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同道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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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鬆道宮。
    林憂坐於鬆祖之前,與江流年烹茶品茗。
    經過兩天的休養,再加上服下一顆養元靈丹之後,江流年的一身傷勢已經徹底複原。
    就連胸口那道長長的劍傷,也已恢複如初,沒有留下一點的疤痕。
    回春神通的玄奇奧妙之處,讓他為之驚歎不已!
    須臾間,鬆香四溢,壺中茶水已經開始翻滾了起來,霧氣嫋嫋,似鬆煙鶴形。
    林憂舉止依舊從容,倒上兩杯清茶之後,便開始靜靜品茗。
    然而江流年卻有些神不思屬,握著茶杯,皺眉思索著前兩日的事情。
    片刻之後,他還是忍不住說道:“玉晨道友,那晚張宗承吃了大虧,這兩日以來卻毫無動靜,我估計他絕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最關鍵的是,他從張宗承書房之中盜出的那封信件,是當今聲威顯赫的威靈王,寫給張宗承的。
    而上麵的內容,雖然隱晦,但也足以看出兩者之間非同尋常的聯係。
    一個手握兵權的王侯,居然給一個他州的府主寫信。
    其用心,或者說是圖謀,也是頗有些令人玩味。
    這封信件若是被人知道了,絕對會在朝堂之上,成為威靈王的政敵攻訐他的把柄。
    所以這兩日,他一直在擔心張宗承會有所動作。
    林憂聞言,微微一笑,卻沒有絲毫焦躁之情。
    他給江流年又倒上了一杯清茶。
    接著才悠悠說道:“昨天夜裏,張宗承就已經來過了!”
    此言一出,江流年拿著茶杯的手頓時一滯。
    不禁皺眉問道:“他昨晚來過赤鬆山了?”
    “準確地說,是去過山麓之處。”林憂輕輕點了點頭。
    江流年他們在山上並未察覺,但赤鬆道場之中的風吹草動,皆逃不過他的眼睛。
    當張宗承踏入山麓的那一刻,道宮之中的林憂,就已然知曉了。
    不過張宗承並未上山,而是在山麓之處徘徊了片刻,在看到那碧落劍痕之後,沉默了幾息。
    接著一言不發,便匆匆退走。
    若非他來去匆匆,並未逗留,林憂也不吝禦風而至,再送他一劍。
    江流年聽完有些惋惜,搖了搖頭說道:“可惜此人過於謹慎,不然就能除掉這個後患了!”
    林憂聞言說道:“此人也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其背後的威靈王,或許才是圖謀赤鬆道宮的幕後之人!”
    他此前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張宗承不過隻是一個武道宗師,如何敢來招惹一個有著大宗師的道統?
    但若是有著威靈王的指使,那這事就說得通了!
    江流年聞言,也是有些沉默。
    這種一州之地的王侯,可謂是權勢滔天。
    若是這等人物想要對付赤鬆山,那還真不好應對。
    林憂見狀,便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怕是世俗王侯又如何?我輩中人難道會有所懼怕嗎?”
    江流年聞言,眼神亮起,不由得也撫掌笑道:“不錯!我輩中人,又何懼那些世俗之中的王侯貴胄?更何況,就憑那封密信,也足以讓他們在朝堂上頭疼一陣子了!”
    這封密信,他在昨天一早,便交給了柳曦月,然後由玉德道人一路護送著她回了袞州之地。
    月白書院在大虞朝堂之上,多的是門生故吏。
    到時候有著柳子初出麵,即使是威靈王,估計也要頭疼不已。
    想通了這些事之後,江流年也是放下心來。
    他忽然間,又想起一事,便對林憂說道:
    “玉晨道友,後天便是鬆元節了,現在已經有幾個同道來到了金華府,我們打算先來一場小集,不知道友你意下如何?”
    林憂聞言,眼神微微一亮。
    他現在修行最大的短板,已經不是靈機了,而是一部仙道功法。
    神通乃護道之基,而修為方才是立身根本。
    於是他點頭問道:“自然可以,不知這小集設在何處?”
    江流年沉思了一會,說道:“幾人都是我相熟的同道,所以我想在今晚,將小集設在赤鬆山上,就是不知會不會叨擾到道友!”
    “自然無妨!”
    “咦?真人你要去趕集嗎?”
    這時,一道充滿好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隨即便見一道白色的身影,飛快地跑到林憂麵前。
    “白漪道友!”
    江流年見白漪來到兩人麵前,便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一聲道友叫得白漪極為受用,笑得雙眼都彎成了月牙。
    “見過江道友!”
    她蹲坐在林憂跟前,也對著江流年拱手一禮。
    隨即便好奇問道:“我剛剛好像聽你們在說趕集,真人你要與江道友去趕集嗎?”
    林憂啞然失笑,搖頭說道:“不是趕集,而是江道友打算今晚在赤鬆山上舉辦一個同道小集!”
    “噢,是這樣啊!那我也能一起參加嗎?”白漪問道。
    “自無不可。”江流年點頭笑道。
    白漪得到兩人的應允之後,頓時顯得更加開心了。
    “對了,白漪道友,看你剛剛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不知出了何事嗎?”林憂問道。
    白漪這才發現自己忘了正事,連忙說道:“真人,我剛剛在山外遊玩時,看到有一群人朝著咱們赤鬆山而來,好像是準備拜訪咱們道宮!”
    “哦?他們穿著什麽衣服?”
    林憂聞言,不由得與江流年兩人對視了一眼,感到有些意外。
    難道是張宗承派人來複仇了?
    白漪聞言答道:“穿什麽的都有,看起來好像是幾個不同門派的人,隻是在路中聚到了一處而已!”
    “其中有幾個身穿宮裙的女子,看到我之後,還想來捉我,見捉不到,便讓身邊一個白衣男子拿箭射我!幸虧我跑得快,才逃過一劫!”
    說完,她撲閃著大眼睛,表情顯得有些忿忿。
    她並沒有什麽鬥戰之能,隻會一些幻術,如果隻是在近前的話,她倒也不懼怕這些人。
    但雙方相隔過遠,她的幻術神通就難以奏效了。
    聽到這裏,林憂與江流年的臉都已沉了下來。
    白漪雖是白狐異獸,但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兩人都把她當成了自己的道友。
    而白漪心思單純,平日裏也更像是兩人的妹妹。
    現在居然有外人對她出手,甚至想把她當成山中野狐射殺,這無疑是欺負到赤鬆道宮的頭上來了。
    林憂麵沉如水,饒是以他這麽好的修養,也不由得動了幾分怒氣。
    他倒要看看,這群來者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