入:“大將軍,末將請命今夜率本部精兵強攻濼源門。”
    雖然濼源門歸他們攻打,可顧明遠卻要求他們任何行動,必須要提前匯報否則就要按軍法處置。
    顧明遠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漫不經心地問為什麽?
    瞿全立刻拱手道:“昨日哨探發現城西北角有裂縫,若用衝車配合雲梯加上神威大將軍炮......"
    "瞿將軍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吧?"
    還不等他將話說完,顧明遠便抬手慢條斯理地打斷他的話。
    "我軍如今已經圍城近十日了,城中糧草最多隻夠他們支撐半月,將軍何必非要徒增傷亡?"
    “陛下說過,咱們主要目的是讓他們投降朝廷然後好好做人,並不是要他們的命。”
    “怎麽?翟將軍如今還想違抗聖命不成?”
    翟全父子滿滿的一肚子氣,可隻能無可奈何地咽下去,然後拱手退出去,隻是他們腦子也蠻靈活的。
    他們準備違抗將令,先斬後奏得了。
    “對了。”
    顧明遠這時卻懶懶地伸了個懶腰,樂嗬嗬地道。
    “舜田門沒什麽進展也沒有,你們父子今日便跟李將軍換換吧。”
    此話一出,翟全父子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
    “將軍?”
    他們父子那麽辛苦才要攻破,憑什麽就這麽換給李昌?
    顧明遠抬了抬眼:“怎麽,翟將軍這是想違抗軍令?”
    翟安年紀小倒是想分辯幾句,可五十多歲的翟全倒是沉得住氣拉住了兒子,待出了營帳翟全才道。
    “你要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他立馬就得賞你一頓軍棍吃?”
    若是挨上一頓,恐怕便更不好立功了。
    翟安氣得咬牙切齒:“不都說慶國公此人文武雙全,怎麽是氣量這麽小還容不得人的東西?”
    翟全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顧明遠到底是真的草包,還是說是故意向著魯王的?
    待翟全父子走遠了以後,李昌才看向這位從小的玩伴。
    “景行哥,他們不了解你,可弟弟我是卻是明白你的。”
    小時候讀兵法,景行哥永遠都是他們這群人裏的第一,當時的九皇子、十皇子都比不過。
    狩獵也好,實戰也好,他都不該是這般糊塗才對。
    “你難道就不怕他事成了以後,恩將仇報反咬你一口嗎?”
    曆來君王無情,過河拆橋的事兒難道還少了?
    他能默默背叛小皇帝,以後魯王也會覺得景行哥會背叛他。
    童年的感情再好,也擋不住人家龍椅坐得夠不夠踏實。
    張勝點了點頭:“就是啊景行哥,如今的魯王可不是小時候那位……魯王殿下,他如今可是反王啊。”
    有本事造反的,全都是狠角色,狠角色過河拆橋很合理吧?
    顧明遠當然也怕人過河拆橋,可他想著小皇帝那樣子,還是覺得讓趙翊那小子過河拆橋也沒什麽不好。
    對著從小到大的好兄弟,顧明遠也沒把自己想法藏著掖著,而是認真地向他們分析起來。
    “新朝中後期對著草原稱臣,搞得我漢家顏麵盡失尊嚴不在,你們想讓咱們大雍重蹈覆轍不成?
    反正他們也不會用自己姑娘和親,無非就是從咱們勳爵裏頭選罷了,誰知道最後就輪到誰家了呢?”
    女兒被封為公主和親,對有些人家那自然是榮耀富貴,人家願意將女兒賣出去以充家族門楣。
    可像他們這些錚錚兒郎,怎麽舍得女兒去受那份罪。
    要從小學習孔孟道理的漢族女子,遵循胡人習俗嫁人祖孫三代,這跟要她們去死有什麽區別?
    再說他們父親隨太祖皇帝打天下,可不是為了對蠻夷俯首稱臣,還是天朝上國的臣子才能讓他們感到與有榮焉。
    聞言李昌沉默了,能當人誰願意去當狗啊?
    想想新朝末年的時候,那些武將們過得是什麽生活?
    堂堂四品將軍,對著個七品文官兒都客客氣氣的。
    忠勇的將軍想要保護君王,卻被君王削了腦袋平息敵人的怒火,他們可不願意這樣。
    “總之我們都聽景行哥的,隻要景行哥招呼一聲咱哥倆,我們兩兄弟絕對無有二話。”
    至於顧明遠他這人倒是想得開,他可是趙翊的親舅爺,而且這次又幫了他這麽大的大忙。
    他就是再怎麽過河拆橋,又能過分到哪裏去?
    還能殺了自己不成?
    無非就是好吃好喝地養著,他要求其實不高的。
    隻要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有美女相伴他也就知足了。
    此時濟南南門城牆上,趙明正扶著城牆眺望敵營。
    二十出頭的魯王世子身姿修長,臉上卻嚴肅得像七八十歲的老先生,暗暗計較城中糧草還能吃幾日。
    趙暄摸了摸油水減少的肚子,有些頹喪地歎道。
    “俗話說送佛送到西,若是舅爺能再給些糧草就好了。”
    他們家養的牲畜都在郊外,早知道有今日就該養在城裏。
    此話剛剛說出口,他就被自家大哥白了一眼。
    “我本來就沒說錯嘛。”趙暄衝著撤軍的翟家父子抬了抬下巴,嘟囔著道:“每次這兩人要攻破咱們城門的時候,舅爺就立刻鳴鼓收兵……”
    這不是純粹就是他爹的人,既然是他爹的人給點糧草咋啦?
    隻不過,好像確實不好明晃晃地給,那也太明顯了不是?
    “咳咳。”
    魯王妃輕輕咳嗽了兩聲,示意小兒子不要亂說話。
    “或許慶國公隻是與翟家父子不睦,不願意他們父子建功立業,不許敗壞你們舅爺的名聲。”
    到時候萬一他們家輸了,景行在朝廷裏還怎麽做人?
    趙暄:“……”
    照娘的說法來看,對舅爺的名聲就一定是好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