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林憂捕魚,一網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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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雪所化的銀白小魚,無意識地隨著水流遊動,很快便從那些玄甲軍士身邊穿行而過。
那些玄甲鐵衛,卻對此一無所覺,仍然氣勢洶洶地,在江水之中不停尋找她的蹤跡。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任憑他們如何搜尋,始終一無所獲,無法找到虞允雪的身影。
見此一幕,岸上道人的臉色也隨之變得鐵青起來,對著水中眾人怒罵道:“廢物一群!這麽多武道高手,連一個女子都抓不到!要你們有什麽用?”
罵完之後,也是無可奈何,隻能再度催動手中司南。
經過這些天時不時的使用,其中弘毅太子的精血,也將要耗竭,若再抓不到虞允雪,這次的行動就算功虧一簣了。
隨著那血色司南亮起微弱的血光,那股仿佛血脈至親之間的指引之力,再度浮現而出,銅質鬥柄推移,指向了怒沙江下遊的方向。
“給貧道開船去追!我倒要看看,是她遊得快,還是我的船快!”長須道人見狀,冷笑說道。
隨著一聲令下,這艘龐大渡船,很快就被飛鷹衛所征用,船上的達官顯貴以及大小客商,通通都被趕下了船去。
期間,有人看不清楚狀況,還想要倚仗自己的身份,上來理論一番,卻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玄甲軍士,一刀送回了老家。
飛鷹衛,乃是虞帝近衛,除了虞帝與國師無生道人之外,抬出誰的麵子來都沒有用。
這艘龐然大物,在幾十個武道高手的共同驅動下,很快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驚人速度。
形同一頭分水巨鯊般,斬風破浪,朝著江州之地而去。
……
兩日之後,江州,飛雲灣中。
幾條漁船,趁著天色微明,早早在灣口之處撒網捕魚。
寒冬將至,若不趁著此時多捕上幾尾大魚,隻怕到時候一家老小,便要挨餓受凍了。
不過,出船的幾個漁民之中,今日卻多了個年輕的身影。
他也同身旁的幾個老翁一般,穿著一身鬥笠蓑衣,手中拿著的,卻是一張補過不知多少次的破舊漁網。
不過即便是衣著簡樸,卻依然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令人一見之下就心生親近。
旁邊的幾個老漁翁,也自然如此,看著他手中的漁網,便搖了搖頭說道:“小道長,你這樣子是不行的呀!這網子太破了!捕不到魚的!你要是想吃魚的話,我們一會送你幾條!”
林憂聞言,微微一笑,說道:“那便先多謝老丈好意了!不過貧道還是想自己試上一試。”
他這幾日之間,騎著青牛,漫無目的地四處雲遊。
曾在街頭占卜問卦,觀眾生之象,也曾懸壺於村寨,濟世而救人,更是曾於崖畔石前,刻下種種武學精要,以留待有緣人。
總之,一切都是率性而為,不問是非得失。
今日他心有所感,起心動念,忽然想要當一回“漁夫”。
索性便找到了一個老漁民,借來了蓑衣舊網,以及一艘破舊的木舟,同附近的其他幾位老漁翁一起下水捕魚。
此地是一處江灣,常有魚群聚集,因此在這裏打漁的人也不在少數,其中不乏青壯。
這些青壯占據了江灣的深水之域,那裏的漁獲向來豐富,隻留下一片淺灘,供附近的老漁民捕撈。
一來是深處水急,如那些年老體衰的漁翁,反而容易出事,二來若是許多人都聚集於深水區域,容易將魚群趕走,不得不加以劃分。
於是,“漁幫”便隨之誕生,對此地的水域加以規劃,既保證了青壯可以占據更多的資源,用以養家糊口,同樣也讓這些年老的孤寡漁翁不至於餓死。
不過在這片區域,通常隻允許本鄉人進行捕撈,這是漁幫定下的規矩,也是附近約定俗成的規則。
如今,一身蓑衣的林憂,混跡於一群老漁民之中,卻是顯得有些紮眼,於是很快便有幾個漢子手持長篙,劃著漁船來到了近前。
“張二伯、李四叔……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為首的那個漢子約莫四十餘歲,滿臉絡腮胡子,身上筋骨粗大,看樣子練過幾年武藝。
他撐船而來,同幾個老漁翁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雙眼微眯,打量起了林憂。
“三伢子,這位小道長遊曆至此,是想試試咱們漁家活計,作耍一番,這些漁船漁網,也是付了銀錢租金,問村頭老李借來的,不算是壞了漁幫規矩吧?”其中一個老翁,看上去與這中年漢子有幾分血親關係,便出麵作保道。
那中年男子聞言,換上一副笑臉,客氣說道:“不知這位道長仙鄉何處?道號為何?”
林憂微笑答道:“貧道方外之人,道號玉晨,偶然至此,如果有什麽唐突的地方,還請閣下不要見怪!”
“玉晨道人?”中年男子眉頭微蹙,心中暗暗思索,總感覺這個名字好像在何處聽到過。
“三哥,俺聽說金州有個老神仙,好像就是道號玉晨,那仙人除魔,禳災救疫的話本折子,前不久還聽說書先生講了數遍呢!”一旁一個漢子小聲說道。
這中年漢子這才恍然,難怪自己覺得耳熟了。原來是喝酒之時,聽那些個說書先生講起過。
念及此處,他不由得又打量了林憂兩眼。
見他雖然氣質不凡,但麵容卻是極為年輕。
想必是重名了!那傳說中的玉晨老神仙,怎麽可能會是個麵如冠玉,清逸俊朗的年輕道士?
想到此處,中年男子不禁暗罵自己多心。
但漁幫既然規矩擺在此處,外鄉人不得在此捕魚,他也不能不過問一番,否則如何服眾?
於是便拱手一禮,對林憂說道:“這位道長容稟,此地水域,是附近的所有鄉親父老們賴以維生之地,所以漁幫早有規矩,外鄉之人不可在此捕魚,還請道長見諒一二!稍後某必取幾條大魚,贈予道長以做賠禮如何?”
他這一番話,說得有禮有節,而且不卑不亢,即便對麵這位年輕道人真有什麽來頭,聽了這一席話之後,想必也發作不得。
然而,卻見眼前的年輕道人,忽然看向自己與幾個兄弟的頭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個樣子,加上對方道人的身份,頓時讓他心中感到有些發毛,於是忍不住問道:“道長?你在看什麽?”
他們不知道的是,有股濃鬱劫氣,正慢慢匯聚於眾人的頭頂,逐漸聚攏成一艘舟船之形。
林憂收回目光,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問道:“既然如此,不如貧道與爾等打個賭如何?”
“什麽賭?”中年男子好奇問道。
“很簡單,就賭一賭漁獲!你們可以乘著漁船到深水區灑上一網,而幾位老丈則在此灑上一網,一網之後,看看誰的漁獲更多,如何?”林憂說道。
聞聽此言,中年男子頓時有些不明所以,於是便皺眉問道:“敢問道長,賭注是什麽?”
“若是老丈們輸了,貧道自然轉身離開,但若是老丈們贏了,我便在此撒上一網如何?”林憂略含深意地說道。
劫數之下,是非福禍,全憑他們自己的造化!
中年男子稍一猶豫,便答應了林憂的賭局,招呼了一聲眾人,便再次撐船回到了深水灣流之處。
隨即看準魚情,猛然間撒出一網,將水中群魚截住,直接網了數尾青鱗大魚上來。
這等手段,頓時引得四周漁民一片叫好之聲。
那中年漢子,稱了斤兩之後,隨即將船撐了回來,拱手說道:“某這一網,共得漁獲五十斤左右!若道長回轉,這網漁獲便盡數贈予道長了!”
說完,便要將這一網所得的大魚盡數贈予林憂。
林憂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先不著急!等老丈們撒網之後,再言其他!若真無漁獲,貧道自會離開!”
說完,便將手中舊網,遞給了身旁的幾個老丈。
幾個老翁接過破舊漁網,有些欲言又止,不過在林憂的示意之下,還是搖頭撒出了一網。
在他們看來,三伢子一網網到數十斤大魚,哪怕是在深水區域也是極為少見的場景。
他們幾個老頭子,拿著張破漁網,又如何能比得過對方?
不過三伢子也算是會做人,舍得拿這麽多魚送人,如此也不算拂了這位小道長的麵子。
幾人正思量之際,忽覺手中一沉,似有一股力量,飛速地拖拽著他們手中的漁網。
與此同時,水中不知何故,已經聚集了烏壓壓的一片魚群,而且都瘋狂地朝著網中鑽去。
眾人見此一幕,全都驚呆了。見幾個老翁體力漸漸不支,那中年漢子也顧不上什麽賭約了,連忙跳上船板,幫忙拉起了漁網。
在眾人七手八腳之下,終於是將滿滿一網的大魚,全都拖拽到了船板之上,幾人臉上也滿是興奮之情。
這一網魚,少說也有數百斤,真不知這破網是怎麽拉上來的!
那中年男子,此刻再遲鈍,也意識到了眼前的林憂絕對是一位高人,於是連忙便要下跪賠罪。
林憂揮手將他托起,笑道:“這賭局可是貧道贏了?”
“不錯!是道長贏了!”他連忙點頭說道。
林憂微微頷首,然後走到甲板之上,從中撿起了一條通體銀白之色,靈性十足的小魚,將之收起。
隨後,他轉過身來,對著那幾個青壯漢子說道:“你們且記住,這一網,幾個老丈是為了爾等而撒的!”
他言含深意,聽得眾人有些不解,隻是連連點頭稱是。
林憂也沒多做解釋,而是伸手接過那張破舊漁網,立於船頭,朝著麵前虛空隨意撒出。
而那張漁網,也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眼中,隨之越變越大,漸漸變得如同遮天蔽日一般。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俱是一臉驚駭。
隻見那張遮天大網不知何時,已經將一艘巨型樓船,牢牢包裹在了其中,自虛空之中拖拽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