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翡翠泣血,輪回齒輪逆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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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的右眼突然迸發出比舍利更刺眼的光,整條手臂皮肉炸裂露出金燦燦的骨骼。他反手將翡翠劍插進嬰兒眉心時,醫生脖頸後的金色血管像吸飽血的螞蟥突然脹大,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判“字虛影。樂樂突然轉身將手環按在我掌心,他漆黑的瞳孔裏倒映出九個旋轉的青銅齒輪,最中心那個刻著1949年的生辰八字——正是林小雅在檔案裏塗改的日期。
“原來周隊長是初代容器……“林小雅用牙齒咬碎腕間銀鐲,碎屑混合著黑血在空中畫出雙生蓮圖案。她脖頸浮現的藤蔓突然纏住醫生正在結晶化的雙腿,那些原本鑽向樂樂的金色蛆蟲在空中轉向,朝著她的天靈蓋蜂擁而去。當第一隻蛆蟲鑽進眉心時,女孩嘴角突然揚起周誌國臨終前的笑容,瞳孔分裂出的第九重竟是三十七年後的暴雨夜,我們看到自己渾身插滿管子的模樣。
冷藏櫃突然整體傾斜,凍僵的屍體們突然睜眼坐起,他們胸口同時裂開紫黑色花苞。花蕊中心飛出的蝴蝶翅膀上,分明紋著判官卡背麵的北鬥七星。李青的金骨手臂突然發出琴弦崩斷聲,他踉蹌著撞向燃燒的梵文鎖鏈,背脊卻貼上了正在液化的影子豎瞳:“陳默哥,用血契逆轉七星!“少年最後轉頭時,左眼瞳孔已完全被舍利子的光芒取代。
我握緊判官卡刺入掌心的傷口,金色血液噴濺在嬰兒屍體眉心的劍身上。七道不同顏色的魂脈突然從營養艙飛出,纏繞成與手環相同的時空漩渦。當漩渦中心的齒輪開始逆向旋轉時,樂樂突然發出林秀雅的嗓音:“太遲了,你們剛才斬斷的隻是……“他猛然抓住李青刺向醫生的劍鋒,金骨與翡翠碰撞的火星裏,藏著三十七個正在嚎哭的嬰兒虛影。
醫生的胸腔突然炸開,飛出的紫水晶裂成七塊,嵌入在場所有人的左眼。劇痛中我聽見周誌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歡迎來到無限輪回。“林小雅炸開的頭顱裏飛出銀鎖,在空中與冷藏櫃的把手完美契合。第九層抽屜自動滑開的瞬間,裹著保鮮膜的嬰兒突然睜眼,他嘴唇開合的口型,分明是我們在山洞外聽過的經文咒語。
李青的金骨手指突然刺穿樂樂心口,抓出的卻不是心髒,而是塊正在搏動的翡翠母體。母體表麵浮現的時空線裏,我同時看見年輕時的林秀雅與周誌國在擁吻,他們腳下開滿紫色花朵的沼澤裏,無數戴著銀鎖的嬰兒正從淤泥中爬出。醫生殘破的軀殼突然立起,他右手舉著的分明是林小雅的斷腿,腿骨上的翡翠紋路正在逆時針生長。
“原來主根的養分……“樂樂咳著金血抓住我的手腕,少年手環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裏,七輛救護車正從不同時空衝來相撞。其中一輛的車頭燈裏,站著穿白大褂的我自己,他胸口別的不是工作牌,而是塊殘缺的佛骨舍利。當冷藏櫃所有抽屜同時炸開時,我發現每具屍體右手都戴著與自己相同的婚戒——那是早上出發前,林小婉硬塞給我的。
李青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他整條脊椎從後背彈出,化作纏繞著魂脈的翡翠巨柱。巨柱頂端嵌著的,正是我們在山門外見過的青灰色石碑。石碑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最後一個刻著的,是三天後樂樂的忌日。醫生不知何時出現在巨柱頂端,他手中的紫水晶長矛對準嬰兒屍體的瞬間,整個密室開始坍縮成漩渦形狀。
林小雅的銀鈴從虛空中墜落,在空中炸成無數發光蛆蟲。這些蛆蟲鑽進我們眼窩時,我右眼的湮滅之瞳突然變成紫色。視線裏所有的時空線開始瘋狂糾纏,在紫色漩渦中心,我看見無數個“我們“正在重複相同的動作:暴雨夜、救護車、哭泣的嬰兒、覺醒的魂引……最後定格在三十七年後,穿白大褂的我抱著新的翡翠母體,正走向噴湧紫色藤蔓的青峰寺。
樂樂突然抓住自己的後頸撕開皮膚,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閃爍著星光的翡翠液體。他舉起的手環突然投射出青峰鎮的全息地圖,所有被標記的紅點都是我們今晚走過的地點。當醫生的紫水晶長矛刺來時,地圖上突然亮起新的紅點——鎮醫院太平間第三冷凍櫃,那上麵刻著的出生日期,是李青明天即將迎來的十八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