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話，那麽之後來的入門者是不是越來越多？”
    肖染有些擔心的問道。
    人多是非多，這個道理相信三人都能明白，不牽扯到利益，大家都能和平的坐下來，可要是牽扯到了利益，恐怕就沒這麽太平了。
    “不會太多，謎城其實也是劃分區域的，如果一個區域裏的入門者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或者這個區域的謎城出現劇烈變化的時候，這個區域就會被臨時關閉。”
    牛眼算是比較資深的入門者了，對謎城也有不少的研究，隨即冷笑著說道：“你們不知道長春會之前有一處產業，前不久出了變故，長春會幾位會首好像為了這件事都差點打起來，如果真的那麽容易隨意進出謎城，那處產業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被關閉了。”
    牛腿、牛腎聞言也是一陣感歎。
    要不是這件事，這次開荒怕是已經開始了，錯失了不少好處哩。
    肖染也聽吳縵說起過長春會開荒的事情，但具體是怎麽個開荒法自己不得而知，但看著三人一臉遺憾的樣子就知道，這裏麵的利益重大。
    “牛皮兄弟，你好像很擅長以前老一輩的舊黑話是吧。”
    這時候牛眼冷不丁的問上一句。
    肖染點了點頭：“家裏以前有這方麵的書籍，我比較喜歡讀雜書，所以還算是會一點。”
    “嘿，這種舊黑話的書我們也看過，但有時候不好用，用錯了地方不僅沒能討得便宜，反而被人調侃一句臭春。”
    “是的，我以前也經常被人罵，有時候說錯了話，還被人一頓打。”
    肖染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黑話這玩意看幾本書是不夠用的，有時候同樣的一段話，不同場景不同的用法。
    和平時大家說的“臥槽”這個詞一樣，口吻不同，音調不同，意思也不一樣。
    肖染小時候跟著爺爺學，也是沒少挨打。
    所以這東西還是需要有人帶著入門，給你解釋著聽就行了，況且有些黑話，書本裏未必會有。
    聽肖染這麽說，牛眼他們也都跟著笑起來。
    就在四人閑聊的時候，外麵突然又是一陣吵鬧聲。
    肖染四人瞬間閉上嘴，豎起耳朵默默地聽著，這客棧的隔音也不好，門外的吵鬧聲極大，他們想聽不清楚都難。
    “說什麽屁話有的沒的，老子聽不懂，你們隻管開房間就行，我給你們錢不就好了麽？”
    肖染四人聽到吵鬧聲，不禁麵麵相視。
    牛眼三人的臉上肉眼可見的一陣輕鬆，但同時又向著肖染投去感激的目光。
    若不是肖染，他們三個估計今天晚上也別想住店，全都要去外麵找地方躺著。
    “看起來，又是幾位入門者。”
    “牛皮，這件事你先別管，讓他們鬧鬧看，正好幫咱們試試看這客棧的深淺。”
    牛眼低聲說道。
    肖染心想：“想屁吃呢，我管他們做什麽？”
    這幫人如果老老實實，自己看情況幫個忙沒關係，可進門就吵著鬧著，肖染可不想和這種蠢材扯上關係。
    “快點快點，別在這裏墨跡，老子趕路一天了，還想著躺在床上做個美夢呢，別給臉不要臉……”
    肖染聽到門外的聲音，瞬間臉色一沉：“這人放快了！”
    “放快？？啥意思？”
    牛腿不明所以的看向肖染。
    肖染沒解釋，一旁牛眼讀過黑話書，倒是知道放快的意思，但現在不好解釋，隻是道：“犯忌諱的意思。”說完又不解的看向肖染，“這天不都黑了麽？哪來的放快啊？”
    “反過來了，這裏晚上放快，白天反而不禁。”
    聽到此話，牛眼心裏一咯噔，趕忙思索著他們進門來時，有沒有說錯了話。
    隻待努力思索一番後，這才心裏稍微安定不少，等回過神來，身後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
    “走，出去看看吧。”
    肖染說著往門外走。
    牛眼三人相視一眼，一咬牙也跟著走出去。
    走出房間的，不止是肖染四人，其他客房裏的人也跟著紛紛走出來。
    大廳裏一個光頭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罵罵咧咧的叫囂著，旁邊還跟著一個女生。
    中年人罵完還時不時的看向女生：“妹子，別怕，有我呢，要打架，我可不怕。”
    隻是那女生看似一副嬌柔討喜的模樣，此時也察覺到情況不對，默不作聲的往後退後兩步，默默和光頭拉開了距離。
    “剛才是你放快了！”
    閣樓的台階上，一個舉著卦幡的老頭彎下腰，兩眼在光頭臉上打量，枯瘦的臉上此時已是覆上了一層陰霾，眼神冷厲的可怕。
    “什麽放快？？”
    光頭瞥了一眼老頭，又看向大廳其他人，心裏開始有點發虛，本以為其他人都是來看熱鬧，可現在就見這客棧裏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不大對勁。
    當即一隻手悄悄取出取出一麵鏡子捏在手裏。
    這個小動作自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隻是誰也沒有在乎的樣子。
    “嗬嗬嗬，我剛才算了一卦，明天我至少能有三單子生意，這錢你可要給我補回來。”
    老頭笑嗬嗬的朝著光頭張開手。
    “神經病啊，你TM的做生意，跟我有什麽關係？”
    光頭罵咧咧的就站起來，轉身就想要走，卻不想雙腿一動，險些摔在地上，這時候才發現是兩隻腳像是被什麽東西釘在了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放了快，哪裏有你走的道理，我明天約了一單生意，就收你十個錢吧。”
    一位賣藥的郎中也跟著咧嘴說道。
    “我有兩單生意，少說二十個錢。”
    “我每天都準有十個錢的入賬。”
    樓上樓下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報賬。
    牛腎和牛腿兩人聽得雲裏霧裏，一旁牛眼解釋道：“放了快就要受罰，多少人聽到了他放快，他就要給多少人賠錢。”
    “都賠啊？”牛腎齜著牙，深吸一口涼氣。
    這光頭聲音剛才那麽大，別人想聽不見都難。
    “那要是不賠會怎麽樣！”牛腿眯著眼問道。
    “不知道，但我想要喊一手，你們沒意見吧。”
    肖染回頭看向三人，這時候別人都在報價，自己不報價就顯得有點不合群了。
    “隨便報，這人和我們不是一個路子，估計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蹦出來的愣頭青。”牛眼他們這些至少已經經曆過三次以上謎城的人來說，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愣貨。
    眼見牛眼三人都不反對，肖染也跟著站出來道：“我每天進賬不多，十個錢、百個錢都有，不要多了，就三十個錢吧。”
    這報價不能隨便報，關鍵是要看手藝。
    例如那算命的，一天撐死也算不了多少卦，有時候一連幾天不開張都是有的，所以要價保守一些。
    那買藥的也是如此，不過他那藥都是見不得光的，往往賣出去一帖，後麵還能跟著再賣幾茬，所以就一單生意但也敢報出個高價來。
    肖染就更別提了，報的價格低了，都對不起自己佛爺的名頭。
    當然，你要是瞎報價，卻沒有那份手藝，最後反而會成為眾人的笑柄。
    肖染報完價的時候，就注意到不少人目光朝著自己這邊打量，其中也不乏有質疑的眼神。
    不過很快，一陣強烈的異樣感迅速覆蓋全身，肖染察覺到的時候，這股異樣感已經凝聚在肖染額頭上，緊接著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目光再看向麵前這位光頭的時候，竟發現光頭全身都赤條條的站在自己麵前，甚至自己一個念頭都能看到他肚皮下的器官和骨頭。
    每一處器官都被標注了價碼。
    從一個錢到十個錢不等。
    這下肖染就明白了，這家夥若是不給錢，今天恐怕別想從客棧走出去。
    “你們……”
    光頭被眾人上下打量著，隻覺得渾身冰涼，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氣來。
    “我明天也有一單，也能賺……五個錢。”
    這時候方才還跟在光頭身旁的女生突然也開口了，頓時光頭臉色一僵，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咱們也報價，一人報一個錢，看看究竟怎麽個回事。”
    牛眼向牛腎、牛腿說道。
    三人也紛紛開始報價，一時間光頭儼然就成了一頭待宰的豬一樣，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裏。
    “客官，您放快了，該罰錢，小店夥計三人，廚子一人，掌櫃一人，要的不多，二十個錢就夠了。”
    掌櫃撥動桌上的算盤，臉上笑容逐漸變得殘忍起來：“您打算怎麽付賬啊。”
    “我……”
    光頭的臉色變得煞白，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銅鏡，可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激活咒紋。
    這下光頭心底是真的開始怕了，咬了咬牙，從空間裏取出一個錢袋子，裏麵大概有二十幾個冥錢。
    可這點錢顯然是遠遠不夠眾人來分的。
    掌櫃的搖了搖頭，示意光頭繼續。
    光頭哭喪著臉，又陸陸續續的拿出一些東西，有詛咒物，有藥劑、有咒紋雖然東西級別不高，多是F級，但勝在數量也還不算少。
    可掌櫃的手指在算盤上一陣敲打後，搖了搖頭；“還是不夠啊。”
    這時候旁邊的夥計咧著嘴笑道：“掌櫃的我不要他的錢了，就要那一雙眼珠子好了。”
    掌櫃點著頭，又在算盤上撥動了幾下：“還行，馬馬虎虎的算是夠了吧。”
    夥計聞言，朝著幾位樓上的客人們一拱手，隨即輕輕隔著五六米對著光頭一抓。
    下一秒光頭身子顫抖了幾下，眼前頓時一黑。
    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便是多出兩個血粼粼的窟窿來……